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九瓣齐绽,脉气归鼎
第三天的清晨,灵脉泉边弥漫着一股奇异的甜香。守脉兰的花苞在晨露中彻底舒展,九片嫩黄的花瓣层层叠叠,像只展翅的蝴蝶,每片花瓣上都流转着蓝色的脉气,在阳光下泛着琉璃般的光。最让人惊喜的是,兰草的根须竟钻出泥土,顺着泉边的石缝蔓延,与灵脉泉的活水连在了一起,水面上顿时泛起细碎的蓝光,像撒了把星星。
“开了!真的开了九瓣!”小石头第一个欢呼起来,手里还攥着给兰草浇水的小瓢,水洒在地上,溅起的水珠都带着淡蓝的光。
秦先生激动得捋着胡须,眼睛瞪得像铜铃:“‘瓣瓣含脉,根通泉眼’,古籍上说的果然没错!守脉兰已经和灵脉泉连成一体,现在可以引脉气入鼎了!”
铁牛早已带着人把三块玄铁石鼎搬到了断脉崖,石鼎上刻满了新的符文,虽然不如古鼎精致,却透着股沉甸甸的力量。此刻他正派人来报,说断脉崖的瘴气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翻涌得格外厉害,封印裂缝里甚至传来隐隐的咆哮,像是脉煞在发怒。
“不能再等了,”陈默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众人,“铁牛,你带人守住断脉崖的入口,防止瘴气外泄;春桃,看好小丫头和守脉兰,千万别让任何东西伤了它;秦先生,您跟我去断脉崖引脉气,慕白,你留馆里照看锁灵阵,若阵力不支,就用墨兰的玉佩暂撑。”
分派完毕,陈默和秦先生带着装有守脉兰根须的陶盆,匆匆赶往断脉崖。陶盆里的根须在活水的滋养下越发粗壮,蓝色的脉气顺着根须往上冒,把陶盆都染成了淡蓝色。
越靠近断脉崖,空气里的腥气越重,黑瘴像翻滚的浓烟,把阳光都遮得灰蒙蒙的。崖壁上的黑色纹路比前几天更清晰了,像无数条毒蛇在蠕动,封印石的裂缝里传来沉闷的撞击声,每撞一下,整座山崖都微微发颤。
“小心脚下,”秦先生拄着拐杖,指着地上的黑泥,“这是被瘴气腐蚀的泥土,沾到身上会灼伤皮肉。”
铁牛带着人守在崖边,每个人脸上都蒙着浸过艾草水的布巾,看到陈默赶来,立刻迎上来:“陈大哥,石鼎已经按九鼎方位摆好了,就等你们来引脉气了!那裂缝里的东西撞得越来越凶,我怕封印撑不了多久。”
陈默点点头,跟着秦先生走到九鼎阵的中心。这里正好对着封印裂缝,黑瘴从缝里往外冒,带着刺骨的寒意,撞在预先布好的简易结界上,发出“滋滋”的响声。
“把陶盆放在阵眼!”秦先生喊道,声音在瘴气里有些发飘。
陈默小心地将陶盆放在九座石鼎中央,守脉兰的根须立刻顺着地面的纹路蔓延,分别缠上了九座鼎的底座。奇妙的是,根须一触到石鼎,鼎上的符文就亮了起来,蓝色的脉气顺着符文游走,像给石鼎镀上了层蓝光。
“以血为引,以念为媒,脉气归鼎,锁煞封渊!”秦先生举起桃木剑,剑尖指向守脉兰,口中念念有词。他割破指尖,将血滴在兰草的花瓣上,鲜血瞬间被花瓣吸收,蓝色的脉气顿时暴涨,像条蓝色的巨龙,顺着根须往九座鼎里涌去。
“就是现在!”秦先生对陈默喊道,“用聚脉珠的力量催动阵眼,让脉气在鼎里流转!”
陈默立刻掏出聚脉珠,将其按在守脉兰的花蕊上。珠子一碰到花蕊,就爆发出刺眼的蓝光,与兰草的脉气融为一体。九座石鼎同时发出嗡鸣,蓝色的脉气在鼎内循环往复,形成一个巨大的光罩,将封印裂缝牢牢罩在中央。
裂缝里的咆哮声越来越响,脉煞似乎感受到了威胁,疯狂地撞击着光罩。黑色的瘴气与蓝色的脉气碰撞在一起,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崖壁上的碎石哗哗往下掉,看得人心惊肉跳。
“撑住!”陈默的额头上布满冷汗,聚脉珠的力量正飞速消耗,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内息在跟着脉气流转,稍有不慎就会被反噬,“脉气已经在鼎里形成循环,只要撑到脉气稳固,就能重新封印脉煞!”
秦先生也在咬牙坚持,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都咬出了血,可桃木剑始终稳稳地指着阵眼,不敢有丝毫松懈。周围的护卫们虽然帮不上忙,却都握紧了武器,死死盯着裂缝,只要有瘴气突破光罩,就立刻挥刀劈砍。
不知过了多久,当第一缕阳光穿透瘴气照在光罩上时,裂缝里的咆哮忽然弱了下去。蓝色的脉气在九座鼎里流转得越发顺畅,光罩也越来越凝实,把黑瘴牢牢锁在裂缝里,再也渗不出一丝一毫。
守脉兰的花瓣渐渐合拢,蓝色的脉气收回到根须里,只有九座石鼎上的符文还亮着淡淡的蓝光,像九颗永不熄灭的星辰。
“成了……”秦先生脱力地瘫坐在地上,桃木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我们……成功了……”
陈默也松了口气,聚脉珠的光芒虽然黯淡了不少,却依旧温润。他望着九座鼎组成的光罩,裂缝里的黑瘴渐渐平息,崖壁上的黑色纹路也开始变淡,知道脉煞暂时被镇住了。
铁牛赶紧上前扶起两人,声音都带着颤:“陈大哥,秦先生,你们都快站不住了,赶紧回馆里歇歇!”
往回走的路上,陈默回头望了眼断脉崖,九座石鼎在阳光下闪着蓝光,像九个忠诚的卫士。他知道,这并非永恒的封印,脉煞只是暂时被压制,只要守脉兰还在,灵脉泉还在,他们就必须永远保持警惕。
但此刻,他的心里却无比踏实。墨兰留下的守脉兰,小丫头的纯阴之血,众人的齐心协力,终究还是守住了这片土地。
回到灵脉馆时,守脉兰已经缩回了石缝,只留下几片嫩黄的花瓣在晨露中摇曳。小石头和小丫头正蹲在泉边,小心翼翼地给花瓣浇水,看到陈默回来,立刻扑了上来。
“陈伯伯,你们赢了吗?”小石头仰着小脸,眼睛里满是期待。
陈默笑着点头,把他抱了起来:“赢了,脉煞被锁住了,以后灵脉泉又能安安稳稳的了。”
慕白端来刚熬好的姜汤,热气腾腾的,喝下去暖得人心里发颤。秦先生喝着姜汤,忽然感慨道:“守脉之路,从来都是一代接一代,墨兰走了,你们还在,孩子们长大了,也会接过咱们的担子。只要这股守护的心意在,灵脉就永远不会枯竭。”
陈默望着泉边泛着蓝光的活水,又看了看身边笑闹的孩子,忽然明白,所谓守脉,守的从来不是冰冷的泉眼,而是流淌在血脉里的责任,是藏在心底的牵挂,是一代又一代人用生命延续的温暖。
阳光穿过云层,照在灵脉馆的屋顶上,把青瓦都染成了金色。守脉兰的花瓣在泉边轻轻晃动,像在微笑,又像在低语,诉说着一个关于坚守与传承的故事,这个故事,还将在灵脉泉边,一年又一年,继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