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卡莉?!”
“这怎么可能?!”
阿杰和桑野几乎是同时失声,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阿杰更是激动地向前一步:“楚总,您确定吗?卡莉她……我跟她在海外一起出过好几次任务,她虽然性子冷,但做事绝对可靠,对您更是……怎么会是她?”
他显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那个曾经并肩作战的同事,竟然会是背叛者。
桑野也皱紧了眉头,他虽然跟卡莉接触不多,但知道她是楚总身边最亲近的保镖之一,地位特殊,身手了得,而且跟林奕暖关系也非常亲密。
“是啊,楚总,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卡莉她……” 他也感到难以理解。
楚晔辰没有多做解释,只是疲惫地摆了摆手,信任的崩塌带来的刺痛,远比药物的后遗症更让人难受。
他抬眼看向挂在客厅墙壁上的那个老式圆形挂钟,时针已经指向了十一点零五分。
夜色深沉,万籁俱寂。
他原本的计划是立刻联系龙八爷,借助他在缅北的势力,尽快商量出营救林奕暖的对策。
每多耽搁一分钟,林奕暖就多一分危险。但现在这个时间点,实在太晚了。
桑野仿佛能看穿他的心思,适时开口:“楚总,您是担心林小姐,想找龙八爷吧?我已经跟他那边通过气了。龙八爷人现在还在柬埔寨金边处理急事,但他已经知道了我们这边的情况,并且派了他手下得力的人在缅北这边全力搜寻林小姐的踪迹。”
楚晔辰立刻追问,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急切:“那有什么消息了吗?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
桑野和阿杰对视一眼,都无奈地摇了摇头,脸色凝重,阿杰沉声道:“我们的人,加上龙八爷那边的人,几乎把能找的地方都摸排了一遍,暂时……还没有任何线索......”
一股巨大的恐慌瞬间包围了楚晔辰的心脏,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的母亲,楚芳菲,到底把林奕暖藏到哪里去了?她会对林奕暖做什么?还有黎蕴,他现在又身在何处,是否安全?
焦虑、愤怒、担忧,种种情绪在他胸腔中翻腾。
桑野敏锐地察觉到了楚晔辰濒临失控的情绪,他快步走到客厅那张旧木茶几旁,拿起上面放着的一包本地香烟和打火机,熟练地抖出两支,先递给楚晔辰一支,然后自己叼起一支,“啪”一声点燃打火机,凑到楚晔辰面前。
楚晔辰没有拒绝,就着桑野的手点燃了香烟,深深吸了一口。
他吐出长长的烟圈,他本想着,靠自己和桑野、阿杰的力量,先想办法把林奕暖救出来,再和她一起商量如何应对接下来的事情。
楚晔辰内心深处,或许还残存着一丝不愿与母亲彻底撕破脸的侥幸。
然而,现在奕暖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他已经被逼到了墙角,退无可退。
与那个人的正面冲突,已不可避免。
这种认知让他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和被背叛的愤怒。
将抽了半截的烟头在脚下狠狠碾灭,楚晔辰拿起桑野给他的那部廉价手机,径直走出了一楼大门,来到院子里那棵的树下。
楚晔辰凭借记忆,快速而用力地按下了一串烂熟于心的数字。
若是平时,过了晚上九点,若非急事,他绝不会打扰母亲休息。
但此刻,他顾不得那么多了。
电话响了很久,就在楚晔辰以为不会有人接听时,那边终于接通了。
电话那头传来楚芳菲的声音,背景很安静,她的声音听起来清晰而冷静,没有丝毫睡意被打扰的朦胧感。
“喂?”她显然对这个陌生的境外号码充满警惕。
楚晔辰的声音瞬间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冰,没有任何铺垫,直接质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电话那头的楚芳菲显然愣了一下,随即认出了他的声音,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但很快就被一种掌控一切的冷静所取代:“阿辰?你怎么用这个号码?你不是应该在……”
她的话没有说完,楚晔辰懒得与她废话,重复道,语气更加森寒:“我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楚芳菲沉默了几秒,似乎在权衡利弊。
她知道楚晔辰既然能打这个电话,必然是已经知晓了部分真相。
她索性也不再完全伪装,只是依旧保持着滴水不漏的措辞,电话那头传来细微的打火机声响,她似乎也点上了一支烟。
楚芳菲冷笑一声,那笑声透过听筒传来,带着一种刻骨的凉意:“我想干什么?阿辰,我早就劝过那个林奕暖,让她安分一点,不要来蹚缅北这趟浑水,不要不自量力地去管裴氏的破事!可她呢?正义感爆棚,非要往里跳,甚至还把你拖下水!现在遇到麻烦了,想起找我兴师问罪了?这就是不听劝告的后果!”
楚晔辰气得胸口剧烈起伏,他简直无法相信,这番冷酷无情、推卸责任的话,是出自那个从小教导他要正直、要担当的母亲之口。
他强压着怒火,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微微发抖:“我不想听这些!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了暖暖?!”
楚芳菲的精明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她的语气立刻变得无辜而疏离:“暖暖?林奕暖?阿辰,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会知道她在哪里?她不是跟你一起去缅北了吗?你找不到人,怎么反过来问我要?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她完全否认了与林奕暖失踪的任何关联,态度转换之自然,仿佛刚才那句隐含承认的话从未说过。
楚晔辰瞬间明白了,楚芳菲这是极度小心,绝不会在电话里留下任何直接证据承认她绑架了林奕暖。
他心底最后一丝幻想也彻底破灭。
然而,楚芳菲接下来的话,更是将恶毒展现到了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