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林小满沉浸在对陆远之的思念中无法自拔时,房间的门“吱呀”一声被轻轻推开。欣茹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走了进来,看到林小满正一脸愁容地望着窗外,她微微蹙了蹙眉,快步走到床边。
“小师妹,你怎么坐起来了?身体还没好可不能乱动。”欣茹的语气中满是关切,她将汤药放在床边的小桌上,伸手想要扶林小满躺下。
林小满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对欣茹说道:“师姐,我没事,就是有点担心我的……我的家人。”她差点脱口说出陆远之,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毕竟她还不知道该如何向师姐们解释自己已有夫君这件事。
欣茹温柔地拍了拍林小满的手,安慰道:“我理解你的心情,不过你放心,既然你来到了清虚观,这里就是你的家,我们都是你的家人。你先把药喝了,好好养伤,等身体好了,再去想其他的事情。”说着,她端起汤药,用勺子轻轻搅拌了几下,试了试温度,然后递到林小满嘴边。
林小满看着眼前的汤药,心中一阵感动,她接过勺子,一口一口地将汤药喝了下去。苦涩的药味在舌尖散开,却温暖了她的心田。喝完药后,欣茹又让林小满躺下,为她盖好被子。
“师姐,我……”林小满欲言又止,她很想把自己的心事告诉欣茹,可又害怕师姐无法理解。
欣茹似乎看出了她的犹豫,轻声说道:“小师妹,有什么话你就说吧,师姐是过来人,能帮你的一定会帮。”
林小满咬了咬牙,终于鼓起勇气说道:“师姐,其实我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他叫陆远之。我和他感情很深,如今我来到了这里,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我真的很担心他。”说完,她的眼眶又红了起来。
欣茹微微一愣,显然没想到林小满会说出这样的话。不过,她很快就回过神来,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原来如此,难怪你醒来后一直心事重重的。小师妹,感情的事最是让人牵挂,我能体会你的心情。只是你现在身体还没好,一味地担忧也无济于事。不如先安心养伤,等你身体康复了,我们再一起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找到你的陆公子。”
林小满听了欣茹的话,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点了点头,说道:“谢谢你,师姐,你真好。”
欣茹笑了笑,说道:“傻丫头,跟师姐还客气什么。好了,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要是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说完,她便转身走出了房间,轻轻带上了门。
林小满躺在床上,听着欣茹离去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心中的思念却丝毫未减。她望着天花板,思绪飘回到了与陆远之相识的那一天。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春日,她在集市上偶然救下了被恶霸欺负的陆远之,从此两人的命运便交织在了一起。他们一起经历了许多风风雨雨,感情也在岁月的磨砺中愈发深厚。
想着想着,林小满的眼皮越来越沉,不知不觉又进入了梦乡。在梦中,她回到了陆远之的身边,两人紧紧相拥,诉说着彼此的思念与牵挂。然而,就在她沉浸在幸福之中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突然响起,将她从美梦中惊醒。
林小满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还没来得及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就看到欣茹神色慌张地冲进房间。
“小师妹,有贼气!”欣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观外来了一群神秘人,他们似乎是冲着你来的!”
只听道馆门外一阵嘈杂,人声鼎沸,喧嚣声此起彼伏。“我们得帮远之把他娘子寻找到,都找了一天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可如何是好!”
其中一人扯着嗓子,语气里满是焦急与无奈,声音都带着几分沙哑。
另一个声音紧接着响起,透着疲惫与沮丧:“附近能找的地方都翻了个底朝天,就剩这个尼姑庙还没搜过了。”
话刚落音,一阵急促且猛烈的敲门声骤然响起,“砰砰砰”的声响震得人耳鼓生疼,伴随着一声声高喝:“开门!开门!快开门呐!”那架势,仿佛要将这道门直接砸破。
没过一会儿,紧闭的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一道柔和的光从道观内透出,勾勒出一个年轻女道童的身影。
她亭亭玉立在门口,恰似春日里初绽的花朵,清新又动人。
道童不过双十年华,白皙的肌肤仿若春日新雪,细腻且透着淡淡的光泽,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晕。
弯弯的眉毛犹如春日里新生的柳叶,眉梢微微上扬,灵动而俏皮;
双眸恰似山间清澈的溪流,明亮又纯净,顾盼间透着聪慧与灵秀,不卑不亢地打量着眼前这群不速之客。
她的鼻梁小巧而挺直,下面是一张不点而朱的樱桃小口,此刻轻轻抿起,神色平静却又隐隐带着不容侵犯的气势。
她身着一袭素净的道袍,宽大的衣袂随风轻轻飘动,越发衬得她身姿纤细、轻盈如燕。
乌黑的长发整齐地束在脑后,几缕碎发俏皮地垂落在白皙的脸颊旁,为她添了几分楚楚动人的韵致。
她双手合十,微微欠身,姿态优雅,口中念道:“无量天尊,众位施主所为何事?道馆乃清修之地,还望施主莫要高声喧哗。”声音清脆悦耳,仿若山间清泉,平和又带着坚定 。
为首的一个大汉往前跨了一步,满脸不耐烦,扯着大嗓门叫嚷道:“原来是个小尼姑啊!小尼姑,你看没看到一个娘子?大概这般年纪,长得十分标致。”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
道童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依旧保持着礼数,不紧不慢地回应:“施主,您怕是误会了,这里是清虚道观,并非尼姑庙。我等出家人,四大皆空,潜心修行,对俗世间的男女之事甚少关注。且道观之内,皆是女道,并无俗人。众位施主请回吧,莫要在此耽搁时间了。”
说罢,微微欠身,做出送客的姿态 。
带头的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满脸横肉,络腮胡肆意生长,将大半张脸都遮住了。
他一双铜铃般的眼睛,此时正不怀好意地在道童身上打量着,嘴角扯出一抹下流的笑,露出被烟熏得发黄的牙齿,开口道:“哟,这小娘们还挺有韵味嘛,我正好没老婆呢。要不你还俗吧,做我老婆如何?保准让你吃香的喝辣的,省得在这破道观里吃苦。”
说着,还伸出肥厚的舌头舔了舔嘴唇,模样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道童一听这话,原本白皙的脸蛋瞬间涨得通红,气得浑身微微颤抖,眼中满是愤怒与羞恼:“你这施主好生无理!光天化日之下,竟说出如此轻薄之语,实在有辱我道观清誉!”
说罢,便伸手要将道观的门关上,不愿再与这等粗俗之人纠缠。
可这带头人哪肯善罢甘休,见道童要关门,他那蒲扇般的大手猛地伸出,一把拉住道童纤细的手腕,使劲一拽,将道童往自己怀里扯,嘴里还不干不净地叫嚷着:“小美人,跟我走呗,别在这儿装清高了。”
道童拼命挣扎,却被他死死拽住,挣脱不得,心中又惊又怕,眼眶里蓄满了泪水,大声呼喊:“快来人啊!救命啊!”
当晚,月色如水,洒在清虚道观的每一处角落,静谧而安宁。
按照道观惯例,正是欣怡当值。她身着一袭轻便的道袍,身姿挺拔,手持长剑,在道观内来回踱步,神色专注而警惕。
突然,一阵嘈杂的吵闹声打破了夜的宁静。
欣怡眉头一皱,眼神瞬间锐利起来,她心中暗忖,这道观向来清净,这般喧闹,定是出了变故。
来不及多想,她迅速握紧长剑,脚步轻盈却又带着几分急切,从后房朝着道观正门奔去。
刚到正门,映入眼帘的场景让她怒从心头起。
只见一个身形粗壮的俗家壮汉,满脸横肉,正拽着同门道童的手腕,脸上挂着令人作呕的猥琐笑容,嘴里还说着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
道童满脸泪痕,拼命挣扎,眼中满是惊恐与无助。
欣怡本就脾气火爆,此刻更是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她柳眉倒竖,杏眼圆睁,一声娇喝:“哪来的狂徒,胆敢在我道观清净之地撒野,调戏我同门!”这声音清脆响亮,在夜空中回荡,带着十足的威慑力。
夜色浓稠如墨,厚重的云层严严实实地遮住了月光,清虚道观前的氛围压抑得近乎凝固,紧张的气息在空气中肆意弥漫。
此时,那五大三粗的陈家庄保长,一张脸因灌了不少黄汤,再加上平日里的肆意妄为,涨得犹如熟透了的猪肝,愈发显得面目狰狞。
他不过是个土里土气的庄户人,凭借着一身蛮力在村里作威作福,大字不识几个,更别提知晓什么武功和礼数。
欣怡手持长剑,身姿矫健,如同一朵绽放在暗夜中的铿锵玫瑰,英姿飒爽地现身。
陈保长不但毫无惧意,眼中反倒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贪婪与垂涎,紧接着爆发出一阵肆无忌惮的大笑。
他转过身,面向身后那一群平日里跟在他屁股后面、此刻却畏畏缩缩的跟班,咧开嘴,露出一口被劣质烟草熏得发黄、还缺了几颗的牙齿,扯着破锣嗓子张狂叫嚷:“嘿,都给我瞧好了!这哪是什么道观,简直就是个藏着美人的温柔乡,怎么净是些水灵灵的小尼姑?这个我也要收了!大伙说咋样?”
那刺耳的笑声在寂静的夜里横冲直撞,惊得不远处树上栖息的鸟儿一阵慌乱扑腾,羽毛簌簌掉落。
跟班们面面相觑,脸上纷纷露出为难的神情。其中一个胆子稍大些的,微微向前一步,声音压得低低的,小心翼翼地开口劝道:“陈大哥,咱可别把人家惹急了。这儿怎么说也是道观,是出家人清修的圣洁之地,咱们这么胡来,实在不妥当……”
陈保长一听这话,牛眼一瞪,满不在乎地大手一挥,扯着嗓子大声吼道:“我在这村里好歹还是个保长!平日里没少给你们好处,现在让你们帮我撑撑场面都不行?怕个屁!”一边说着,还一边拍了拍自己圆滚滚、好似怀胎数月的肚皮,那副狂妄自大、不可一世的模样,任谁看了都忍不住心生厌恶。
另一个人见状,赶忙满脸堆笑,赔着小心说道:“陈大哥,您先消消气。可咱们大半夜的来这儿闹事,实在不合情理,要是传出去,咱这脸可往哪儿搁……”
陈保长根本就听不进去任何劝,猛地一跺脚,恶狠狠地啐道:“哼,都已经把人家门敲开了!索性带个女尼姑回去当老婆,能有多大事儿!你们要是不帮我,往后就别想在这村里有好日子过!”说罢,还往前跨了一大步,一双色眯眯的眼睛在欣怡和道童身上来回扫视,那眼神就像饿狼盯着猎物,恨不得立刻将她们生吞活剥。
欣怡看着陈保长那副令人作呕的丑恶嘴脸,听着他满嘴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只觉得一阵强烈的反胃,胃里翻江倒海,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蹿到了顶点,再也按捺不住。她柳眉倒竖,美目圆睁,眼中闪烁着冰冷的寒光,毫不犹豫地身形一闪,恰似一道黑色的闪电,裹挟着腾腾怒意疾冲向陈保长。
她动作敏捷得如同林间穿梭的猎豹,快如鬼魅,眨眼间便来到陈保长身前。只见她伸出白皙纤细、如葱般的玉手,精准无误且劲道十足地抓住陈保长箍着同门道童的粗壮胳膊,猛地发力一扭,那股巧劲好似一把锋利无比的铁钳,硬生生地将道童从陈保长的怀里解救出来。她顺势将道童牢牢护在身后,口中怒声呵斥:“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岂容你这等恶徒在此撒野!”声音清脆响亮,在夜空中回荡,透着不容侵犯的威严。
道童被解救出来后,惊魂未定,像只受惊的小鹿般躲在欣怡身后,双手紧紧揪住欣怡的道袍,身子止不住地微微颤抖,眼中还残留着未散尽的恐惧。
欣怡也不再多费口舌,手腕灵巧地一翻,手中长剑挽出一个绚烂夺目的剑花,剑刃闪烁着森冷彻骨的寒光,直刺向陈保长的肩头。这一剑,凝聚着她满腔的愤怒以及对同门的深切维护,剑风呼啸,仿若蛟龙出海,划破夜空,空气中瞬间弥漫起一股浓烈的肃杀之气。
陈保长虽说平日里只是个在乡里横行霸道的粗人,毫无武功根基,但生死攸关之际,常年在市井摸爬滚打积攒下的本能反应瞬间被激发。他先是被欣怡迅猛凌厉的动作惊得心脏猛地一缩,眼睁睁看着道童被抢走,还没等缓过神来,那锋利无比的剑尖已然近在咫尺。
慌乱之中,他脑袋“嗡”的一声,一片空白,想都没想,本能地一低头,整个人像只受惊过度的乌龟般狠狠缩了下去。
欣怡这凌厉至极的一剑擦着他的头皮险险划过,带起几缕杂乱的头发,吓得他冷汗“唰”地一下冒了出来,后背瞬间被汗水浸透,衣衫紧紧贴在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