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宁心里思索的时候，江启回来，他们开始正式对死者的死亡情况进行讨论。
“和我们之前预料的一样，关明明是最先死亡的人，他的死亡时间是在晚上的十点左右。根据尸检报告，他的死亡原因是窒息死亡，根据口鼻吸入和手部抓挠的痕迹，判断凶器为他床上的枕头，死亡时没有太多挣扎，大概是因为年纪小的缘故。”
成从容开始说明关明明的死亡情况，眼神中带着几分对孩童的疼惜不忍，眼眶微红显然是有些承受不住。
众人短暂沉默了一瞬。
主要是十点这个时间段。
华佳佳的报警时间是晚上的九点半左右，派出所接到报警后到达的时间是五分钟后，按照他们记录的询问时间是九点三十六分。
报警后他们又询问了接近三分钟，确定没事后周琳关门。
随后警察教育了华佳佳，最后离开的时间是在九点四十五分左右。
“也就是说，周琳心存侥幸，以为自己配合就能保住家里人平安，实际这份平安时间可能只有十分钟。”纪博文靠着自己的桌子，目光幽深说。
乐宁点了点头，说：“只是十点，时间并不能精准到分秒，甚至可能就在周琳配合歹徒的时候，关明明就遭遇了不幸。”
不是他们说得严重，而是推测事实。
按照凶手极强的凌虐本性，是极有可能做出这样的诛心的行为。
只有这样，他才能让夫妻俩，甚至是办案的警察，知道的群众感受到他的残忍。
这种对他产生关注和害怕的感觉，也是这种凶手的快、感所在。
“甚至可能，但没有第一时间做出告知的举动。这件事是先做了，然后后面在控制虐待夫妻俩的时候，在他们痛苦坚持的时候，才告诉他们，给痛苦配合的夫妻俩致命一击。”
对于这种变态，乐宁看书进行过系统性的了解。
这种凌驾于别人痛苦上的快乐，是凶手的最终追求。
其他人听见这话，面上闪过寒意。
没人说话，他们只是点头，肯定了乐宁的猜测。
大家都心里清楚，和乐宁说的一样，甚至毫无疑问，关明明的死亡时间甚至可能是在警察询问的时间段内。
紧接着是关明明身上的情况。
成从容继续说：“关明明身上没有太多痕迹，没有磕碰之类的。”他顿了顿看向众人，“这是夫妻俩让他配合了吗？”
“应该是，不然小孩叫喊起来，会被其他周围的人发现。”纪博文说。
说到这里，乐宁垂着眸子，像是在思考什么。
江启看了她一眼，没有询问，而是询问另一个死者的死。
第二个死亡的死者，是关跃进。
看关跃进尸检报告的人是纪博文，他简单说道：“关跃进的死因和现场猜测的有点差别，但差别不算多，导致死亡的一刀是插入心脏的那一刀。法医对死亡的情况进行细致分析，这一刀不是无差别，也不是同一时间……”
纪博文仔细解释了其中的不同。
乐宁他们听着，很快理解。
简而言之就是，死者腹部被捅了五刀泄愤以后，关跃进依旧是没有死亡的状态，只是奄奄一息了，甚至死者还有轻微挪动，想要逃离的举动。
过了一会儿后，凶手进行死亡一刀。
也就是说，凶手冷眼旁观了一会儿死者生死挣扎。
围观比较爽了，才动手解脱。
“这两次动手的凶手，是一个人吗？”江启询问。
乐宁也好奇看向纪博文，想知道答案。
每个人的用刀习惯，还有力道，身高高矮刺下伤口都是不太相同的。
这方面他们看不出来，表面也看不出来。
但不代表法医看不出来，在尸检方面，这种微小的细节是他们最注意的地方。
纪博文听完后，摇了摇头说：“不是一个人，是两个人，凶手这刀动手的人相比前面的歹徒身形稍微矮小一些，力量也比第一个动手的凶手小一些。”
这个线索让现场的人面色松缓了一些。
之前的两个凶手是作为猜测，现在法医的尸检报告将这个猜测变成了现实。
确实有两个凶手，才能做到威胁周琳。
紧接着纪博文开始说起死者身上的其他伤痕，包括手腕手背，脚和腿部的刺伤。
伤口都深可见骨，可见凶手折磨欲望有多么强烈。
“按照现场的情况，法医推测，凶手折磨死者的时间最少在三个小时。”
三个小时的折磨，关跃进精神肯定崩溃了。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齐问道：“按照现场到门口的模糊脚印，是不是可以猜测凶手折磨够了。留给死者“逃走”的空隙，然后在死者以为有希望的时候，拦住了死者的去路，对死者进行死亡惩罚。”
“真是这样，恶趣味很重啊……”江启感叹。
其他人也跟着点头，神情紧绷。
凶手的恶趣味越重，给他们的精神压力和愤怒就越大。
一般来说，杀人都是要讲究一个“实用”的目的。
为钱财为性为泄愤，这些都在日常生活中相对常见，也相对容易排查出来这样的人。
可如果是恶趣味，那难度就上升不止一点。
“周琳的哥哥说过，他给周琳的孩子送衣服的时候，曾经感觉到有人关注他，我觉得可能是真的。”
乐宁轻声说道。
而且按照现场的痕迹，以及死者妻子周琳没死的情况下，他们甚至可以怀疑，在关跃进被虐待的时候，周琳也可能在现场。
对于这种人，乐宁不吝啬用最恶毒的想法来揣测。
她想着。
江启开口说道：“看来寻找的范围，要稍微扩大一点了。”
随后想到什么，江启对乐宁说：“你问痕检那边同志，关于钥匙的情况出来了。六把钥匙全都在，他们让我们把钥匙全带到痕迹检验科去，他们看看能不能找出凶手用的是哪一把钥匙。”
乐宁颔首，掏出装在证物袋里的钥匙递给江启。
“劳烦江队了，到时候一起拿去。”乐宁说。
江启这么说，肯定是他询问的那边钥匙也拿了，一起交过去还省得多跑两趟。
“好。”江启收好钥匙。
现在他们得讨论第三个死者，也是最后死亡的周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