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来了吗?蒋雪有所保留。”赵庆学说道。
乐宁坐上副驾驶,闻言颔首,表示知道后说:“是的,她似乎想要说什么,可迫于一些原因又没有说出口。就是不知道,保留的内容和目的是什么,会不会对案子有影响。”
两人在出蒋雪家后就敲响了隔壁邻居的门,询问她有没有在前天晚上看见蒋雪,大概几点看见的,佐证蒋雪的说法,排除她的作案嫌疑。
邻居大娘记性还不错,因为带孙女出门玩回家的时间十分固定,十分准确说了蒋雪当初出门倒垃圾的时间。、
得到确认,两人才离开。
现在排除了蒋雪嫌疑,两人的视线就转移到蒋雪话里的内容上。
乐宁本来想追根究底,可她的直觉让她没有开口,反而假装似懂非懂的模样。
她感觉,自己迟早能知道蒋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正好,这边要路过出事地点,我们走访调查后顺便再去?”乐宁笑道。
按照两人的约定是这样,不过乐宁不确定赵庆学改没改自己的想法。
赵庆学朝乐宁点头,显然,他没有改变自己原本的想法,还是倾向于这可能是一个激情杀人的案子。
现在两人唯一坚定一致认同的,恐怕就是这个案子绝不是意外了。
赵庆学开车,乐宁整理手里的问话,将知道的填在自己绘好的关系网本子上。
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她也很喜欢这样的记录方式,她觉得这样能减少出错。而在调查案件的过程中,容错率是极其低的,她需要尽力降低自己的错误率。
她看向窗外不断掠过的风景,或许是前段时间晴天太多,最近下雨的时间也变多起来,刚还晴空万里,现在就乌云密布,看起来快要下雨了。
果不其然,车开到一半就下起雨来。
乐宁熟练掏出车内放着雨伞,打开和赵庆学再度站在大桥上。
因为要调查陈云慧前天晚上到底是从哪里回家的,所以乐宁已经打电话给三人,分别问了他们谁和陈云慧打麻将了,具体在什么地方打了麻将。
冯翠华和卫阳扬都承认了他们一起,说了打麻将的棋牌室。
对这些地方十分熟悉的两人当即确认整条可以询问的路线,最终两人决定从最开始的铁桥询问。
不过在询问的时候,乐宁没有说陈云慧的死,只说是有事询问。
乐宁想看询问当时他们的反应,所以选择了隐瞒。
“铁桥到贤圣路整条路,如果搞快点中午前应该能走访完毕。”铁桥过去就是他们去交通局调监控那条主干道,到铁桥和另外的贤圣路全都没有监控,所以他们只能全靠走访调查,看看有没有目击证人。
乐宁看着在雨中黑漆漆大桥框架,这一幕显得整个环境压迫力十足,好像一只吞噬人的巨兽。
下雨天色暗沉,雨滴滴落滴落在框架上,发出“哗哗”的声响,大桥被隔出来的人行通道灯亮了起来。
乐宁看过去,能明显看清楚整个路面的环境。
“如果死亡时间在晚上八点半,按照前天的天气情况,天应该没有完全黑透,没有到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天还有朦胧的光亮,向早上六点左右。”她说。
这些都是无意义的,她这样说,其实还是想说哪怕路灯没有亮起来,陈云慧也不会完全看不见。
不是说服,更多是分析她能感知到的细节。
赵庆学颔首,过了一会儿,他在事发地点来回走动后道:“没有晃眼的光,路灯不刺眼,地面没有坑洼能让车辆失控。”
乐宁和他对视,从事实层面更加坚定不是意外这件事,而非直觉或者乐宁听到的金手指。
对金手指,乐宁时刻保持着谨慎对待的心。这东西突然出现,自己如果对它一直依赖,不用心思考,万一有一天突然消失,极大可能会对她造成极大的影响。
又仔细观察分析现场后,乐宁和赵庆学开始正式走访调查。
桥上平时来往的人不多,雨天就更少了,两人没能获得有用的线索。
贤圣路周围也不算繁华,有点远离光明区核心区域,周围大多都是平房,街道更倾向于普通的城镇街道,店铺不多人也不多。
只有小超市、五金店、杂货店、衣服店,两人一路问过去。
附近的环卫工人也询问了,他们负责街道,是固定出现在街道上的人,相比问路人更加容易得到线索。
问了大半后,乐宁喝了一口水,看了看手上的表,中午十一点半。
“剩下的半个小时差不多。”赵庆学说。
乐宁点头,离开杂货铺的棚子区域,撑开伞再度走入雨中。雨水有些大,哪怕她穿的民警统一发的皮鞋,依旧没能防住雨水,袜子和裤脚全都打湿了。
她没有在意,跟上赵庆学的脚步到下一家。
或许是诚心感人,两人问到一家卖衣服的店,店老板回忆后说对此有印象。而且按照店老板的模糊描述,她看见的就是陈云慧。
店主说:“我平时关店就晚,想着有个客人就有生意做,就守店了。当时天气太热,店里闷热,我就站出来乘凉了。你们说的人,我有点印象,她骑车载着一个人往桥那边去了。因为是女的骑车带人,我就多看了两眼。”
乐宁睁大眼,惊喜地望向赵庆学,对视一眼后乐宁再度问道:“你看清她后面载着的人谁没?什么身高长相!”
店主沉默了,她有些不好意思道:“我这个人眼神不好,离得远了只能看出是男是女,其他的我看不清。况且那男人不是跨坐在后座上,是单边坐着的姿势,背对着我,我更加不知道他的长相了。”
“那身材是怎么样的?大致穿什么衣服。”乐宁继续问道。
店主迟疑了好一会儿才道:“好像深蓝和白色的条纹t恤,裤子好像是蓝色,看着大概一米七多,身材看不清了,有点瘦?其他的我就想不起来了,我就打眼一眼,没有太关注他们。”
乐宁记录下来,想了想把自己的电话号码写在纸上,撕下来递给店主:“如果还记起什么,就打电话告诉我。”
店主点了点头,表示想起什么一定告诉她。
走出服装店,乐宁和赵庆学都如释重负。
因为按照现在的情况,故意杀人的可能提高了,坠桥极有可能还有第二个人。
他们也可以重新定义案件的性质,有办法和所里交代,更加深入调查这个案子。
案件调查比想象的顺利。
乐宁看着本子,又看向不断落下的雨幕,感叹道:“就是不知道,接下来还能不能这样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