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砚赶紧走过去，趴在石人背后仔细看——
凹槽缝隙里卡着一块碎石，边缘还带着铁锈，显然是常年风吹雨淋，碎石掉进了机关里。
“是碎石卡住了！我来抠出来！”
她说着就要伸手，却被石陀拦住了。
“别碰！”
石陀从腰间摸出短刀，刀身虽短，却很锋利，“机关里说不定有倒刺，你手细，容易被划伤。我来挑，你帮我看着点。”
他小心翼翼地将刀尖伸进缝隙，一点一点撬动碎石，动作轻得像在剥蛋壳。
突然，碎石“咔嗒”一声掉了出来，石陀的指尖却被机关里的倒刺划了一下，渗出一滴鲜红的血珠。
“你受伤了！”
阿砚赶紧从怀里掏出干净的布条，想帮他包扎，却被石陀摆手拒绝了。
“小伤，不碍事。”
他把碎石扔到一边，再次扣住凹槽，“赶紧转，别耽误时间，万一待会儿有人来巡逻，就麻烦了。”
这次石人很顺利地转了起来，阿砚盯着“卯”字刻度，直到它对准正东方向的山尖：
“好了！停下！接下来是‘子’字和‘酉’字石人，‘子’对应正北，握着墨斗；‘酉’对应正西，握着绳尺，应该也要转到对应的方位。”
两人又花了半个时辰，才把“子”字和“酉”字石人转好。
当最后一座“酉”字石人归位时，地面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像是远处有雷声滚过。
阿砚和石陀赶紧后退，只见环形石人中间的地面缓缓下沉，露出一条宽丈余的通道，通道两侧的石壁上，每隔几步就嵌着一盏油灯，灯芯不知被什么引燃，“噗”地冒出蓝色的火苗，照亮了通道深处的黑暗。
“真的打开了！”
阿砚兴奋地抓住石陀的胳膊，指尖不小心碰到他受伤的手指，石陀却没吭声，只是笑着点头：
“我就知道，你的手册肯定能派上用场。以前我爹总说，‘工巧之道，在于明理’，你懂的这些，就是‘理’。”
阿砚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抓着石陀的胳膊，赶紧松开手，脸颊微微发烫：
“其实也不全是手册的功劳，要是没有你记得‘地支对应方位’，我也不知道该转哪座石人。对了，你手指的伤，还是包一下吧，万一感染了就麻烦了。”
她不由分说地拉过石陀的手，小心翼翼地用布条包扎伤口。
石陀的手掌很粗糙，布满了老茧，是常年握刀、劈柴留下的痕迹，可指尖的伤口却很显眼，与周围的老茧形成鲜明对比。
阿砚的动作很轻，生怕弄疼他，嘴里还小声念叨：
“以后别这么莽撞了，机关有倒刺，就先想办法弄掉，别硬来，受伤了多疼啊。”
石陀看着她认真的侧脸，突然觉得指尖的疼痛都轻了不少，他轻声说：
“我要是不快点把碎石挑出来，你肯定会自己动手，到时候受伤的就是你了。你比我细皮嫩肉，要是被倒刺划伤，肯定比我疼。”
阿砚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抬头正好对上石陀的目光——
他的眼神很亮，像夜空中的星星，带着一丝她从未见过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