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漠的黄沙被地火炙烤得发烫,石蛮踏着虚步落在焚天圣坛遗址前,只见原本赤红的火山口已泛出诡异的紫黑色。火离正率族中弟子布下火墙,试图阻挡从地脉中渗出的虚界魔气,可那些魔气遇火不燃,反而像藤蔓般顺着火焰向上攀爬。
“石蛮!”火离抹了把脸上的汗,胸口的太极印记忽明忽暗,“这些魔气能吞噬地火本源,再这样下去,圣坛的封印就要破了!”
石蛮运转太虚核,黑金色的灵力在掌心凝结成剑形。他俯身按向地面,星轨纹路顺着指尖蔓延,将方圆十里的地脉走势尽收眼底——虚界魔气正沿着三条主脉向圣坛汇聚,而这三条脉路的尽头,竟与星界裂隙隐隐相连。
“是虚界在引动地火脉逆向运转。”石蛮沉声道,“必须切断这三条脉路的连接点。”
火离指向圣坛西侧的黑曜石山:“那里是地火脉的总枢纽,可山体已被魔气侵蚀,族中弟子靠近就会被同化。”
石蛮抬头望去,黑曜石山的岩壁上布满蛛网状的紫黑纹路,时不时有扭曲的魔影在石缝中一闪而过。他握紧星纹钢剑,太虚核的力量顺着剑身流转,在刃口凝结出一道黑白交织的光刃:“我去斩断枢纽,你们用焚天净火护住圣坛核心。”
“等等!”焚天族的老族长突然拄着拐杖走来,他枯槁的手上托着一块暗红色的晶石,“这是先祖留下的‘焚天母石’,能暂时压制魔气的吞噬之力,你带在身上。”
石蛮接过母石,只觉一股温润的暖意顺着掌心蔓延,体内躁动的太虚核竟安稳了不少。他纵身跃向黑曜石山,沿途的魔气试图攀附上来,却被母石散发出的红光灼烧得滋滋作响。
山腹深处的枢纽殿内,三根通体由地火晶髓铸就的图腾柱正在崩裂,柱身上的焚天符文被魔气覆盖,原本流转的地火能量逆转为紫黑色。石蛮刚踏入殿门,就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背对着他站在图腾柱前——那人穿着焚天族的赤红长袍,身形与红衣女子竟有七分相似。
“你终于来了。”那人缓缓转身,露出一张被魔气侵蚀了半边的脸,正是之前在断云峰消失的红衣女子。她的左眼泛着正常的琥珀色,右眼却已是纯粹的紫黑,“石蛮,你可知这圣坛下镇压的,根本不是什么魔核?”
石蛮瞳孔骤缩,星纹钢剑瞬间出鞘:“你还活着?不对,你身上有虚界的气息!”
红衣女子(暂且称她为赤月)凄然一笑,抬手抚过脸上的魔纹:“我半魂被虚界之主俘获,半魂留在星界封印中。他答应我,只要引动圣坛下的‘本源之火’,就让我彻底重生。”
“本源之火?”石蛮皱眉。
“那是焚天族诞生之初,从星界核心带下来的火种。”赤月指向三根图腾柱中央的凹槽,“三族当年封印的不是魔核,而是这火种与虚界本源的连接点。他们怕后人滥用火种,才编造了魔核的谎言。”
说话间,赤月突然抬手,一道紫黑魔气直取石蛮心口。石蛮挥剑格挡,光刃与魔气碰撞的瞬间,他清晰地看到魔气中裹挟着无数细碎的星屑——那是星界本源的碎片。
“你在帮虚界之主收集星界本源?”石蛮厉声质问。
赤月的眼神闪过一丝挣扎,随即被狠厉取代:“只要能重生,就算与整个青州为敌又如何?”她纵身跃向凹槽,掌心凝聚起一团紫黑火焰,“这火种一旦与虚界本源融合,就能烧毁所有封印,到时候……”
“住手!”石蛮运转太虚九转剑的第八转,黑白光刃带着撕裂空间的锐啸斩向凹槽。可就在光刃即将触及火种的刹那,赤月突然转身挡在前面,光刃擦着她的肩头掠过,带起一串血珠。
“为什么?”石蛮收剑后退,看着赤月肩头的伤口被魔气迅速吞噬。
赤月捂着伤口惨笑:“因为……这火种里藏着第三位后裔的血脉印记。”她从怀中掏出一块残破的星佩,上面的纹路与石蛮的星佩盘完全吻合,“当年我与你父亲定下婚约,这是他给我的信物。三族预言的第三位后裔,本就是我们的孩子。”
石蛮如遭雷击,手中的焚天母石突然爆发出强光,在虚空中投射出一段影像——年轻的赤月与石蛮的父亲并肩站在圣坛前,将各自的血脉注入本源之火,立下“若有朝一日虚界入侵,便让后裔以血脉融合之力净化”的誓言。
“原来如此……”石蛮喃喃自语,太虚核突然剧烈跳动,与母石产生强烈共鸣,“你不是要释放火种,是想完成当年的仪式。”
赤月眼中流下血泪:“可我被虚界之主控制,根本无法自主。石蛮,用你的太虚核净化我体内的魔气,否则火种会被彻底污染!”
此时,图腾柱的崩裂声越来越响,整座枢纽殿开始晃动。石蛮不再犹豫,将太虚核的力量凝聚于掌,一掌按在赤月后背。黑白灵力顺着她的经脉游走,所过之处,紫黑魔气被强行剥离,发出凄厉的尖叫。
当最后一缕魔气被逼出体外时,赤月突然咳出一口鲜血,她抬手将那块残破的星佩塞进石蛮手中:“快去激活火种,用我们的信物作为引……”话音未落,她的身体竟开始变得透明,“我的半魂撑不住了,记住,第三位后裔的诞生地,在星界的陨星谷……”
赤月的身影彻底消散时,本源之火突然从凹槽中腾空而起,在虚空中凝结成一个赤红的婴儿虚影。石蛮将两块星佩合二为一,只见完整的星佩盘投射出三色光晕,将婴儿虚影包裹其中,缓缓沉入地脉深处。
枢纽殿外传来火离的呼喊:“石蛮!魔气退了!”
石蛮走出殿门,只见黑曜石山的紫黑纹路正在消退,地火脉重新恢复了赤红。火离带着弟子们奔过来,看到他手中完整的星佩盘,惊讶地张大了嘴:“这是……焚天族与镇魔族的联姻信物?”
石蛮握紧星佩盘,感受着从地脉中传来的微弱脉动——那是本源之火与星佩产生的共鸣。他望向星界的方向,太虚核中突然多出一段信息,那是赤月残魂留下的最后意念:“陨星谷的星核树,能孕育血脉印记。”
“火离,你带人加固圣坛封印。”石蛮将焚天母石交给他,“我要去星界一趟。”
火离点头:“我会让族中弟子死守这里,你放心去吧。对了,星儿刚才传讯说,观星台那边观测到陨星谷有异动,似乎有新的星核正在形成。”
石蛮心中一动,纵身跃出黑曜石山,太虚九转剑的第七转在虚空中划出一道光门。他知道,第三位后裔的孕育已经开始,而这仅仅是对抗虚界的第一步。
当他的身影消失在光门后,圣坛遗址的地脉深处,那颗被三色光晕包裹的婴儿虚影轻轻动了一下,嘴角仿佛扬起了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