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脸带着林夜来到营地最外围、靠近围墙的“废料区”。
这里堆满了各种金属垃圾、报废零件和建筑废料,空气里弥漫着铁锈和机油的味道。
窝棚更加低矮破败,居民多是老弱病残或没有一技之长的底层拾荒者,眼神更加麻木绝望。
疤脸指着一个用破塑料布和锈铁皮搭成的、勉强能挡雨的窝棚:“就这了。自己收拾。”
说完丢给林夜一个脏兮兮的铝碗,转身就走。
林夜走进窝棚,里面空间狭小,地面潮湿,散发着一股霉味。
只有一堆干草算是“床铺”。
这就是他在铁砧营地的起点。
他放下背包和兽皮卷,默默整理。
周围窝棚的人投来或好奇、或冷漠、或隐含敌意的目光。
傍晚,营地开饭的钟声(一块破铁片敲击)响起。
林夜拿着铝碗跟着人流来到一个分发点。
所谓的“合成糊”是一种灰绿色、粘稠、散发着古怪化学味道的糊状物。
每人只有浅浅一勺。
林夜尝了一口,味道如同嚼蜡混合了机油,勉强能下咽,提供基本热量。
他注意到很多人眼巴巴地看着,显然这点食物根本不够。
更严峻的是水。
分发点旁边有一个浑浊的水桶,里面的水泛着可疑的黄色。每人每天限量一小瓢。
系统鉴定:【重度污染水(含重金属、病菌、微量蚀能)…直接饮用有高风险致病\/基因不稳定】。
林夜看着周围人麻木地喝着,心中一沉。
水,是营地最大的生存危机。
第二天一早,林夜根据疤脸的指示,来到营地中心相对“核心”的区域——一个由废弃车间改造的工坊。
里面叮当作响,烟雾缭绕。
一个头发花白、戴着厚厚镜片眼镜、穿着沾满油污工作服的干瘦老头,正对着一个结构复杂的机械装置愁眉苦脸,嘴里骂骂咧咧。
“妈的!这破玩意儿!关键零件又锈死了!没有替换件,老子变也变不出来啊!”
老头正是“老周”,铁砧营地的技术负责人,负责维护营地的净水装置、发电机(时好时坏)和一些防御器械。
林夜上前:“周师傅?首领让我来跟您学习。”
老周抬起头,厚厚的镜片后是一双充满血丝但异常锐利的眼睛,扫了林夜一眼,又落在他左臂的臂铠上,眉头挑了挑
“哦?新来的?张铁那小子又给我塞人?看着细皮嫩肉的,懂机械吗?会修东西吗?别是来混饭吃的!” 语气很不客气。
林夜没说话,目光看向老周正在发愁的那台机器——一台锈迹斑斑的老式柴油发电机。
关键部位的几个轴承和齿轮锈死卡住了。
他上前一步,仔细观察锈死部位的结构和受力点。
“有煤油和细沙吗?”林夜问。
老周愣了一下,指了指角落。
林夜找来煤油,小心地浸润锈死部位,又用细沙混合少量机油,做成简易研磨膏。
他没用蛮力,而是用找到的合适工具(一根撬棍和一块硬木),找准几个巧妙的受力点,利用杠杆原理,配合煤油的渗透和研磨膏的摩擦,一点点地松动锈死的部件。
老周在一旁看着,眼神从怀疑逐渐变成惊讶。
林夜的手法精准、高效,对机械结构和力学原理的理解远超营地那些只会抡大锤的“维修工”。
半个小时后,在一声轻微的“咔嚓”声中,锈死的轴承终于被拆了下来!
“嘿!小子,有点门道啊!”
老周脸上终于露出一点笑容,拍了拍林夜肩膀(力量不小),“这法子省力又不会弄坏零件!比那些蠢货强多了!你叫什么?以前干啥的?”
“林夜。以前搞机械和材料的。” 林夜简单回答,手上动作没停,开始清理其他锈蚀部位。
一边干活,老周一边打开了话匣子,也道出了营地的困境。
最大的问题就是水和电。
净水装置核心滤芯老化严重,效率低下,产出的水勉强能喝(在老周看来),但远不够用。发电机更是老爷车,零件奇缺,燃油也紧张(靠收集废墟里的残油和提炼一些生物油脂)。
防御方面,围墙看似坚固,但面对大规模尸潮或强大异兽,根本不够看。
弩箭数量有限,弹药(弓箭)制作困难。
食物来源主要靠外出拾荒队搜寻和一种难吃的合成菌类培养,但危险重重,收获不稳定。
林夜默默听着,手上清理着零件,脑中飞速思考。
净水装置、发电机…这些对于他来说,如果材料工具足够,配合系统的知识库(虽然残缺),或许有办法改进。
但他初来乍到,不能表现得太突出,需要先站稳脚跟,了解情况。
一整天,林夜都跟着老周在工坊忙碌。
他动手能力强,思维敏捷,学习老周那些土办法的同时,也偶尔提出一些更优化的建议,让老周刮目相看。
工坊其他几个学徒工也对林夜客气了不少。
林夜知道,在这个营地,技术就是生存的资本。
他开始有意识地收集工坊里的各种废弃零件和材料,特别是金属和电子元件,为可能的修复臂铠或制作新装备做准备。
废料区那个窝棚,晚上回去后,他也用找到的废弃铁皮和塑料布进行了简单的加固和防雨处理。
生存环境稍微改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