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阳光透过书房的窗棂,洒在萧惊寒的轮椅上,暖洋洋的。他正和林风分析三皇子府那个奸细的供词,指尖在供词上轻轻划过,眉头微微蹙着——奸细嘴硬,只字不提影阁,显然是怕被灭口。
阿福端着一碗刚做好的桂花糕走进来,放在桌上,糕点上还撒了点白糖,香气扑鼻:“将军,苏姑娘让我给您送桂花糕来,说您昨天熬粥辛苦了,吃点甜的补补。她还说,这桂花糕是用新晒的桂花做的,比上次的还香。”
萧惊寒的手指顿了顿,拿起一块桂花糕,放进嘴里——甜而不腻,带着淡淡的桂花香,和她做的所有吃食一样,都透着一股温暖的味道,从舌尖暖到心里。他以前从不碰这些甜腻的点心,可自从清颜做了桂花糕,书桌抽屉里就没断过——林风每次收拾书房,都能看到几块用油纸包好的桂花糕,显然是她特意留的。
“苏姑娘怎么样了?头还疼吗?有没有想吃什么?”他问,声音比平时柔和了不少,又拿起一块桂花糕,吃得比平时快了不少。
“好多了,”阿福笑着说,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刚才我去看她,她正在和林嬷嬷说话呢,精神好得很。沈掌柜刚才来别院,说小馆的客人都在问苏姑娘什么时候回去,大家都想她了——有的客人还特意带了自家做的点心,让我转交给苏姑娘。苏姑娘说今天下午就去小馆看看,放心不下。”
萧惊寒点点头,又拿起一块桂花糕,嘴角几不可查地勾了勾——她能放心不下小馆,说明身体真的好多了。林风在旁边看着,眼里满是笑意——将军这是彻底被苏姑娘的美食“收买”了,以前谁给的甜点心,他都不会碰。
阿福放下盘子,突然想起昨天淋雨查影阁据点的事,忍不住说:“将军,您昨天让我冒雨去查影阁的据点,我淋得浑身湿透,冻得瑟瑟发抖,回来您就丢了句‘自己找嬷嬷拿药’;可苏姑娘只是发了个烧,您就一夜没睡守着她,还摸黑给她熬粥,手都烫起水泡了——这双标也太明显了吧!我这暗卫当得,还不如一碗粥亲!”
萧惊寒正在吃桂花糕的动作一顿,耳尖微微发红,却板着脸说:“你是暗卫,淋雨、受伤都是应该的,这是你的职责。清颜是女子,生病脆弱,需要人照顾——不一样。”
“女子怎么了?女子也能扛雨啊!”阿福不服气,梗着脖子说,“上次苏姑娘在军营,为了救士兵,也淋过雨,还不是照样给大家做肉肠?一点事都没有!再说,我也是人啊,淋雨也会生病的!上次我感冒了,您都没问过一句!”
林风在旁边憋笑,差点把手里的茶杯洒了——阿福这是胆子大了,居然敢这么跟将军说话。可他也觉得阿福说得对,将军对苏姑娘的双标,实在太明显了:苏姑娘的事,再小也是大事;他们的事,再大也是小事。
萧惊寒放下桂花糕,拿起桌上的茶杯,掩饰自己的尴尬,轻轻咳嗽了一声:“你要是生病,也可以让嬷嬷给你熬粥——嬷嬷熬的粥比我熬的好喝。”
“真的?”阿福眼睛一亮,凑到轮椅边,“那我要是生病了,将军您会守着我吗?会给我喂药吗?会给我带桂花糖吗?”
萧惊寒冷哼一声,拿起一块桂花糕塞进他嘴里,含糊不清地说:“不会。我会让你去柴房住着,免得传染给别人。顺便还能帮着劈柴、喂马,别闲着。”
阿福瞬间蔫了,耷拉着脑袋,嘴里嚼着桂花糕,没滋没味的:“果然是双标……将军,您是不是喜欢苏姑娘啊?以前您对谁都冷冰冰的,现在对苏姑娘,简直像变了个人。上次苏姑娘被三皇子的人刁难,您当场就怼回去了,那护妻的样子,谁看不出来啊?还有上次小馆被影阁的人盯上,您派了五个暗卫去保护,比保护自己的书房还上心!”
萧惊寒的身体一僵,手里的茶杯顿了顿,没有回答,却也没有否认。他拿起桌上的密信,假装看信,可眼神却有些飘忽——他确实喜欢苏清颜,从她用罗盘点破柳姨娘的阴谋开始,从她用美食拉拢军营兄弟开始,从她一次次在危机中冷静应对开始,这份喜欢,就像藤蔓一样,在他心里慢慢蔓延,直到再也无法忽视。
他以前觉得,感情是累赘,会影响判断;可遇到她之后,他才发现,有个人可以惦记,有个人可以守护,是件很温暖的事。
林风见萧惊寒不说话,连忙打圆场,怕阿福再说下去,将军要恼羞成怒:“阿福,别胡说,将军只是把苏姑娘当成重要的合作伙伴,毕竟他们是契约夫妻,互相照应是应该的。”
“合作伙伴用得着一夜不睡守着吗?合作伙伴用得着随身带糖吗?”阿福不依不饶,指着萧惊寒的衣襟,“将军,您衣襟上还沾着熬粥时的米粒呢!昨天我都看见了,您为了给苏姑娘熬粥,在厨房折腾了一个时辰,米洒了一地,手都烫红了!”
萧惊寒的耳朵越来越红,像被煮熟的虾子,终于忍不住说:“闭嘴!再多说一句,就罚你去守城门,一个月不准回将军府,也不准去小馆吃肉肠!”
阿福吓得立刻闭上嘴,捂住嘴不敢说话,可眼里还是带着笑意——将军这是被说中了,恼羞成怒了!看来他猜得没错,将军和苏姑娘,肯定互相喜欢!
就在这时,苏清颜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淡淡的笑意:“将军,你们在说什么呢?这么热闹,老远就听见阿福的声音了。”
大家都愣住了,回头一看,苏清颜正站在门口,穿着一身浅蓝色的衣袍,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精神看起来好了不少,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红晕。她手里拿着一个食盒,笑着走进来:“我来给将军送午饭,沈掌柜说您今天肯定没好好吃饭,让我给您带点爱吃的。”
萧惊寒的脸色瞬间柔和下来,刚才的冷意消失得无影无踪,像冰雪遇到了阳光:“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在房间好好休息吗?风这么大,别再着凉了。”
“我已经好了,”苏清颜把食盒放在桌上,打开——里面是红烧肉、鱼香肉丝和一碗米饭,红烧肉炖得油光锃亮,是他爱吃的半肥半瘦;鱼香肉丝里少放了泡椒,因为她记得他吃不了太辣;米饭上还卧了个溏心蛋——都是他平时吃饭时,她悄悄记下来的喜好,“快吃饭吧,不然菜凉了。”
萧惊寒点点头,苏清颜拿起筷子,给他夹了一块红烧肉:“尝尝,我特意给你做的,少放了点糖,不腻。”
阿福在旁边看着,心里乐开了花——你看你看,这还不是喜欢吗?苏姑娘都记得将军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将军看苏姑娘的眼神,都快滴出水了!
林风悄悄拉了拉阿福的袖子,示意他出去,别当电灯泡。两人走出书房,阿福小声说:“你看,我说得没错吧?他们肯定互相喜欢!说不定过不了多久,我就能喝喜酒了!”
林风点点头,眼里满是欣慰:“将军终于找到能让他开心的人了,不容易啊。以前将军总一个人待着,看着都让人难受;现在有苏姑娘在,将军整个人都鲜活了。”
书房里,萧惊寒吃着苏清颜做的菜,觉得比任何山珍海味都好吃——红烧肉入口即化,鱼香肉丝酸甜可口,溏心蛋的蛋黄流出来,拌着米饭吃,香得人想把舌头都吞下去。他吃得很慢,每一口都细细品味,好像在吃什么珍馐。
苏清颜坐在旁边,看着他吃,笑着说:“将军,三皇子府的那个奸细审得怎么样了?他是不是三皇子派来害我的?匕首上的影阁标记,是不是说明三皇子和影阁勾结了?”
萧惊寒放下筷子,脸色沉了下来,眉头皱紧:“他嘴硬,什么都不肯说,只说是三皇子让他来‘关心’你。但我觉得,三皇子肯定没这么简单,他最近和影阁走得很近,上个月还从影阁买了一批毒药——说不定在策划什么阴谋,想针对我,或者针对你。”
苏清颜心里一沉——三皇子和影阁勾结,这可不是小事。影阁是杀人不眨眼的暗杀组织,三皇子要是和他们联手,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她摸了摸袖中的罗盘,指针指向三皇子府的方向,泛着强烈的“凶煞”信号,黑芒浓得化不开。
“将军,我们得小心点,”苏清颜说,手指紧紧攥着桌布,“三皇子一直想拉拢你,被你拒绝了,现在又针对我,肯定是想通过我来牵制你。他知道我是你的软肋。”
萧惊寒点点头,伸手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传递过来,让她心里安定了不少:“别担心,我会保护你。不管三皇子和影阁有什么阴谋,我都不会让他们伤害你——我已经加派了暗卫,小馆和别院都有人守着,不会出事的。”
苏清颜的心跳漏了一拍,脸颊泛起红晕,却没有抽回手——她好像越来越离不开他了,只要握着他的手,就觉得什么都不用怕。
可她不知道,此刻的三皇子府里,三皇子正拿着一张密信,阴狠地笑着,手指紧紧攥着信纸,都快把纸捏碎了:“萧惊寒,苏清颜,你们以为这样就完了吗?我会让你们为拒绝我付出代价!我要让你们身败名裂,再也翻不了身!”
他身边的苏雨柔也笑着说,眼里满是恶毒:“殿下,我们的计划很快就能实施了,到时候,萧惊寒会被污蔑通敌,苏清颜会被说成是影阁的奸细,他们都会被皇上打入天牢,再也出不来!”
一场针对萧惊寒和苏清颜的巨大阴谋,已经箭在弦上,就等着爆发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