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男的声音嘶哑,他狠狠握紧了拳头。
“当年我父母捐献了家里大半家产,支持国家的发展,可这个国家对我们做了什么?他一个资本家的身份,就将我们全家人都打入地狱,我爸被活活打死,我妈被剃光头,像是牲口一样,被人欺负致死,而我的两个妹妹,在劳改农场被那些个混蛋侮辱致死,我的妻子,我的儿子,全部死于非命,你说我该不该恨?”
安云溪叹了口气,刀疤男的遭遇实惨。
怪不得他会有这么大的怨气。
“我能理解你的恨意,要是有人这样对我的家人,我肯定也不会放过那个人,但是冤有头债有主,咱们不能恨错了人,报错了仇。”
“国家从来都没有伤害你们的意思,只是有些人借着国家的名义,对你们实施了残暴的伤害,你最该恨的,不应该是那些人吗?
你最该报复的,不应该是那些人吗?”
“可那些人却因为对我们做的那些狠毒的事情,成了高高在上的领导。”
刀疤男冷哼,“这样是非不分的国家,你觉得还能信任吗?”
“能!”
安云溪坚定地看向刀疤男。
“我们的国家一直都在想办法成长,可在成长的过程中,难免会有各种各样的问题,或许有些问题一直都没有改善,可这不是我们应该去努力的地方吗?
你说的那些个害人的领导,国家迟早有一天会出手,而受到伤害的人,也迟早会被国家看见,国家会还给你们一个公正。”
“公正?”
“人都死了,还要公正做什么?”
刀疤男面色冰冷,“安云溪,看来你还没有看清楚事实,不如我就让你看看,这个国家到底值不值得你来爱。”
“你想做什么?”
安云溪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别急,很快你就会知道我做了什么。”
刀疤男什么都不说,只是将她囚禁在村子里。
根据安云溪的观察,这个村子里的人都是一伙儿的,他们明面上是最安分的乡下人,但实际上一直都在给外国传递情报。
大概是惧怕安云溪的实力,所以她的身边一直都有人盯着,她只是可以在村子里自由自动,一旦走到村子边沿,他们就会提醒让她回去。
在村子里待了两天,安云溪琢磨着霍南浔应该已经发现她不见了,肯定开始找她了。
她来这里的时候留下了线索,照理说他应该很快就能找到这里才对,只是时间又过去两天,霍南浔还是没有找过来。
安云溪心里那个不好的预感更大了,而这个时候,刀疤男再次找她谈话。
“安云溪,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男人被当成敌特抓起来了。”
安云溪狠狠皱眉,“不可能,霍南浔可是部队里的旅长,大大小小功劳无数,怎么可能会被当成敌特?”
“因为你!”
刀疤男笑得残忍,“我们人破坏了这一次人造卫星的发射,那边查到事跟你有关我们只是放了一些假消息,他们就认定了你就是国外的敌特,而霍南浔被你牵连,也被当成了敌特。
安云溪,你看,就这么简单,他们就忽视了你和霍南浔的功劳,毫不犹豫地把你们当成阶下囚。
这样的国家,你还有信心吗?”
“我不信你。”
听到安云溪的话,刀疤男也没有生气。
“我会让你亲眼去看的。”
晚上,刀疤男和他的人,带着安云溪回到方城。
安云溪发现,他们带自己前往的位置不是部队,而是大院。
“你们带我去大院做什么?”
难道是干妈他们也受她的牵连了?
“你猜到了不是吗?”
月光下,刀疤男笑得格外阴狠。
安云溪心头狠狠颤抖,干妈一家不过是普通人,要是被冠上敌特的身份,后果不堪设想,尤其是几个孩子还那么小……
她不敢想,可事实却让她目眦欲裂。
干妈和哥哥嫂子,还有三个小侄儿都被挂上了牌子,所有人都朝着他们砸东西,辱骂,吐口水……
“不,我闺女不是敌特,我们家不是敌特……”
干妈的额头被石头砸破,鲜血顺着额头流了满脸,可她还在声嘶力竭地解释,想要证明她的清白。
“对,我妹妹不是敌特,肯定是有人陷害她,污蔑她……”
“我妹妹是好人,绝不是敌特!”
“姑姑是好人,呜呜呜……”
“姑姑,呜呜呜,姑姑是好人……”
……
“他们还不承认!要是安云溪不是敌特,能带着他们吃香的喝辣的吗?”
“安云溪该死,他们也该死!”
“打死他们,打死他们!”
……
安云溪没有想到,原本和善的邻居,此刻就像是发了狂的野兽,不断地责怪,辱骂干妈一家。
安云溪第一次体会到心如刀绞是什么感受,她想要冲出去阻拦,她恨不得杀了所有人,将干妈他们护住。
可刀疤男硬生生禁锢着她,狠毒地让她看着这一切,他冷冰冰地告诉她。
“这就是你爱的国家,你和霍南浔为了这个国家做了那么多,可现在不过是查到你的一点点不对劲,甚至那些不对劲都是假的,他们就会这样对待你们和你们的亲人。”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安云溪的泪水已经模糊了视线。
“干妈!”
看着干妈昏迷过去,看着那些人还不肯放弃攻击干妈,她挣扎着想要冲过去阻止。
“安云溪,你知道霍南浔为什么不来救你吗?因为他现在的情况比你干妈一家更惨,他被当成敌特之后,木师长对他实施了报复,你很清楚木师长对你们的恨意,这一次他终于逮住了机会,根据我的人来报,霍南浔现在已经半死不活了。”
安云溪的心狠狠抽痛,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安云溪,只要你投靠组织,我可以帮你把霍南浔,还有你干妈一家都救出来,还能让他们过上比以前好许多的日子。”刀疤男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