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林越吃了酒店的牛奶木瓜羹后,开始头晕恶心腿脚发软,酒店工作人员叫救护车将她送到最近的医院。
急诊医生不到十分钟就确诊了她的病因,糖尿病。
普通血糖仪已经显示不出她的血糖值,医生提示酮症酸中毒的风险很高,给林越加急去验血验尿做ct。
林越不肯,她表示她在备孕,做ct对身体不好。
姜夏只好让护士先给她做血检和尿检。
结果很快出来,医生的诊断保守了,她真是糖尿病酮症酸中毒。
林越惊得自己站了起来,“奶奶腿啊,我才29岁,c?”
医生冷静的回答:“糖尿病不是只有老年人才会得,现在生活条件好,年轻人不注意饮食,血糖居高不下的年轻人很多,你这个情况已经比较严重了,需要住院治疗。”
林越腿一软,又坐回轮椅:“还以为能讹酒店一回,没想自己身体不行,一碗糖水就给撂倒了。”
姜夏扶着她:“应该不是今天这碗糖水撂倒你,昨天那几碗也有功劳。”
“离家千里迢迢的,我不能一个人在这里住院。”林越哀怨,“我要请病假,我要回家。”
医生看着她的检查报告单,“你这情况很不理想,今晚先输上药,明天你自己决定要不要在这里住院治疗。”
这是一家三甲医院,检查结果和医生诊断毋庸置疑。
姜夏推林越去急诊床位输液,好巧不巧,遇见了躺在病床上的时景初。
他一只手在挂点滴,一只手上缠着绷带,额头有一块红肿的包,身上灰色衬衫前面有类似血迹的斑斑点点。
出于基础礼貌,姜夏把林越推到他床跟前,没等姜夏开口打招呼,林越已经张口:“哟,大老板跟谁干架了,输了?这样子有点惨呐。”
林越爆表的血糖值,一点不影响她放肆的嘴。
时景初半合的眼皮撩开,看清床边的俩人,头一转,不想搭理。
“真干输啦!”林越见他惨淡的表情,更加好奇,有气无力的问:“跟谁啊?下这么重的手?我黑带九段,需要我帮你报仇不?”
“闭嘴吧你,你自己都半死不活了。”时景初清冷的说。
“我......”林越语塞。
可不就要死不活了嘛。
旁边有空床,她直接爬上去占住了床位。
姜夏去护士站交单子,正好遇见一个穿酒店制服的女人在和医生沟通治疗方案。
等人说完,姜夏忍不住向女人打听时景初的伤情。
女人是酒店的高级客房经理,白天给姜夏拿过车钥匙,她以为姜夏和时景初关系匪浅,便没有隐瞒:“被亲妈用烟灰缸砸的,不能还手,只能忍。”
姜夏震惊住,亲妈能下种狠手?
相比之下,王翠云无比善良了。
“用手挡烟灰缸,断了一根小指,额头肿了个包,还有点脑震荡。”女经理也觉得不可思议,“要是报警,这都够进去蹲半年了。”
“为什么拿烟灰缸砸呀?”她觉得上次用矿泉水丢他就过分了,亲妈居然用烟灰缸砸断他的手指,这是有多恨呀。
“不清楚,我们外人哪能知道。”女经理轻轻叹气:“他母亲不常来酒店,每次来都会和时总吵架,难怪时总有家不回,常住酒店。”
姜夏突然升起‘圣母’的自责感,若是昨晚和他出去吃饭,他是不是就不会遇见亲妈,逃过此劫?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大老板家也是。” 林越输上液后,便打电话和家人商量治疗事宜。她是独女,父母一听她血糖值爆表,立刻炸了,恨不得立刻飞到深市。他老公自然冲到最前面,订了半夜的机票,准备接林越回京北治疗。
姜夏把林越的检查报告和医生诊断发给周南风,帮她请病假,周南风不敢怠慢,立刻批准。
“夏夏,你跟我一起回京北吧。”林越躺在病床上说,“不干了,这破工作谁爱干谁敢去。”
后面一句她故意提高音量。
“可是还没挖到人呢?”姜夏还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你一个没转正的行政,管这摊子事干嘛?名单那么长,打电话都能把你打成哑巴。”
“不如我多留到这周末,再试试?”姜夏不想就这样放弃,林越生病,可她没有。
“李志强,那个研究算法的博士吧,听说他带了二十多人的团队呢,挖动他,他的团队也差不多能搞定。这个人很重要呀,那你留下来继续挖吧。”林越的声音很大,语速也慢,就怕旁边的某人听不见,“可你一个姑娘,人生地不熟,万一出状况怎么办?”
“......”姜夏这下明白了她的意图,自觉闭嘴不接话。
“时金主,您说怎么办呐?”见某人不接话茬,林越点着他问。
“我现在是病人。”某人开口道。
“明天一上班您还是我们的大老板呐,我这也是因公患病,可工作不能耽误呀,周老板等米下锅呢!”
“你快闭嘴吧,公司没你照样能转。”
“您使出您小指头的力气,关照一下我们姜夏。”
“我小指头断了。”某人竖起他包裹严实的手。
“另一只手不是还有一根嘛。”林越不依不饶。
姜夏突然想笑,抿着嘴使劲忍住。
翌日一早,林越的老公齐仁礼出现在医院。一个和林越一样圆圆胖胖的外形,两人典型的夫妻相,可能是用脑过多,他头发有点少,说话温和有礼,一双胖乎乎的手摸着林越的额头温柔的安抚,很有安全感的男人。
齐仁礼向医生问清楚情况后,立刻订机票带林越回京北治疗,为了节省时间,姜夏赶回酒店把林越的行李收拾好直接送到机场。
只一晚上,治疗效果没上来,林越状态很差,穿着来时的加绒卫衣,两只手没有一点温度,但她还是不放心把姜夏一个人留在深市,“不如算了,你和我们一起回去吧,让周总找外包猎手干这活。”
姜夏想了想,“我再试试,如果不行,我直接向周总请示;你回去好好治疗,不要总惦记着我,快点好起来,你还要帮我审核转正申请呢。”
林越垂着眼皮:“这姑娘怎么这么固执。”
姜夏干笑:“我的穷病,也需要治的。”
林越实在不放心把她一个人留下来干挖人的活,“你主动去时金主那里显显眼,他受了伤,是脆弱的时候,你这时候多关心关心他,比平时表现强百倍。他心情好了,肯定能给你支支招儿。”
姜夏嘴上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