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清源县医院,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氛围。保健科依旧窗明几净,但落在莫非身上的目光,却比以往更加复杂。敬畏有之,好奇有之,疏远有之,甚至还有几分难以言说的探究。
王海洋主任的热情几乎要溢出办公室,嘘寒问暖,仿佛莫非不是请了几天假,而是远征归来。赵永强则彻底成了隐形人,远远看到莫非便绕道而行,连眼神都不敢接触。
“小莫啊,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王主任拍着莫非的肩膀,压低声音,“前几天……没事吧?要是有什么需要科室出面的,尽管说!”他显然听到了些风声,但知趣地没有多问。
“没事,劳主任挂心。”莫非淡然一笑,换上白大褂,如同往常一样坐下,准备接诊。他需要这种回归日常的平静,来消化和沉淀最近的经历。
然而,“莫神医”的名声早已不胫而走。前来保健科挂号找他看病的患者络绎不绝,其中不乏一些从周边乡镇慕名而来的疑难杂症患者。莫非来者不拒,望气术配合愈发精熟的灵枢九针,以及日益深厚的药材知识,处理起这些病症愈发得心应手。
【经验值+10】
【经验值+15】
【基础药材辨识熟练度提升……】
系统的提示音不时响起,虽然单次经验不多,但积少成多,加上之前任务的丰厚奖励,他的等级稳步向着LV4迈进。
林涵玥也回到了中药房工作,经历了那次威胁事件,她似乎一夜之间成熟了许多,面对莫非时,除了原有的崇拜和亲近,更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依赖和信任。她学习药理的劲头更足了,经常拿着问题来找莫非讨论,两人之间的关系在潜移默化中悄然升温。
【林涵玥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60(默契)】
这天下午,莫非刚处理完一个顽固性偏头痛的患者,正准备休息片刻,一个熟悉的身影有些犹豫地出现在保健科门口。
是急诊科的刘斌主任。他脸上带着些许尴尬,搓着手走了进来。
“莫医生,忙呢?”
“刘主任,有事?”莫非起身相迎。对于这位在他微末时曾抛出橄榄枝的急诊科主任,他保持着尊重。
“这个……唉!”刘斌叹了口气,脸上有些挂不住,“我是来……道歉的。”
“道歉?”莫非挑眉。
“前几天,你们保健科是不是收治了一个从我们急诊转过去的病人?叫张桂芳,高热不退、咳嗽胸闷那个。”刘斌问道。
莫非回想了一下,确有其事。那老太太在急诊用了几天抗生素效果不佳,家属听说保健科莫医生厉害,死活要求转科过来。当时急诊科那边还颇有微词。
“是有这么一位病人。”
“唉,都怪我们学艺不精,误诊了!”刘斌一脸懊恼,“我们一直按细菌性肺炎治疗,效果不好。你接手后,用的是清肺排毒、宣畅气机的中药方子配合针灸,对吧?今天家属来办出院手续,说老太太已经大好,特意到急诊科……说了些感谢的话。”
刘斌说得委婉,但莫非能想象到,家属恐怕不止是“感谢”,更多是带着埋怨去对比了。这对于一向自诩为医院急先锋、技术标杆的急诊科来说,无疑是打了脸。
“刘主任言重了,只是诊疗思路不同而已。”莫非没有居功,语气平和。
“不不不!”刘斌连连摆手,态度诚恳,“莫医生,我是真服了!你那套……中医的法子,确实有独到之处!我这次来,一是道歉,二是……还是想旧事重提,真诚地邀请你来我们急诊科!我们那里太需要你这种能打破常规思维的医生了!”
他这次的态度,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恳切。显然,张桂芳老太太的病例,给了他极大的触动。
莫非看着刘斌眼中真诚的渴望,心中微动。急诊科确实是锤炼医术、接触各种急重病症的绝佳平台。但他依旧有些顾虑。
就在这时,一个护士急匆匆跑来:“刘主任!快!急诊刚送来一个孩子,高烧惊厥,情况很危急,值班医生处理不了!”
刘斌脸色一变,也顾不得再游说莫非,转身就要跑。
“等等,刘主任。”莫非站起身,“我跟你一起去看看。”
刘斌一愣,随即大喜:“好!太好了!快!”
两人快步赶往急诊科。抢救室里,一个约莫三四岁的小男孩躺在病床上,浑身抽搐,面色潮红,牙关紧咬,体温高得吓人。值班医生和护士正手忙脚乱地准备镇静剂和物理降温。
“什么情况?”刘斌急声问。
“突发高热,体温四十度三,五分钟前开始抽搐,既往无癫痫史!”值班医生语速飞快。
“准备苯巴比妥……”刘斌立刻下令。
“等等!”莫非出声阻止,他的“望气术”已然开启。在孩子周身紊乱的气息中,他捕捉到一股异常凶猛的外邪热毒,正疯狂冲击心脉和脑络!使用强效镇静剂固然能暂时止住抽搐,但也可能将邪毒郁闭在内,引发更严重的后果!
“刘主任,孩子这是热极生风,邪毒内闭!让我试试针灸,先泄热开窍,平肝熄风!”莫非语气急促却坚定。
情况危急,刘斌看着莫非那双沉稳自信的眼睛,想起张桂芳的病例,一咬牙:“好!听你的!”
莫非不再多言,取出金针。出手如风,刺向孩子的人中、十宣(放血)、曲池、大椎等穴,手法快如闪电,气感灌注,针尖微颤。
几针下去,孩子剧烈的抽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和下来,紧咬的牙关也微微松开。
“体温开始降了!四十度一!”护士惊喜地喊道。
紧接着,莫非又在小儿特定的清热要穴上施针,引导那狂暴的邪热外泄。
不到十分钟,孩子的体温降到了三十八度五,呼吸变得平稳,虽然还在昏睡,但明显脱离了危险期。
抢救室里一片寂静,所有急诊科的医生护士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看向莫非的眼神如同看着神明!
不用药,仅凭几根银针,就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控制住了危重的热性惊厥!这简直是奇迹!
刘斌主任长长舒了口气,看着莫非,眼神无比复杂,有震撼,有感激,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折服。他拍了拍莫非的肩膀,千言万语化作一句:“莫医生……急诊科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叮!成功处置急诊危重病例“小儿热性惊厥”,获得经验值+300,系统积分+100。】
【急诊科主任刘斌好感度大幅提升,当前状态:崇敬。】
【触发隐藏声望:“急诊科的救星”(在急诊科范围内,你的话语权提升)。】
莫非微微点头,收起金针。这次急诊驰援,不仅再次证明了他的医术,更在急诊科这群心高气傲的医生心中,树立了绝对的权威。
然而,就在他准备离开急诊科时,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走廊长椅上坐着的一个身影。
那是一个穿着陈旧中山装、低着头、看不清面容的老者,周身气息晦暗不明,带着一种与周围急诊喧嚣格格不入的死寂。在莫非的望气术感知中,老者身上萦绕着一股极其隐晦、却让他灵魂深处都为之悸动的阴冷与腐朽之气!
这气息……与他之前驱除的“蚀心蛊”竟有几分相似,却又更加深沉、古老!
那老者仿佛感应到莫非的注视,缓缓抬起头。
一双浑浊却仿佛能洞穿人心的眼睛,与莫非的视线在空中相遇。
老者嘴角,勾起一抹极其诡异、难以察觉的弧度。
莫非的心脏,猛地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