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芳果然不出陶莹所料，第一时间朝项修竹的方向冲过去。
人还没到，手已经先行，生怕迟了一秒，那张欠条就会被警察同志看见。
但这次提前预料到她动作的人不止陶莹一个。
陶莹已经冲出去试图拦截，项有志也一拐棍过来，攻击王芳的下盘。
民警同志也生怕王芳会伤着孩子，同时也扑过去阻拦。
王芳到最后腿上被绊了一跤，上半身被陶莹牢牢牵制住，去路也被民警同志全方位拦截。
可以说是一点空子都没法儿钻。
她被陶莹压在地上的时候还在乱骂：“我就花了，花了怎么了！我就是卖女儿！谁规定了不能卖女儿！我们那嫁女儿的都可以拿彩礼！二十万还是少的呢！”
“这位女同志，现在是法治社会，您刚才嘴里说的那几句话可以说没有一句不涉及封建糟粕的，女儿是个人呐，怎么能随便买卖呢？”
“就是，彩礼虽然是传统民俗，但是与之相对应的也有嫁妆啊，您给了您闺女多少钱嫁妆？”
“一个赔钱货，还想要嫁妆！”
“您看，跟您说传统民俗，您只听一半儿，就要人家男方的彩礼钱，又不给女儿嫁妆，这怎么行呢？不就等于是卖女儿了吗？”
“警察同志，您这还是抬举她了，她拿了这钱之后，可没跟我‘银货两讫’，还天天吸我的血，让我帮他们租房、付生活费，养着一大家子呢！”
“俺可是恁妈！”
“吸我血的时候想起来恁是俺妈了？”
项修竹高高举起欠条：“白纸黑字、签名按了手印儿，就是欠我爷爷的钱！二十万，还钱！”
……
王芳把那二十万存了个定期，是准备让陶李把翁若华给离了，再找个年轻的给他们老陶家生个孙子的。
但是翁若华一直拖着不肯离，陶李倒是在外头一直不断有女人，但那些女人也都跟不会下蛋的母鸡似的，一个个儿的肚子里都没动静。
后来陶李就说：“现在的女人都现实的很，不给钱谁给我生孩子？妈，您从陶莹她公公那儿弄来的钱给我，我保证给您一个孙子！”
王芳也不是没犹豫过，之前陶李欠了赌账就有人找上了门，那回还是她把陶莹刚给的生活费给出去了，要不然人家当场就能把陶李的手给废了。
但陶李催的厉害，她最后没办法，只能给了。
那钱就跟肉包子打狗似的，有去无回。
现在就算是被民警又带回派出所，她也是拿不出钱来。
“那你只能去请律师打官司了，”民警也没办法，“你们这种情况，很可能最后就是申请冻结她的资产。”
陶莹也是欲哭无泪。
王芳能有什么资产？就连老家的房子她都早早过户给了陶李，现在那套房子都已经被抵押出去了，她名下可以说是没有财产了。
可这二十万难道真的就有去无回了吗？还真就拿他们无计可施了？
刚好这两天项安国在处理律师那边的事，就顺带着问了一嘴，律师话说得比较隐晦，他只能听出有言外之意，但听不出来具体是什么言外之意。
夫妻俩加起来也没两个心眼子，遇到这事儿了，只能去请教季岚。
季岚可是从应辉手里顺利离婚，还成功保存了大部分财产的人。
她最近一直在忙事业，都很少有时间跟陶莹联系了。
这天季岚接到陶莹的电话，立刻就说：“你和小李这几天有没有空，我有套房子需要你们全屋清洁。”
陶莹看了看排期，说：“刚好后天有一天休息，您把定位发给我就成。”
“论理儿不该耽误你们休息时间，但我这也是没办法了。”
这么大个北京城，想找个保洁公司上门去做全屋清洁，肯定是不成问题的，归根结底还是季岚想照顾他们生意。
陶莹不傻，也领情，连忙说：“您照顾我们生意，我们心里还是明白的，休息啥时候不能休息啊。”
房子是季岚离婚之后新买的，在南五环这边儿，地段还是很有优势，距离地铁 4 号线高米店北站只有差不多三公里，临近京开高速、大兴机场高速，三十分钟就能到金融街、丽泽商务区，交通通达性很强。
“我这儿周边配套也还成，五公里以内，购物中心啊，宜家、山姆之类的都有。”
陶莹和小李来之前，就已经提前了解过了，小李这时候还有些不好意思：“季姐您这儿配套设施是真不错，还有酒店式行政服务呢……”
也就是说，季岚这套房子有二十四小时洗衣、保洁、接机之类的配套服务，她本来不需要找她们上门来做全屋保洁的。
尤其是上门之后就发现，她这里也不怎么脏。
一百三十多平的商务公寓，是Loft 双层设计，使用率基本上能达到百分之百，而且是精装修交付，配置也很高端，意大利进口石材、德系卫浴、欧系厨电之类的，单价是不便宜，将近三万块一平米了，一整套下来也得三百六七十万。
“我这儿就是玻璃多，一般保洁没打扫这么细，”季岚笑着说，“我这不是对你们更放心吗？”
陶莹四面环顾了一下，发现季岚说的的确没错。
这套房子是大面宽和巨幕落地窗，采光通风都很好，玻璃面积比较大，这只要下点儿雨，或者灰尘大点儿，就脏得很。
还好她们工具专业又齐全。
“您放心，肯定给您擦得透亮！”
“还是以安全为主。”
“那当然了，我们都有准备的。”
于是她们就开始哼哧哼哧干活儿。
季岚这天好像没有什么别的安排，一直在叫人送水果和甜点进来，时不时就叫她们休息。
小李闲不住，还怕把这儿锃光瓦亮的地板给踩脏了，鞋套都三不五时换一个。
季岚问：“你那前男友的事儿，解决了吗？”
“还是阳太太给介绍的那家律所的律师在帮忙跟进，他肯定还是主张让我还钱，但我这边也收集了一些证据，律师说他如果真告，我们就应诉，他这样打赢的几率很小。”
“没抓着你，他也肯定还想忽悠别的姑娘，到时候真敢告你，就让他社死，断他后路！”
小李听了季岚的话只是笑了笑，也没说什么。
陶莹这次联系季岚就是想请教她那二十万该怎么办的，但这时候又觉得应该先把工作完成，于是在季岚跟她说话的时候，就只是顺着她的话题问了一句：“季姐，您这儿限购限贷吗？”
“我这儿是商务公寓，才不限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