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海中气得脸都紫了:
“许大茂!这里没你的事!
你少在这儿胡搅蛮缠!”
“怎么没我的事?
都是一个院的,我看不惯还不能说两句了?”
许大茂撇了撇嘴。
“再说了,人家林卫东是采购科的,那是给厂里立过功的,我们李副厂长都点名表扬过。
你们说他投机倒把,是不是也觉得我们李副厂长眼光有问题啊?”
搬出李副厂长,刘海中顿时噎住了。
就在这时,另一个声音也响了起来,是闫富贵。
他扶了扶自己的老花镜,站了出来,脸上带着严肃:
“老易,老刘,我得说你们两句。
为老,要尊。”
你们比卫东大了几十岁,是长辈。
可你们今天做的这个事,叫为老不尊!”
“卫东这孩子,有本事,工作干得好,厂里领导器重。
他凭自己的本事挣钱,买块手表怎么了?
年轻人,谁不爱俏?
这跟思想腐化有什么关系?”
我看,你们就是思想有问题!
是典型的红眼病,是嫉妒!
“是见不得院里出了个能人,见不得别人比你们过得好!”
闫富贵这番话把易中海和刘海中气得直哆嗦。
连他儿子闫解成,也在旁边小声嘀咕了一句:
“就是,卫东哥人挺好的,上次还帮我……”
一时间,院子里的风向,竟然有了微妙的转变。
易中海心里暗骂这几个搅屎棍,但他知道,现在不是跟他们纠缠的时候。
他必须把焦点重新拉回到林卫东身上。
他猛地一拍桌子,发出一声巨响,震得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都不要吵了!”
“我们今天,不谈动机,只谈事实!
许大茂,老闫,你们的好意我们心领了。
但一码归一码!
林卫东,你一个月的工资是四十三块,这块手表,市价一百二十块!
你参加工作总共不到两个月,你告诉我,这笔钱,你是怎么来的?!”
“你今天,当着街道周干事的面,当着全院邻居的面,必须给我们一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交代!”
“你要是说不清楚,那对不起,我们就只能合理怀疑,你这钱来路不正!
我们就要向厂保卫科,向公安局,正式举报你!”
这番话,充满了威胁和逼迫,把所有的退路都给堵死了。
这一次,看你还怎么翻身!
易中海的眼神里,充满了志在必得的神情。
面对易中海最后的通牒。
面对全院人或同情,或幸灾乐祸,或紧张的目光,林卫东笑了。
他不是冷笑,也不是讥笑。
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带着几分轻松和无奈的笑容。
他抬起头,目光越过众人,直视着易中海那张写满“正义”的脸,开口说道:
“易师傅,您还不知道。
其实我现在已经是4级办事员了,一个月有五十多块呢。
“手表,一百二十块,我刚参加工作不久。”
就算我不吃不喝,也确实买不起。”
他坦然承认了。
刘海中脸上已经露出了胜利的笑容,易中海的嘴角也微微上翘。
就连周干事的眉头也皱得更紧了。
“但是,”
“谁跟您说,我的收入,就只有工资这一项呢?”
众人皆是一愣。
只见林卫东不慌不忙地从自己上衣的内兜里,掏出了几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纸片。
他将纸片展开,捏在指间,对着众人,也对着桌后的周干事朗声说道:
“我正式参加工作之前,还是个学生。
大家也知道,我家里的情况比较特殊,为了勤工俭学,也为了给自己挣点学费和生活费,我闲暇的时候,喜欢写点东西,投投稿。”
“写东西?投稿?”
院里的人都懵了,这是什么操作?
林卫东将手里的纸片递向周干事,
“周干事,你请看。
这是《北京日报》文艺副刊的稿费单,三十五块。
这是《人民文学》杂志社的稿费单,八十块。
这还有几张小报的,加起来也有个五六十块。
所有的稿费,加起来超过了一百七十块钱。”
“这些,都是我的合法劳动收入,每一笔,都由邮局代扣了税款,有据可查。
周干事,你是街道干部,最懂政策。
你说,我用自己辛辛苦苦挣来的稿费,买一块手表,用来激励自己更好地为人民服务,更好地进行文艺创作,这算不算‘巨额财产来源不明’?
算不算‘思想腐化’?”
林卫东的话音刚落,整个四合院,瞬间炸开了锅!
“什么?
卫东还给报社写文章?”
“我的天,《人民文学》!那可是全国顶尖的杂志啊!”
“文化人!
卫东竟然是个大文化人!”
“难怪呢,我就说这孩子看着就不一般,原来肚子里有墨水啊!”
羡慕、震惊、敬佩……各种各样的情绪在人群中蔓延。
周干事接过那几张稿费单,一张张仔细看着。
那红色的邮戳,清晰的字迹,还有上面报社和杂志社的公章,都做不得假。
他的脸上,严肃的表情渐渐融化,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欣赏和惊喜。
“好啊!
小林同志,真没想到,你还是个多才多艺的青年才俊!
勤工俭学,文艺创作,这是好事,是值得表扬和学习的!
这怎么能是思想腐化呢?
这是思想进步的表现嘛!”
周干事一锤定音,直接给这事定了性。
桌子后面的易中海和刘海中,已经彻底傻眼了。
他们做梦都没想到,林卫东竟然还有这么一手!
他们费尽心机,自以为抓住了致命的把柄,结果到头来,竟然是给人家送上了一个表现自己,大放异彩的舞台!
刘海中张着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易中海的心,则是在瞬间沉入了谷底。
然而,林卫东并没有就此罢休。
他收回稿费单,叠好,放回口袋。
然后,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对着他俩质问道,
“易师傅,刘师傅,”
“现在,我的问题解释清楚了。
那么,我们是不是该谈谈你们的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