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颜小馆刚开门不久,就来了几个穿着宫廷服饰的人,为首的是三皇子身边的贴身太监李公公。他穿着红色的宫服,腰间系着玉带,甩着拂尘,下巴抬得老高,眼神扫过店里的客人,带着不屑,仿佛小馆里的一切都入不了他的眼。
“苏清颜接旨!”李公公一进门就大声说,声音尖利,吓得几个正在吃饭的客人差点把筷子掉在地上,“三皇子殿下念你手艺尚可,特召你进宫担任御膳房总厨,每月一百两俸禄,还赏你一套京城里的宅院——这可是天大的恩典,还不快谢恩!”
店里的客人都惊呆了,手里的筷子都停在了半空中——御膳房总厨,这可是多少厨子挤破头都抢不到的职位,不仅俸禄高,还能接近权贵,以后就是皇上面前的人了,前途无量!大家都羡慕地看着苏清颜,觉得她这下发达了,再也不用守着这个小馆了。
苏清颜却愣住了——三皇子之前派人来买肉肠被拒,现在又用御膳房总厨的职位和俸禄来拉拢她,肯定没安好心。她摸了摸袖中的罗盘,指针指向李公公身后的皇宫方向,泛着“官煞”的黑芒——这是“入官门招灾”的征兆,她心里更确定:三皇子是想把她圈在宫里,方便控制,甚至可能利用她的玄学本事做坏事,要是她不配合,肯定会被穿小鞋。
沈掌柜也看出了不对劲,悄悄拉了拉苏清颜的袖子,示意她别轻易答应——宫里不是好地方,尤其是三皇子的人,更是惹不起。
苏清颜定了定神,福了福身,语气平静却坚定:“李公公,多谢三皇子殿下的厚爱,但恕民女不能进宫。”
李公公脸色一变,拂尘往肩上一搭,眼睛瞪得像铜铃:“苏姑娘,你知道这是什么机会吗?御膳房总厨,多少人挤破头都抢不到,你居然拒绝?别不识抬举!”
“民女知道这是好机会,”苏清颜诚恳地说,指了指店里的客人,“但民女的小馆刚起步,有很多老主顾每天都来吃饭——张大爷每天来喝排骨汤治老寒腿,王婶带着孙儿来吃蛋羹,还有很多像他们一样的客人,都是冲我这口家常味来的。要是我走了,他们就吃不到喜欢的菜了,小馆也得关门,我不能这么做。”
她顿了顿,又说:“而且民女只是个民间女子,没受过宫廷的厨艺训练,不懂宫廷的规矩。御膳房里都是专业的厨子,我去了只会拖后腿,要是在宫里出了差错,比如做的菜不合皇上或者太后的口味,反而辜负了三皇子的厚爱,还会连累公公您。”
店里的客人都纷纷点头,觉得苏清颜说得有道理:“苏姑娘说得对!我们每天都来吃,要是她走了,我们就没口福了!”
“苏姑娘真是不忘初心,不贪慕权贵,难得啊!换做别人,早就答应了!”
“就是啊,宫里虽然好,但哪有小馆自在,还能每天见到熟悉的客人!”
李公公没想到苏清颜会这么说,也没想到客人会这么支持她,一时语塞。他想了想,又抛出诱饵:“苏姑娘,你再好好想想。三皇子殿下说了,只要你进宫,不仅俸禄加倍,每月两百两,还能给你家眷安排官职,让你爹娘、兄弟姐妹都跟着享福,不用再受苦了!”
苏清颜心里冷笑——三皇子倒是舍得下本钱,可她知道,这些都是空头支票,要是真进了宫,能不能活着出来都不一定,更别说给家眷安排官职了。
苏清颜摇摇头,语气依旧坚定:“多谢三皇子的好意,但民女心意已决。小馆是民女的心血,客人是民女的朋友,民女不能为了自己的前程,丢下他们不管。”
她看着李公公,眼神里没有丝毫畏惧:“李公公,麻烦你回去告诉三皇子,民女虽然只是个民间女子,但也知道‘诚信’二字。我答应过客人,会一直把小馆开下去,给他们做好吃的菜,就不能食言。而且民女喜欢现在的生活,每天做自己喜欢的菜,看着客人吃得开心,就很满足了,御膳房的职位虽然好,但不是民女想要的。”
李公公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拂尘往桌上一摔,瓷碗被震得叮当响,汤汁都溅了出来:“苏清颜,你可知道拒绝三皇子是什么后果?三皇子殿下要是生气了,你和你的小馆都不会有好下场!上个月城西有个厨子抗旨不进宫,第二天铺子就被封了,人也被打了二十大板,你想步他的后尘吗?”
这话一出,店里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客人都不敢说话了,眼神都看向苏清颜,替她捏了把汗。阿福握紧了拳头,就要上前理论,被苏清颜拉住——她知道,和太监硬碰硬没用,只会让事情更糟。
苏清颜看着李公公,不卑不亢地说:“民女知道三皇子有权有势,但民女也相信,皇上是明君,不会因为民女想守着自己的小馆,就治民女的罪。要是三皇子真的要为难民女,民女也没办法,但民女不会后悔自己的决定。”
周围的客人也鼓起勇气,纷纷说:“我们支持苏姑娘!要是三皇子敢为难她,我们就去都察院找周大人评理,周大人都夸过苏姑娘的小馆实在!”
“就是啊!我们还可以去皇宫门口请愿,让太后知道三皇子欺负人!”
“苏姑娘没做错什么,凭什么为难她?”
李公公看着周围愤怒的客人,心里有些发虚——他没想到一个民间小馆的客人居然这么团结,要是真把事情闹大,传到太后或者皇上耳朵里,对三皇子也没好处。他狠狠地瞪了苏清颜一眼,咬牙切齿地说:“好!苏姑娘,你别后悔!我这就回去告诉三皇子,看看你能得意多久!”
说完,他带着人狼狈地走了,出门时还差点被门槛绊倒,显得格外滑稽。
李公公回到三皇子府,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三皇子,连客人怎么支持苏清颜、怎么威胁他都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三皇子气得把桌子上的茶杯、碗碟都扫到地上,碎片和茶水撒了一地,声音都变了调:“苏清颜这个贱人!给脸不要脸!居然敢拒绝我!还有那些刁民,也敢跟本皇子作对!真是气死我了!”
苏雨柔连忙上前,扶着他的胳膊,声音柔柔地安抚:“殿下息怒,苏清颜就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乡野丫头,您别跟她一般见识。那些百姓也是没见过世面,被苏清颜的小恩小惠收买了。不过她这么不给您面子,我们可不能就这么算了,不然以后谁还把您放在眼里?”
三皇子深吸一口气,眼神阴狠得像毒蛇:“当然不能算!她不是在乎她的小馆和客人吗?我就让她的小馆开不下去,让她的客人都不敢再去!”
他转身对李公公说:“你去安排一下,明天开始,每天派些人去清颜小馆门口捣乱,堵着门不让客人进去吃饭;再去散播谣言,说苏清颜的小馆食材不干净,用的是病死的猪肉,喝了她的汤羹会拉肚子,甚至会染上瘟疫!我倒要看看,没有客人,她的小馆能撑多久!”
李公公领命而去,低着头说:“是,殿下,奴才这就去办!保证让清颜小馆门可罗雀,没人敢去!”
苏雨柔笑着说:“殿下,还是您有办法!用不了多久,苏清颜的小馆就会倒闭,到时候她身无分文,肯定会求着您收留她!到时候您想怎么处置她,就怎么处置她!”
三皇子点点头,阴狠地说:“到时候,我要让她跪在我面前求饶,让她知道,拒绝我三皇子,是什么下场!”
而此刻的清颜小馆里,苏清颜正和沈掌柜、阿福、小石头商量对策。“三皇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明天说不定就会派人来捣乱,”苏清颜皱着眉,“明天开始,我们要多留意门口的动静,要是有人来捣乱,就立刻报官,同时让林风派暗卫来帮忙——萧将军之前说过,要是有麻烦,就让林风找他。”
沈掌柜点点头,脸色凝重:“放心吧苏姑娘,我已经安排大牛和二柱明天守在门口,再让伙计们都留意着,要是有人散播谣言,我们就拿出食材的采购凭证,证明我们的食材都是新鲜的,是从正规肉铺和农户那里买的。”
小石头也握紧了拳头:“苏姑娘,我也会帮忙!我力气大,要是有人来捣乱,我就把他们赶走!”
苏清颜摸了摸袖中的罗盘,指针指向三皇子府的方向,黑芒比之前更浓,带着强烈的“凶煞”之气。她知道,一场针对小馆的大麻烦,很快就要来了,但她不会怕——有沈掌柜、阿福、小石头,还有萧惊寒的支持,她一定能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