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影缺摇了摇头，如果这样也能算是一个坏人的话，那江影缺的心中不一样对小女孩有些厌恶？一样不想带着小女孩离开这里？
江影缺陷入了沉思，私心可以接受，但这件事若是外人来看的话，会不会给自己定义下来，自己也是一个坏人呢？
说到这里，老先生低身弯腰对着水枫说道：“很是抱歉，原谅我刚才的话，那么直白。但我确是故意说给你听的，有些人就是要用激将法才行。”
江影缺也没有为水枫多说什么，只是对着老先生抱拳：“多谢先生教诲。”
老先生摆了摆手说道：“并不是什么教诲，是我在跟你探讨这些问题，毕竟我也不能随便定义一个人是好人还是坏人。”
江影缺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了，这种问题自己也要请教过别人才行。
只是老人低头看着水枫说道：“相信公子，很快便要跟那位老道人相见了。”
江影缺嗯了一声，便要告辞，走的时候也说了一句话：“相信我们也很快会再见的。”
老人的身形沐浴在阳光之中，微笑着点点头，目送江影缺的离去。
穿过那条妇人集中的巷子，水枫抬起头看向江影缺：“你们前面说的我还能听懂，后面说的便是不懂了，什么老道人，什么会再见的。”
直到现在江影缺的脸色还是苍白一片，他没有回答水枫的问题，而是问道：“那个老先生说你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坏人，你是怎么想的？”
水枫很是丧气的说道：“我能怎么想啊。他可是一位教书先生，他说的话肯定是有道理的，我只是有一点点伤心。”
江影缺点点头，语气很是温柔：“其实也不全然这样，你要知道这世界上没人说的话，会是一定全对的。为什么那些各家圣人会起争辩，也不光是各持己见，还有就是因为觉得对方说的话，不是很对。所以才会起争辩。”
“当然了，我不是再说这一件事，而是告诉你以后遇到了这种事情，完全可以凭借自己的见解，去分辨话的对错。你想啊那些圣人都不敢保证自己全对，何况一个教书先生呢？”
水枫点了点头：“所以你也觉得我是一个坏人了。”
江影缺没有为自己辩解，反而是告诉水枫：“人要勇于面对自己的过错，知错改错。”
小女孩点点头：“虽然你是修行之人，但你这样的，肯定没有妻子吧。”
江影缺不明所以，想了想说道：“现在还没有娶过门，肯定不算妻子。”
小女孩忧心模样：“那你可要小心了，像你们修行的人，光修心可不行，也得修嘴。你这张嘴没几个女孩子会喜欢的。”
说着水枫蹦蹦跳跳的朝着远方跑去。
江影缺看着水枫的背影，此时心中已是一团乱麻了。就像是老先生所说的，自己在这其中扮演的到底是什么角色呢？
江影缺在路上走了很久，才回到那间破庙当中，两人在栖山镇逛了半天，又跟老先生聊了一会，此时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
水枫坐在草席之上，像是一只小猴子一样，半躺在草席上面，然后双腿伸在半空中，来回晃荡。
江影缺走了进去，一屁股坐在了她的身边。
水枫转过头看向江影缺：“怎么回来的那么慢，栖山镇的风景不都是被你看过了吗？难不成喜欢上了谁家的姑娘？”
江影缺摇了摇头：“路上想了一些事情。”
水枫歪着头盯着江影缺看去：“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明明是我深陷漩涡之中，明天和死亡不知道哪一个先来，怎么你倒是哭丧着脸，好像比我还难受呢。”
江影缺摇了摇头：“晚上想吃点什么？”
水枫当即坐了起来，一脸认真的问道：“我感觉你有点不对劲，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话的。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我要死了。”
江影缺故意装作一副淡然的神情，微微笑道：“怎么会呢。从今天开始你说不定不会死，反而还会活的好好的，说不定能一举走上修行的道路。”
水枫此时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只是从声音中可以听的出来，水枫的声音中很是悲戚。
“你不用说这些话来安慰我的，我都已经可以感觉的到，我就是快要死了。”
江影缺叹息一声：“我没骗你，最迟三天，你只要活过这三天，你就能活下来。至于你是继续当你认为的坏人还是好人，那我都管不到了。”
水枫有些惋惜：“是你要走了吗？”
江影缺白了他一眼：“你是舍不得我这个免费的午餐吧。”
水枫笑了起来。
天色已黑，江影缺和水枫走到了黄梁客栈，江影缺寄存在这里的黄梁酒，还剩下小半坛子。
江影缺全部取了出来，这一次店小二倒是没有什么为难，更没有请求掌柜的，而是自己做主了。
他只是在江影缺的脸上看到了，一个男人想要喝酒的强烈欲望。
很多时候，刻意隐藏自己内心的江影缺，在这一刻，店小二可以在他的脸上，清楚的感受到，他心情上的阴郁。
江影缺很快便喝完了，小半坛子的黄梁酒，这也是江影缺第一次喝的这么急。
如果说黄梁酒真的能忘记忧愁，那江影缺真的想好好醉一次。
只不过在喝完黄梁酒以后，江影缺已经有了些许醉意，虽然觉得还不够，但是他却不敢再喝了。
以前看夜空的时候，在寻找那颗最亮的星星，现在看夜空也喜欢看那轮明月。
苏瑶何曾不是江影缺生命中皎洁的月光啊。
大醉不醒，享受精神上的最高欢愉。
江影缺不愿意这样，不愿意大醉不醒，心中还有牵挂，心中还有人爱。
此时的江影缺望向窗外的明月，只是那一轮明月。
我看月亮的同时，月亮也在看我。
想我的时候，就抬头看看月亮，因为你在看月亮的同时，我也在看月亮。
江影缺这会面带微笑，盯着月亮良久，却在突然间眯起眼睛，猛地问向水枫：“你们这里一直都是一个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