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事吗?”一道温和的声音传来,惊醒沉思中的的静仉晨。
压下心中的恐惧与不适,扯出一抹牵强的笑容,双手拢在胸前作揖,恭敬回道。
“再次见面老先生,晚辈此次前来,是想求筑基修士修行的功法。”
那位镇守功法阁的结丹老者面色也增添了几分苍老,此刻正离静仉晨几步之遥。
并未靠近,只是抬了抬眼,一缕淡金色的灵识便如细雾般飘出,轻轻裹住了静仉晨递上前的身份令牌。
“静仉晨?我记得是那位剑骨。”老者忽然掠过一丝了然,两道精芒自他浑浊的眼眸中射出,将其从头到脚打量一番,随即颔首道
“已经筑基了,不过剑骨还没有苏醒,有些气息流露出来,可憎只是躁动了一番。”
老者袖袍微挥,一股精纯得不含半分杂质的灵力散开,一本书册便悠悠飘来。
静仉晨忙双手接过,指尖触到书页时,还能感受到残留的灵力。
可还没等他道谢,老者便已转过身,脚步轻缓地走向柜台后的蒲团,显然是准备继续打坐调息。
“前辈留步!”静仉晨忙出声叫住,见老者回身,急忙道:“晚辈有个疑问,不知可否向您咨询一番?”
老者微微颔首,示意他但说无妨。
将那在心底压住的疑问道出:“是这样的——方才晚辈试着用灵识探查自身时,看到了一些……一些特别的东西。”
“它们细小、繁多,密密麻麻地凑在一起,似乎是构成我身体的基石。所以晚辈想问,这究竟是什么?我们的身体,或者说我们是由这种构造的吗?”
这一番话并不是咨询,是在试探,试探这个修仙世界的生灵,是否知晓“细胞”,是否存在与前世“科学”相关的认知。
老者脸上没有半分惊讶,只是摆了摆手,语气依旧温和:“不必如此惶恐。”
“每位修士在筑基后第一次用灵识内视时,看到的都是你这般景象。”
他指了指静仉晨手中的书册,“这本筑基功法,开篇第一卷便记载着此事,回去仔细读便是。”
“我记得你还不识字,没读过几本书是吧。”
静仉晨点头,面露尴尬,毕竟十几年来还不识几个大字,这被别人说出来还挺不好意思的。
“算了,过来我给你讲解一番。”老者抬手对着地面一挥,两道青灰色的蒲团便如凭空出现般落在两人面前,并邀其一起坐落。
“你所看到的是构建我们肉体的基础,这种被道教称为‘源’。“
”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生灵皆被分为两种,魂族与灵族,两者的区别为先天有魂与后天有灵。“
”先天有魂这一种族就包括人族,自诞生开始便有灵魂附于体,所有的魂族皆是由’源‘所诞生的。“
“凡是天生便有意识与魂魄的生灵,皆是魂族——而所有魂族的肉体,皆是由‘源’层层叠叠构建而成的。”
“没有关于‘源’起源的记载,而慧门道教以及众多的学者各执己见,但这一切谜团并没改变‘源’是魂族的根本与一切。”
“可万物皆有其憾,这也意味着‘源’并非完美无缺,就如由’源‘构成的凡灵,其生命太过脆弱与短暂。”
“炼气修士的生命与凡灵一样短暂,可一旦修为突破到筑基,寿元便会大幅提升,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不可能!
静仉晨在内心疯狂重复这三个字,难以置信但显而易见的结果摆在面前,筑基修士是要改变’源‘,改变细胞!
这怎么可能?!
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衣裳,连指尖都在微微颤抖。
在经前世文化的影响下,认为筑基不过是吸收灵力、拓宽丹田,为结丹打基础。
可这是什么?
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与窒息感席卷而来,这里是修仙界,一个真实的世界,即便修为境界的名称与前世话本中的一样。
但前者终究是虚幻与想象的,自己面对的是真实存在的,这是认知与真理的差别。
静仉晨压下内心躁动的情绪,声音有些颤抖地回道:”用灵力将体内源’的缺憾弥补,变得完善,以来延长寿元。”
“没错。”老者赞许地点了点头,眼底的精芒又深了几分,“这便是筑基境的核心修行。”
“可‘源’的缺憾在何处,该用何种灵力、何种法门去弥补,早在远古时代,道门便已给出了答案。”
“炼气期的修士,是用灵力冲刷肉身,褪去体内的凡俗污秽;而筑基修士,要褪的,是‘源’中天生便蕴含的污秽。”
“想必你方才内视时,已经注意到丹田附近那些与其他‘源’不同的。”
所以,‘源’的污秽,细胞的污秽是细胞器与细胞核!?
他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在他的世界里,细胞核是细胞的控制中心,细胞器是维持生命活动的关键,失去它们,细胞便会死亡。
可在这个世界,这些东西竟然被称作“源的污秽”,需要用灵力洗去?
没办法不相信,确实如自己所见,即便细胞没有这些对于凡灵来说是失去就如死亡,但灵力支撑延续甚至提高细胞的生命。
这恐怕是这片世界历史上无数生灵所探索总结的,就若自己万般不信,但就如真理一样存在。
“用灵力将’源‘中所蕴含的污秽洗去,再用灵力来维持,这便是筑基境界的修行。”
“在褪去‘源’的方式可不同,这也是筑基功法远比练气期的繁多与复杂,并且一旦修士选择一种功法修行后,不可轻易更改。”
说到这里,老者忽然想起了什么,袖袍又是一挥,另一本封面绣着暗银色剑纹的书册便如鸿雁般飞来,稳稳落在静仉晨面前。
“这是曾经一位宗门内的一位同样是剑骨的修士选择的筑基功法,先看看,如若不适可再找老夫更换。”
静仉晨连忙起身,双手接过书册,小心翼翼地收进袖口,又对着老者深深作了一揖:“多谢前辈指点,晚辈感激不尽。”
说罢,便转身朝着功法阁的门口走去,但被老者叫住了,静仉晨不明所以的望向老者。
“你,知道你师傅死了吗?”
静仉晨听到这一问题,在心中的隐约猜测现意识笃定了,“我前几日亲眼看到在宗门内发生的一件事,只是有些不确定那是否是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