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攻正式开始,“打响了,”萧参谋长看着地图激动的说道,罗政委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声音保持平稳:“告诉前沿观察所,第一时间汇报炮击效果,”
指挥部里,张百川站在原地,目光紧锁地图上大王庄、李官屯那片区域。
“接通许达,”张百川抓起电话,声音沉稳有力:“老许,炮火一延伸,你的一旅二旅立刻给我压上去,把鬼子的头给我死死钳住,不准他缩回去,”
电话那头传来许达的声音:“司令员放心,‘铁拳团’的兵,就等着这一刻,保证完成任务,”
“快接吕正,”
“老吕,你的八旅是扎口袋的关键,动作要快,要狠,必须把鬼子的退路彻底封死,”
“明白,司令员,我亲自督战,拿不下隘口,你撤我的职,”吕正的回答斩钉截铁。
“老孙,该你上场了,等八旅扎紧口子,你的骑兵就给老子往里冲,把鬼子搅个天翻地覆,”
骑兵旅长老孙在电话里哈哈大笑:“司令员,就等您下命令呢,我的马刀早就饥渴难耐了,”
一道道命令清晰地下达,前线的战况通过电话和通讯兵不断传回:
“报告,炮兵旅首轮急袭效果极佳,观测员发现鬼子行军纵队中部至少五辆坦克起火,鬼子炮兵阵地遭到覆盖性打击,”
“报告,第一旅719团、720团已转入反击,与鬼子前锋部队激烈交火,”
“报告,第八旅先头部队已与扼守隘口的鬼子接火,战斗激烈,”
“报告,骑兵旅已进入出击位置,”
张百川听着汇报,脸上没有任何放松,转头对萧参谋长说:“老萧,北线和南线压力肯定大了,提醒王振和胡才、周第,关键时刻,决不能后退半步,”
萧参谋长点头,立刻抓起另一部电话:“给我接第三旅,王振吗?北路鬼子肯定会疯狂增援,你部务必……”
他话未说完,一个机要参谋冲进了指挥部,手里捏着一份刚翻译出来的电文,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激动:“司令员,政委,参谋长,刚破译的鬼子电报,是北线第110师团发给华北方面军司令部的,”
三人目光瞬间聚焦过去。
罗政委接过电文快速浏览,眼中精光一闪:“好家伙,第110师团声称遭到我‘主力’顽强阻击,进展缓慢,请求方面军督促第32师团加快突破速度,以解其正面压力……”他念完,看向张百川和萧参谋长:“鬼子这是还没摸清状况,在互相抱怨呢,”
张百川露出嘲讽:“这说明我们的诱敌深入和顽强阻击起作用了。冈村宁次现在收到的信息是混乱的,他一时半会儿判断不出哪里才是我们的真正主攻方向。”
萧参谋长敏锐地捕捉到了战机:“司令员,既然鬼子还没完全清醒,我们是不是可以利用这个时间差,再给他们加点料?”
“你的意思是?”张百川问。
“密码本,”萧参谋长指着那封电文:“我们能知道鬼子下一步的调动。如果……我们能提前知道冈村宁次会给北线、南线下达什么命令……”
张百川立刻明白了过来,他快步走到地图前,点向北路和南路:“对,如果我们能提前知道鬼子的增援路线、时间,甚至他们的作战计划……老罗,你觉得呢?”
罗政委重重点头:“这是天赐良机,必须充分利用,立刻加强所有方向的电讯侦听,重点破译华北方面军司令部与各师团之间的往来电文,尤其是可能涉及调整部署、下达新命令的内容,”
命令迅速下达。军区所属的、以及从总部加强过来的电讯侦听人员全部投入了工作,电台耳机里传来的每一串电码都可能是决定战局的关键。
包围圈内的战斗已呈白热化。
第一旅阵地上,旅长许达的电话几乎没停过。
“钟伟,你那边怎么样?”
电话里传来钟伟兴奋的声音:“旅长,鬼子被打懵了,反击非常顺利,就是鬼子的掷弹筒还有点麻烦,”
“告诉你的兵,注意疏散,用机枪压制,老子马上让炮兵团给你支援几发,”
“王山,你720团不能落后,给我狠狠地打,”
第八旅进攻的隘口,战斗异常惨烈。鬼子深知此地失守意味着什么,抵抗极为顽强。
旅长吕正对着电话咆哮:“七二七团,我不管伤亡多大,半小时内,必须把那个重机枪火力点给我端掉,炮兵连呢?给我瞄准了轰,”
“旅长,鬼子火力太猛,冲不上去,”
“组织爆破组,我让旅部警卫连给你调两挺歪把子掩护,再拿不下来,团长你就给老子亲自上,”
骑兵旅长老孙,用望远镜紧盯着前方战场。看到第八旅的旗帜终于插上隘口主峰,他直起身抽出马刀,对着身后蓄势待发的骑兵怒吼:
“骑兵旅,全体都有,目标——鬼子溃兵,为了死难的同胞,杀——,”
“杀,,,”
骑兵们冲入已被炮火和步兵打得七零八落的鬼子队伍,马刀挥舞,骑枪点射,进一步加剧了鬼子的混乱和崩溃。
鬼子第32师团指挥部。
“师团长阁下,退路……退路被八路军彻底切断了,”
“战车大队……玉碎大半……”
“八路军骑兵,骑兵正在分割我们的部队,”
“再给方面军司令部发电,急电,我部陷入重围,请求紧急战术指导,请求空中支援,”鬼子师团长脸色惨白,声嘶力竭地吼道,他手中那份刚刚收到的、由华北方面军转发来的“北线第110师团进展顺利,望你部坚守待援”的电报,此刻显得无比讽刺。
而这封来自第32师团的绝望求援电,以及华北方面军试图协调北线、南线加快进攻的电令在鬼子发出后不久,就被八路军的电讯人员捕获并迅速破译。
当译电员将这份写着“鬼子第32师团请求战术指导,华北方面军严令北南两路加速进攻”的电文送到张百川手中时,张百川、罗政委、萧参谋长三人相视一笑。
“冈村宁次这是急了,但他还没搞清楚状况。”萧参谋长笑道,“他以为第32师团只是被缠住了,命令北南两路加速,是想反包围我们。”
罗政委接口:“这对我们是好事。北线的王振和南线的胡才他们压力会更大,但只要顶住这波,等我们这边解决了第32师团,那边的鬼子就成了孤军,进退两难,”
张百川看着电文:“给王振和胡才发报,通报我们破译的敌情。告诉他们,鬼子即将发动更疯狂的进攻,这是鬼子最后的挣扎,让他们务必顶住,同时,命令包围圈内所有部队,加强攻势,务必在天黑前,解决第32师团主力,”
有了准确的情报支持,八路军的指挥更加精准,各部配合也愈发默契。
北线,第三旅旅长王振接到通报,冷笑一声:“想让老子让路?做梦,通讯员,告诉各团团长,鬼子要拼命了,都给老子把刺刀磨亮,手榴弹备足,就算用牙齿咬,也得把鬼子给我咬死在阵地前,”
南线,第五旅旅长胡才对着电话吼道:“老周,军区通报了,鬼子第27师团要发力了,咱们反击打得他疼,他现在要报复,告诉兄弟们,狭路相逢勇者胜,咱们第五旅第六旅,没有孬种,”
包围圈内,总攻的号角吹响。得知友军正死死挡住敌人援兵,围攻第32师团的八路军将士士气大振,攻势如潮。
战斗持续到傍晚,鬼子第32师团主力已被分割包围成数块,抵抗逐渐微弱。
第一旅719团团长钟伟带着突击队,冲向了已被炮火削掉一层的鬼子核心阵地。
“同志们,冲啊,拿下鬼子师团部,”钟伟端着一挺捷克式轻机枪,一边扫射一边怒吼,战士们与残存的鬼子展开惨烈的白刃战。
终于,一面烧焦了一角,但依旧能辨认出图案的鬼子联队旗,被一名年轻的八路军战士从试图焚毁它的鬼子军官手中抢夺了下来,
“报告司令员,719团攻占鬼子师团部,击毙鬼子师团长,缴获第32师团联队旗一面,”通讯兵的声音因为极度的兴奋和疲惫而嘶哑,却清晰地传遍了指挥部。
指挥部里随即爆发出欢呼,连一向沉稳的罗政委也忍不住用力挥了挥拳头。萧参谋长长长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张百川接过通讯兵手中的电话,沉声道:“我是张百川,我代表军区祝贺719团,祝贺第一旅,祝贺所有参战部队,你们打出了八路军的威风,现在命令各部,迅速肃清残敌,统计战果和伤亡,”
放下电话,张百川对罗政委和萧参谋长说道:“第32师团这块硬骨头,总算啃下来了。但冈村宁次绝不会善罢甘休。”
萧参谋长指着桌上那叠破译的电报:“这次密码本立了大功。我估计,鬼子很快会更换密码。但在他们更换之前,我们也许还能抓住最后的机会……”
罗政委看向张百川:“司令员,北线和南线的鬼子,见中路崩溃,很可能迅速后撤。我们是趁势扩大战果,还是……”
张百川走到地图前,目光从刚刚经历血战的区域,移向了更北方的保定,以及更南方的沧石路:“仗还没打完,这密码本……就像一把钥匙,或许能帮我们打开一扇通往更大胜利的门。通知各旅旅长和吕正,尽快收拢部队,我们要开一个紧急作战会议。下一步,该怎么走,我们需要好好议一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