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江城临时落脚点的第二天,陈霄接到了大学室友兼老乡张浩的电话。这家伙消息倒是灵通,不知道从哪儿听说陈霄回江城了,咋咋呼呼地非要组个局,叫上几个在江城的老乡一起聚聚。
陈霄本想推辞,他现在需要低调,并不想过多参与社交。但转念一想,张浩这家伙性格开朗,交友广泛,三教九流的人都认识一些,而且他家就在本省一个偏远的山区县,消息来源或许另有一番天地。听听这些普通人的见闻,说不定能从另一个角度发现一些被官方渠道忽略的蛛丝马迹。于是便答应了下来。
聚会地点选在学校后街一家熟悉的川菜馆。除了张浩,还有另外两个同乡,都是性格爽朗的年轻人。几杯啤酒下肚,气氛很快热闹起来。大家聊着毕业的打算,工作的烦恼,学校的八卦,仿佛又回到了无忧无虑的学生时代。
陈霄大多时间微笑着倾听,偶尔插几句话,感受着这久违的、纯粹的烟火气。他很好地扮演着一个“经历社会实践、略显成熟”的学长角色,并没有引起太多注意。
酒过三巡,张浩的话匣子彻底打开,开始天南海北地胡侃。从游戏攻略吹到国际形势,最后话题转到了老家的奇闻异事上。
“哎,我跟你们说,我们老家那边,最近出了件挺邪门儿的事!”张浩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状。
另一个老乡笑骂:“得了吧耗子,你们那山旮旯除了树就是石头,还能有什么邪门事?野猪成精了?”
“去你的!”张浩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是真的!我上次跟我爸视频,他跟我说的!就我们村后头那片老林子,靠近‘断魂崖’那边,这几个月,经常有人晚上看到山里头有光!”
“有光?啥光?护林员的手电筒啊?”另一人打趣道。
“屁的手电筒!”张浩激动地比划着,“说是那种……绿油油的,有时候还带点蓝紫色的光,一闪一闪的,没个定处!而且不是一两个人看见,好些晚上下山的猎户和采药的人都见过!”
听到“绿油油”、“蓝紫色”、“一闪一闪”的光,陈霄端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眼神不易察觉地认真了几分。这描述,不太像自然现象,反而有点像……某种能量逸散,或者低阶邪术、阵法运转时的灵光?
“还有更邪门的呢!”张浩见吸引了大家的注意,更来劲了,“我们村口王老五家养的那几条大狼狗,平时凶得很,最近一到晚上就夹着尾巴,冲着后山的方向叫,叫得那叫一个凄惨,怎么哄都没用。还有山里的动物,也躁动得很,我爸说前段时间还有人撞见野猪群莫名其妙地狂奔,像是被什么东西吓破了胆。”
饭桌上的其他两人还在嘻嘻哈哈,觉得这是山野怪谈,不足为奇。但陈霄的心却提了起来。动物对能量波动和邪祟气息的感知远比人类敏锐,它们的异常焦躁,往往预示着那片区域确实存在不寻常的东西。断魂崖……这地名也透着不吉利。
“耗子,”陈霄状似随意地开口,给张浩倒了杯酒,“你说的那个断魂崖,是个什么地方?以前出过什么事吗?”
张浩见陈霄感兴趣,更是知无不言:“霄哥你也好奇这个?那断魂崖可是我们那儿出了名的邪性地儿!老辈子人传说,古时候是个战场,死过很多人,冤魂不散。还有就是几十年前,好像有一伙地质队员在那儿失踪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平时我们那的人都不太敢往那儿深处去,都说瘆得慌。”
古战场?失踪事件?陈霄心中的疑虑更深了。这种地方,往往阴气较重,容易滋生邪祟,或者被邪道修士选作修炼、布阵的场所。
“最近除了看到怪光和动物异常,还有没有别的怪事?比如有没有陌生人在那边出现?或者村里有没有人莫名其妙生病之类的?”陈霄继续引导性地问道。
张浩挠了挠头,仔细回想了一下:“陌生人?这倒没听我爸说。我们那地方偏,外人很少去。生病……好像村东头李老汉前阵子说是中了邪,晚上老做噩梦,胡言乱语,找赤脚医生看了也没用,后来请了神婆跳大神才好点……不过这跟后山的事儿不一定有关系吧?”
中邪?噩梦?陈霄几乎可以确定,张浩老家的山区,恐怕真的有问题!而且很可能与超凡力量有关。玄阴门?或者是其他什么邪修?在那里搞什么名堂?
他没有再继续追问,以免引起张浩的怀疑,只是笑着把话题引开:“听着是挺玄乎的,估计是以讹传讹吧。来,喝酒喝酒!”
聚会又持续了一阵才结束。告别了微醺的同学们,陈霄独自走在回住处的路上,脸上的轻松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凝重。
张浩提供的线索,看似是乡野怪谈,但结合他的描述——“异常光晕”、“动物焦躁”、“邪地传说”、“中邪病例”,这些因素组合在一起,指向性已经非常明确。那片山区,极有可能存在一个未被发现的邪修活动据点,或者某种自然形成的阴邪之地正在发生异变。
无论是哪种情况,都不能放任不管。尤其是现在这个敏感时期,任何异常都可能与玄阴门或暗影议会有关。
他立刻通过加密通道,简单向林薇汇报了这条意外获得的线索,并提出了实地勘察的申请。林薇在评估后,认为风险可控,且有必要查清,批准了他的行动,但再三强调以侦查为主,避免打草惊蛇,如有发现,立即上报。
第二天一早,陈霄便悄然离开了江城,目的地——张浩的老家,那个位于偏远山区的小村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