八月的太阳本来就毒,在天台上,被暴晒着,难免会头晕耳花。
好在不是正午,没有那么热。
可即便这样,生死之间有大恐怖,陈泽还是没等到人跳楼。
反而平白耽误了下班时间。
一脸不爽的离开了。
看热闹是华夏人独有的浪漫,这无关阶级,甚至和身份都没有关系,没办法,活着就这么点爱好了,戒是绝对不可能戒掉的。
等陈泽离开了之后,郑司长这才松了一口气,只是他忽然惊觉,自己好像要送陈泽回家。
叫来秘书,正准备交代几句:“帮我盯着,我去追陈博士。”
“郑SIR,陈博士刚才由他的保镖接走了,他还说了,以后就不用接送了。”秘书有点不解的看向郑司长,她还以为自己老板得罪了那位神秘的陈博士。
可见郑司长似乎在短暂的发愣之后,就清醒了过来,顿时有点好奇了。
其实,郑司长反应过来再简单不过了,陈泽是为了掩人耳目,这才扮演他的助理,出现在交易所大楼。他有自知之明,陈泽这样的助理,他真不敢奢望。
其实陈泽也不喜欢这种每天和人挤在一辆车里上班的场面,自家的大劳是坐着不舒服,还是自己家的保镖不能信任了?
事实上,陈泽跟着郑司长一起上班,他身边的安保安排更加麻烦,安保工作更多了,却一点都没有少。
之所以不藏了,那是因为反击已经开始了。
陈泽也没有必要去隐藏了。
该知道的,对方早晚会知道,也就是一两天的功夫,遮遮掩掩的,反而会让人有种看小丑的鄙夷。
干脆,不装了。
刚回到家里,白璃就急匆匆的跑来,紧张道:“小泽,刚才新闻里播报,有人跳楼了,你就在你上班的大楼隔壁。”
“我刚走,对方就跳了?”
白璃也有点不解,狐疑道:“什么刚走?”
“下班前,确实有人在对面大楼的楼顶要跳楼。我还看了一会人,警察,看热闹的,围了不少,好几个想要跳楼的,一个都没跳。我这刚离开就跳楼,这不是玩我呢?”
陈泽故意说得轻松。
不同于陈泽,白璃的接受能力符合一个正常人的范围。
真要是有人在她面前跳楼,她恐怕这辈子都忘不掉,还会陷入自我惊吓之中。
反倒是陈泽,根本就不在乎别人的死活。
作为一个资本家,一个金融资本家,他首先要明白的不是在股市,汇市,或者期货市场如何挣钱,而是明白,机会只有一次。
成王败寇的道理,他得刻在骨子里。
赢了,夜总会狂欢。
输了,大楼天台吹风。
可以说,上天台的人,没有一个是无辜的人。
他们都是赌徒,如果他们赢了,就绝对不会这副样子,而是在夜总会,在各种纸醉金迷的地方,喝最烈的酒,骑最烈的马……
没有人会觉得他们可怜,感觉被资本做局了。
可就从来没有人想过,他们也是一群要吃人的人啊!
一切都是罪有应得。
安抚了一下白璃,陈泽也在做离开的准备。
倒不是他故意留下烂摊子,而是交易规则决定的,这场金融战,注定会在八月底决出胜负,这关系到结算的问题。
反正,是死是活,就看这几天了。
但是在陈泽心里,却非常淡定,因为该做的,他都做了,对手的实力在他判断中。
对手的实力,明显和他们的名气不相符。
或者干脆说,对手没有真正意义上遇到足够实力强大的存在,而导致他们一直被高估了。
在交易所大厦,郑司长还没走。
这几天,除了吃住都在交易所的交易员,他是最晚离开的人之一。
很多事,千头万绪,他不仅仅得提前安排,还得善后。
对陈泽的信心,当然有,但更多的是因为对手恐怖的战绩,而担忧。
站在大楼的玻璃幕墙面前,隔壁大楼的闹剧还在上演,他却视而不见,眼神怔怔的看向了维多利亚湾,夕阳余晖下的层层金鳞,仿佛水中有一条金色的巨龙,在水面下游弋,随时随地就能冲破海面,一飞冲天。
香江的未来。
困境下的突围。
各种事,都扑面而来,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对手实在太强力,强到无一败绩的胜率,让他还是对未来缺乏足够的自信。
哪怕陈泽的出现,让局势已经局部扭转了过来,可……人的名树的影,成就偌大名声的游资大佬,哪里能那么容易被打败的?
相对于郑司长的患得患失,在楼下,量子基金的交易团队中,为首的那个老人,在团队中狮王一样的存在,在交易结束之后,一直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谁也不敢去打扰他的会思考。
良久,老人突然笑了起来。
“哈哈——”
“哈哈哈——”
“这就是所谓的天才,竟然还在决战的时候给我时间准备,是自信过头了,还是真的有所依仗。”他的笑声,顿时将团队压抑的气氛驱散一空,仿佛再度看到了胜利的希望。
作为主力。
他们没办法退缩。
原因很简单,背后跟着的游资,真的很苟。
一旦发现他们不行了,立刻调转枪头面对自己,也是常有的事。
成王败寇,一旦失败,就是万劫不复。
那些在隔壁大楼跳楼的倒霉蛋,就是很好的代表。
“老板,您这是看穿了对方的布局?”部下眼神中带着期待,看向老人。
老人呵呵笑着,拿起桌上已经凉透的咖啡,一饮而尽,味道确实让人皱眉,苦涩的让人有种反胃的感觉,却给了大脑异常的清醒。
他扫了一眼部下,眉头微微蹙起:“什么布局?对方打的一直都是明牌,他们就是仗着在汇市上短兵相接的反应,让我们一直困在汇市之中。”
部下惊了,他怎么就看不出来对方打的一直是明牌?
“你们不会以为股指是最终的决战场吧?”
老人冷哼一声,自他出道以来,从来没有被那个对手逼到这个份上,没想到老了老了,却遇到了这么个对手,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对手。
对方才19岁。
简直就是荒唐。
可实际上,他的团队在对方的绞杀下,节节败退,靠的是最短时间内的交易反应,这种无力感,让他确实有种没从下手的疲惫。
可是,最后的战斗,却让他看到了希望。
全面翻盘的希望。
也不知道是对方自大,还是经验不足,竟然给了他两天的时间筹备筹码的时间,同时,这场交战要是胜利,作为胜利者,绝对可以撕下最肥美的一块肉。
为了名誉,他决定应战。
毕竟,这时候退出,他和他的基金的损失并不大,甚至可以做到收支平衡。
可这不是他想要的。
他要的是一个城,一个繁荣的不夜城,彻底被颠覆!
这才是他最大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