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地的危机解除,叛徒乌蒙被擒,但苗疆的风波并未完全平息。如何处置乌蒙,如何安抚被其蛊惑或胁迫的部族,如何真正将分散的人心凝聚到蓝凤凰这位新任领袖旗下,是比摧毁一个实验室更复杂的事情。
三日后,在圣地外围一处开阔的、被称为“盟誓谷”的地方,一场面向所有苗疆部族的公审大会召开。各部族头人、长老、有威望的蛊师几乎尽数到场,人头攒动,气氛肃穆而凝重。
乌蒙被废除了蛊力,五花大绑地跪在场地中央的高台上,形容枯槁,早已没了往日的嚣张。蓝凤凰身着庄严的圣女服饰,坐在主位,宋晓辉则坐在她身侧稍后的位置,姿态闲适,却无形中给整个会场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公审由一位德高望重的白苗老蛊师主持。他历数乌蒙的罪状:欺师灭祖、打伤恩师、盗取秘籍、勾结外敌“天庭”、污染母池、残害同族、进行邪恶的人体实验……一桩桩,一件件,证据确凿,听得台下群情激愤。
尤其当几个曾被乌蒙迫害、家破人亡的苗人哭诉着上台指证时,场下的愤怒达到了顶点。
“烧死他!”
“把他喂蛊虫!”
“这种叛徒,千刀万剐!”
怒吼声此起彼伏。
乌蒙面如死灰,身体抖如筛糠。
然而,就在蓝凤凰准备宣布判决时,黑苗一部中,一位须发皆白、拄着蛇头拐杖的长老却站了出来。
“圣女明鉴!”他声音洪亮,压下了现场的嘈杂,“乌蒙罪大恶极,死不足惜。但他毕竟曾是我苗疆一员,更是已故大蛊师的亲传弟子。如今大蛊师一脉,仅剩他与圣女二人。若就此处死,大蛊师传承岂不断绝?可否……废其修为,永世囚禁于蛊窟,留他一命,也算全了与大蛊师的师徒之情?”
这话看似求情,实则暗藏机锋。一方面打着已故大蛊师的感情牌,另一方面也在试探蓝凤凰的权威和心胸,更是代表了部分与乌蒙有过交集、心中尚存疑虑之人的观望。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蓝凤凰身上。
蓝凤凰神色平静,她早已预料到会有此一出。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缓缓站起身,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那个黑苗长老身上。
“岩山长老,你提及师恩,我心甚痛。”她的声音清越,带着一丝哀伤,却更显坚定,“正是念及师恩,我才更不能饶他!师父一生,以守护苗疆、光大蛊术为己任。乌蒙所作所为,哪一件不是对师父毕生信念的践踏?!留他性命,才是对师父最大的不敬!”
她话语一顿,语气转为铿锵:“至于传承?我蓝凤凰在此立誓,必将师父的蛊术发扬光大,寻访资质上佳的弟子,绝不会令传承断绝!苗疆的未来,不需要一个背叛者来延续!”
“说得好!”台下立刻有人高声附和。
那岩山长老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什么。
这时,一直沉默的宋晓辉,轻轻“咳”了一声。
声音不大,却如同带着奇异的魔力,瞬间让整个会场安静下来。他甚至没有看那岩山长老,只是低头把玩着手中的一个茶杯盖,慢悠悠地说道:
“我觉得凤凰儿说得很有道理。”
“当然了,苗疆内部事务,我一个外人本不该插嘴。”
“不过呢,我这个人最见不得有人受了欺负还得忍气吞声。乌蒙勾结‘天庭’,差点把你们的老巢都给端了,这要是在我们那儿,挫骨扬灰都算轻的。”
“怎么?还有人觉得这种吃里扒外、引狼入室的玩意儿,不该死?”
他抬起头,目光似乎无意地扫过岩山长老以及他身后那些眼神闪烁的人,脸上依旧带着那副人畜无害的笑容。
但被他目光扫过的人,无不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他们瞬间想起了眼前这个“外人”是如何拳破万蛊、一声喝散怨魂、甚至疑似与蛊神“沟通”的!他哪里是“不该插嘴”,他分明就是蓝凤凰身后最强大的靠山!
岩山长老额头冷汗涔涔,连忙躬身:“老朽糊涂!圣女英明!此獠罪该万死,绝不容赦!”
再无人敢有异议。
蓝凤凰感激地看了宋晓辉一眼,随即朗声宣布:“叛徒乌蒙,罪证确凿,天地不容!依我苗疆古律,处以‘万蛊噬心’之刑,即刻执行!”
判决一下,自有执法弟子上前,将瘫软如泥的乌蒙拖了下去。他的下场,已然注定。
公审大会,以蓝凤凰的绝对权威确立而告终。经此一事,苗疆内部残余的杂音被彻底肃清,蓝凤凰的圣女地位,真正变得无可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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