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仉晨听晦舟讲完礼乐之道,满脸疑惑:“照这么说,这礼乐之道能让天下减少纷争,应能大行于世,为何如今儒道流传不广?”
晦舟神色凝重,缓缓道:“这要从一段历史说起。曾有一生灵公然宣称,‘强者的确拥有统治弱者的权力,这是天生的,可弱者也有权力反抗强者,这也是天生的’。此言一出,如巨石投入平静湖面,激起千层浪。”
静仉晨皱眉,努力想象当时场景:“这说法看似有理,为何会引发大乱?”
晦舟微微叹息:“此言论虽各说一半真理,却破坏了礼乐之道的平衡。在礼乐规则下,强弱行为皆有规范,秩序井然。但这言论让弱者觉反抗有理,强者感权威受胁,各地暴乱纷起。”
晦舟望向远方,似穿越时空看到往昔乱象:“起初,染天院大儒以为是小乱,通过调整礼乐界线应对。但众生思想已乱,对强者,弱者不再敬畏,只要不满便举旗反抗;对弱者,强者不再留情,认定其挑战权威,全力镇压。”
“如此,天下岂不大乱?”
晦舟点头:“正是。”
“那染天院就坐视不管?”静仉晨疑惑。
“染天院全力补救,可大乱已起,积重难返。各地暴乱如野草疯长,扑灭一处,又起一处。大儒们虽不断调整礼乐规则,却难挽众生信任崩塌之颓势。”晦舟无奈摇头。
静仉晨思索片刻:“这场大乱后,礼乐之道便一蹶不振?”
晦舟神色黯然:“大乱后,天下虽渐归平静,可礼乐之道已千疮百孔。众生对其心存疑虑,不再轻易信奉。即便染天院努力至今,也难回往日盛况,儒道流传因此受限。”
静仉晨感慨:“没想到一句话,竟能颠覆一种道统的命运。”
晦舟双手合十:“一言可兴邦,亦可丧邦。这天下道统兴衰,往往系于一念之间、一言之发,此生灵亦不凡,乃是默门的一位前辈。”
静仉晨沉默片刻,又问道:“那在这场大乱中,难道就没有一股力量能维持住局面,让礼乐之道继续传承下去吗?”
晦舟沉吟道:“并非没有尝试。一些秉持传统礼乐观念的门派与家族,试图以自身之力平息乱象。他们四处奔走,劝说各方遵守旧有的礼乐秩序,然而,在那种混乱的大环境下,他们的声音太过微弱,如同螳臂当车。”
“那些被煽动起来的弱者一心只想推翻强者的统治,获取所谓的‘天生权力’,根本不听劝解;而强者们,在长期的反抗冲击下,也已失去耐心,对这种和平调解的方式嗤之以鼻,认为是对自身权威的又一次挑战。最终,儒道道统受重创,不足与那三教道统并列。”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场大乱虽然逐渐平息,但它所带来的创伤却难以愈合。人们在这场大乱中,对礼乐之道产生了深深的怀疑。强者不再愿意完全受礼乐的约束,担心再次失去权威;弱者则害怕遵守礼乐会让自己继续处于被压迫的境地。”
“即便后来染天院花费了无数的精力,对礼乐之道进行了更加细致入微的阐释和修订,试图重新赢得众生的信任,但过去的伤痛记忆始终横亘在人们心中,使得礼乐之道难以再像从前那样,成为天下生灵共同遵循的准则,儒道的流传也因此受到了极大的限制,只能在部分坚守传统的人族中艰难传承,但在人族也受益少,最后只能与文教中的一门派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