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影缺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在一旁大喊着半夏的名字,两人在山坡上搭建了一座草庐用来避雨。
瓢泼大雨整整下了三日,江影缺和半夏就蜷缩在漏雨的草庐之中。
雨势很大,山中的一些溪流也变成了洪流,从而导致河水改道。
江影缺和半夏所在的山坡,已经成了泥石流的作案现场了。
三日之后,雨停了,太阳也升了起来。山上山下到处都是水洼,江影缺所在的位置,只是一个小山丘,如今一条条溪流从山下流过。
江影缺带着半夏,继续游历栖山,红火狐狸蹦蹦跳跳的走在江影缺身前。也会偶尔回头看一看他。
走在前面的半夏,像是突然看到了什么,站在原地愣了一会,然后朝着前面的水洼跑去。
江影缺盯着半夏看去,只见半夏站在水洼旁边,爪子在地上摆弄着什么东西。
江影缺走近看去,只见一条小泥鳅被搁浅在水洼的旁边。半夏在小泥鳅的身上,使劲的嗅着。
半夏正要张嘴咬的时候,江影缺出言阻止道:“半夏不许吃。”
半夏扭过头来看向江影缺,随后仰起头,用爪子点了点地上的小泥鳅,那意思好像在说“好好好,我不吃,给你吃总行了吧。”
江影缺走了过去,将小泥鳅从地上捡了起来,放在一旁的溪流之中。
小泥鳅被放在溪流之中的一瞬间,便钻进泥土之中,朝着远处疯狂逃窜。
倒不是江影缺对这万物生灵有什么怜悯之心,说到底,江影缺又不是佛门中人,他只是不喜欢跟在身边的半夏,去生吃什么东西,本来就已经能幻化成人,平常的一举一动应该像个人才行。
江影缺和半夏继续沿着栖山的山脉前行,在两座山峰的中间,有一处山坳,在这处山坳中,有一座小镇。
这也让江影缺看到了希望,说不定那个道人就生活在这小镇当中。
只不过在半夏看到小镇的时候,便看向江影缺,然后朝着一旁扭了扭头。
江影缺当即会意,点了点头说道:“去吧,不用一直跟着我的,去找找你原本的家。”
半夏一溜烟朝着山林中跑去,这也是江影缺没办法的事情,改变不了原本的动物心性,只要人一多,半夏就会自己偷偷藏起来。
江影缺独自朝着小镇走了过去。小镇的外围被山涧中的溪水环绕着,好似沿江水乡一般。江影缺走进小镇,迎面便是热闹的街道,街道的左右商家林立,其中也有不少摆摊讨生活的商贩。
在江影缺的头顶上有一处牌坊,上面的字迹有些斑驳了,但还是能清楚的看到上面写着“栖山镇”三字。
江影缺走在热闹的街道上,脚下像是古城砖铺成的路,街边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这里的热闹,让江影缺突然感觉到有些不习惯,毕竟在栖山多日来,一直是荒无人烟的景象,如今倒是突然变得热闹了起来。
只是江影缺有些想不明白,怎么在栖山深处。还会有这么多的人族生活在这里呢?
江影缺在街上闲逛起来,看到街边有一家客栈,其中挂着一副横幅,上面写着“黄梁酒,第一杯半价。”
江影缺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腰间的酒壶,手指敲了敲酒葫芦,传来了空洞的回响。
他自顾自的说道:“半价的话,还是可以尝一尝的。”
江影缺走了进去,店小二看到一位身穿白衣,背后背剑的一位公子。这只看一眼就知道,绝对是一位大客户。
店小二急忙小跑了过去,故意微微弯腰,矮着江影缺一头,对着江影缺嬉笑模样:“哟,公子长的可真是俊朗啊。”
江影缺对着店小二点了点头,在客栈内环视一周。
店小二跟在江影缺的身后说道:“不管公子您是喝酒还是住店,我们这家店都是栖山镇最好的了。不管是价钱还是环境,在栖山镇绝对找不出第二家。”
江影缺点了点头,指了指外面的横幅位置问道:“外面写着第一杯黄梁酒半价,现在还有吗?”
在刚刚说话的过程中,店小二早就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下江影缺,看着江影缺腰间的酒葫芦就知道,一定是奔着店内的黄梁酒来的。
店小二笑着说道:“公子一看就是洪福齐天之人,来的时间刚刚好,若是晚来一会的话,这黄梁酒肯定就被卖完了。”
江影缺也跟着笑了笑:“那就先来一杯尝尝吧。”
“得嘞,公子可否要一些佐酒小菜?”
江影缺很是自然的摆了摆手:“先尝尝酒。”
店小二嘿嘿一笑,也不让江影缺感到尴尬:“公子,定是一个爱酒之人。”
很快店小二便端着一杯黄梁酒走了过来,双手递给江影缺的同时说道:“公子喝黄梁酒,还有一些讲究,切记不可满饮。虽然入口甘冽,但是后劲十足,一杯便可醉倒一人。”
江影缺接过酒杯,轻轻抿了一口,入口甘冽,层次丰富。在江影缺喝过的酒中,已经可以排得上第一位了。其实也是江影缺他也没喝过什么好酒。
店小二看着江影缺的神情,就知道江影缺已经喜欢上了这款酒,那就不担心,这位公子不在这里消费了。
“怎么样,这酒不错吧。我跟公子说,不是我吹牛,您出了这栖山镇,再也找不到这黄梁酒。”
江影缺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店小二,依旧小口小口抿着酒。这酒确实不错,一会买一壶酒倒进酒葫芦当中。不!放在自在物中,这酒可要留着。
最后剩下半杯,江影缺一口气喝完,将酒杯放在柜台上:“小哥,算一下吧。另外我还想在你这里再买一壶黄梁酒,一起算了吧。”
店小二眨了眨眼睛,面露难色:“看公子的这身衣着和气质,就知道公子不是小气的人,但外面客栈售卖黄梁酒也有一个规矩,那就是只能在店内喝,绝不能带走。”
江影缺疑惑的啊了一声,此等规矩闻所未闻啊。随即晃了晃腰间的酒葫芦:“放在这里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