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未卜就是没有看见尸体,没有看见尸体就是人还活着!”萧墨玄拼命的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的大脑飞速运转着,“人活着就还有希望……,是什么人刺杀秦歌?”
刹那间,朝堂上那些世家官员们嫉恨的嘴脸,那些恶毒的反对之声,在他脑海中飞速闪过。不是北蛮,北蛮此刻正依赖于互市,绝不会自断生路。那么,答案几乎呼之欲出!
这些匹夫竖子!他们怎么敢!怎么敢!他低估了那些世家?蠹的狠毒和胆量!他在京城的这几年是不是让这些狗东西们忘记了他“杀神”的称号了!
他的怒火如同火山喷发般从他心底轰然炸开,瞬间席卷了全身。他猛地一拳砸在坚实的紫檀木书案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案几竟应声裂开一道缝隙!
“来人!”萧墨玄的声音如同九幽寒冰,带着凛冽的杀意,“集合黑甲卫、影卫司的所有人,
再去同州大宫点1000精兵,封锁落鹰峡方圆百里,给我一寸一寸地搜!生要见人,……”
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最后几个字,心脏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他根本就拒绝去设想,那个智谋无双、好似谈笑间即可化解所有危机的灵动身影已经变成一具冰冷尸体的可能性!他绝不会让这个自己都为之赞叹的惊世奇才,落个葬身于荒山野岭的下场!绝不!
“备马!”萧墨玄猛地转身,抓起挂在墙上的银枪,“本王要亲自去!”
“王爷!不可!”亲卫统领和刚刚闻讯赶来的崔佑璋同时惊呼。崔佑璋也是刚刚得到消息,满脸惊怒交加。
“王爷!京中局势复杂,您若离京,恐生大变!搜寻之事,交给我!在下愿立军令状,必定将秦公子安全带回来!”崔佑璋单膝跪地,急声道。
“王爷,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玉屏峡谷地形复杂,而且常年有土匪流寇出没,您是万金之躯,绝不能亲身犯险啊!”亲卫统领也连连叩首。
“滚开!”他一脚踹开亲卫统领!亲卫统领被踹的吐了一口血,却还是忠心的跪在门口。
崔佑璋也上前一步:“王爷,我知道您心里忧心秦公子,我也一样,但是京城真的需要您坐镇!”
萧墨玄眼神冰冷,扫过他们:“崔佑璋,三年了,三年的布局,如果你连保持京中三个月稳定都做不到,那是我们两人无能,不如将权力拱手让人!
我离开一段时间,正好让那些魑魅魍魉都跳出来,一并清理了!至于危险……这才几年的时间那群狗东西就忘记了本王‘杀神’的名号了!”他握紧了手中长枪,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这些年来,他为了大虞,大到开源节流,筹措金银,献计献策,小到扶贫救弱,从不藏私!这次更是亲身深入北蛮虎穴。
如今他生死未卜,本王若连亲自去寻他都不敢,还有何颜面谈安邦定国!
何况,这次他本就是代我受过,那些人不敢直接对付我,就把主意打到了他的头上!”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和一种深藏其后的、连他自己或许都未曾完全明晰的自责、焦灼与恐惧。
“还有你,”他看向跪在地上的亲卫营统领,冷声道:“给我看好京城里的那些狗东西,如果在我回来之前再溜出去一只狗,你就自裁谢罪吧!”
他目光转向崔佑璋,“佑璋,请大长公主入宫,陪伴皇帝!京城交给你们了!”
崔佑璋看到他坚定的眼神,就知道劝不了,“是啊,如果三年的布局,他崔佑璋还不能保京城三个月的局势稳定,那他真的可以退隐山林,当个闲人了!”
萧墨玄交待完该交待的事后,换上许久未曾穿上的银色甲胄,提上银枪,大步向外走去。玄色的王袍在身后带起凌厉的风声。
秦歌,你最好活着!一定要活着!等着本王!
在萧墨玄带领着精兵连夜向玉屏峡谷奔袭的时候,杨映溪、墨雨、陈默、萧大四人也在玉屏山的密林里艰难求生!
玉屏峡谷西侧,深山老林。
杨映溪他们四人在密林里又遇到了几次追杀,在最近一次的追杀中,他们四人被冲散了,她不知道自己跌跌撞撞地跑了多远,直到力竭,才靠着一棵巨大的枯树滑坐下来。
手臂上的伤口火辣辣地疼,失血和寒冷让她浑身发抖。她撕下内衫下摆,笨拙而艰难地想要包扎伤口,却因为单手操作和体力不支,几次都无法系紧。
她身上带着土地雷就剩下一个了,这个是她留给自己与敌人同归于尽用的。种种迹象表明,派这些杀手的幕后之人下的命令应该是活捉她,实在不行才杀她!
可以理解,活着的她可以榨取更多的价值,她可不认为自己被那些人活捉了之后,他们会对她礼遇有加,尤其是她是不可能会与那些人同流合污的,那等待她的肯定是无尽的酷刑,直到榨干自己所有的价值!
古人在对酷刑上的“智慧”那真的是让人叹为观止。她有幸去诏狱看了一次崔佑璋审讯犯人,她看了一会就看不下去了,她也是那次之后,对崔佑璋有了新的认知,这位表面温润如玉的公子,心黑手狠起来,是真正的白切黑啊!
她可不认为自己有那个意志力可以熬过酷刑,但以她的性格,临走不带走几个人岂不是太不符合她绝不吃亏的人设!
所以她给自己留了一个土地雷,打算到临死的时候再带走一波人!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细微的窸窣声。杨映溪心头一紧,猛地抓起身旁一块尖锐的石头,警惕地望向声音来源。
“公子……是您吗?”一个虚弱而熟悉的声音传来。
是墨雨!她专门培养起来的会功夫的近身侍女!这些年是她一直陪着她女扮男装,从当上她的护卫那一天起,她也陪她一起放弃了女子身份!多年相伴的情分,她早已把她当成家人了!
她也逃出来了,太好了!
“墨雨!”杨映溪压低了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