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影君主的投影消散后，冰风谷的积雪在阳光下消融，露出底下斑驳的血迹和断裂的冰棱。石蛮收起晶体，三碑的纹路在其中缓缓流转，却隐约带着一丝不协调的滞涩。
“不对劲。”火离突然按住石蛮的手腕，指尖搭在他的脉门上，眉头紧锁，“你的灵力流动乱了。刚才强行共鸣三碑，伤到灵脉了？”
石蛮确实感觉胸口发闷，刚才汇聚三碑力量时，体内像是有三道截然不同的灵力在冲撞，只是被胜利的兴奋压了下去。他刚要开口，突然咳出一口血沫，染红了胸前的衣襟。
“石蛮大人！”凌霜快步上前，冰纹剑在旁亮起，警惕地扫视四周，“是影蚀的残留？”
“不是。”石蛮摆摆手，擦掉嘴角的血迹，“是三碑共鸣的反噬。‘守’‘护’‘归’本就源自不同圣座，强行融合就像把烈火、寒冰和流水塞进一个容器，现在容器快撑不住了。”
血煞扛着巨斧凑过来，独眼里满是焦躁：“那咋办？总不能把它们拆了吧？刚才那光柱多厉害，拆了岂不是白费劲？”
“拆是不能拆。”火离从行囊里掏出个玉瓶，倒出三粒晶莹的药丸，“这是凝神丹，能暂时稳住灵力，但治标不治本。要想彻底解决，得找到三碑的本源灵脉，让它们从根上达成共鸣，而不是靠外力强拧在一起。”
石蛮服下药丸，胸口的闷痛稍缓，却依然能感觉到体内灵力的冲突：“本源灵脉……聚灵亭的‘守’字碑在灵脉树底下，焚火台的‘护’字碑藏在火山裂隙里，冰原殿的‘归’字碑……”
“在雪沧殿主的冰棺里。”凌霜接口道，声音低沉，“老殿主临终前，将‘归’字碑的灵核融入了自己的尸身，说这样能让碑灵认主，只护佑冰原殿的血脉。现在看来，倒是成了阻碍。”
“那还等啥？”血煞抡起巨斧往地上一砸，震得周围融雪四溅，“去把那灵核取出来不就完了？冰原殿的老顽固要是敢拦，老子一斧子劈了他们的冰棺！”
“不可。”凌霜立刻反对，“冰原殿的规矩，惊扰殿主尸身者，格杀勿论。而且雪沧殿主的尸身与灵核相融多年，强行取出，恐怕会伤及灵核本身。”
石蛮看着晶体中滞涩的纹路，突然想起老营主的手记里提过：“灵脉共鸣，需以‘同频’为引。三碑本源不同，或许……可以用‘十二圣座图谱’作为媒介？”
“十二圣座图谱？”火离眼睛一亮，“你是说记载所有圣座灵脉走向的那幅古图？据说早就遗失了……”
“没遗失。”石蛮从怀中掏出块残破的兽皮卷，展开后上面隐约可见十二道交错的灵脉纹路，“这是从聚灵亭密室找到的残卷，或许能拼凑出完整图谱。”
兽皮卷上的纹路在阳光下闪烁，“守”“护”“归”三碑的纹路在卷上若隐若现，仿佛在呼应着晶体中的力量。
“有办法了。”石蛮的目光落在卷末的空白处，“我们可以沿着残卷的线索，找到其他圣座的灵脉印记，一点点补全图谱。等十二道纹路齐了，三碑的冲突自然会消，到时候……”
他的话没说完，晶体突然剧烈震颤，三碑的纹路像是被什么刺激到，竟同时泛起暗紫色。远处天际，幽冥裂隙的方向传来一声沉闷的咆哮，比之前蚀影君主的气息更加恐怖。
“它来了。”石蛮握紧晶体，抬头望向那片翻滚的乌云，“蚀影君主的本体，恐怕要冲破裂隙了。”
融雪的地面再次冻结，空气中弥漫着刺骨的寒意。火离握紧焚天剑，血煞扛斧而立，凌霜的冰纹剑泛着寒光——他们知道，真正的硬仗，现在才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