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看人进去,纪博文迅速站起来,走到乐宁身旁,眼神疑惑询问。
以他的经验,自然看得出乐宁是故意的。
乐宁望着进门的人,摇了摇头,表示现在还不能说。
不过正如纪博文想的那样,乐宁确实是故意的。
她看着人走进去,环顾四周,目光落在沙发上干净的衣服上,才晾干的衣服,带着支棱的感觉。
漂亮的茶几上,透明的水渍显得十分碍眼。
一切发生得很快,华佳佳明显没什么准备。
不过很快,她就换了身衣服出来,身上的毛毯变成了一件加绒蓝色长款外套。
“抱歉。”乐宁见她出来,真心实意道歉道。
华佳佳摇头,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灰,走向乐宁身边拿起杯子。
“我给你重新倒杯水吧。”她将桌子上的杯子收走,拿到了卫生间,略微清洗了一下拿出来,倒水然后放到乐宁面前,有些歉意说道。
乐宁垂眸看着放在桌面上的杯子,眼神落在华佳佳身上。
她目光如炬,继续问道:“刚才你对我说你隐瞒的事情,表现得很激动啊!”
乐宁语气带着疑惑,眼中的神色却是带着穿透人心的锐利。
甚至可以说强势。
华佳佳看着乐宁,沉默盯着看了一会儿。
“别怕,我们会保护你的,你有什么尽管说。”两人盯着互相看了一会儿,乐宁嘴角上扬露出一个微笑,声音带着和之前一模一样的柔和。
华佳佳睁大双眼,被乐宁眼底的坚定打动,最终长叹一声说:“我就知道瞒不过你们。”
一旁的纪博文神色疑惑,不懂两人这中间什么意思。
怎么突然就是瞒不过他们警察。
乐宁轻叹一声说:“你这么坚定报警,甚至到了拦住我们的程度,我内心里是不信你什么都不知道的。”
“我、我也是害怕,就是以做梦的名义报警,这样既有合理的解释,也避免让凶手以为我知道的很多……”华佳佳低下头,面露愧疚。
乐宁望着她身上米白色的衣服,目光落在她的双眼上,满脸都是理解道:“我知道的,这是正常的。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力保护你。所以,有什么你尽管说。”
直到这会儿,纪博文才恍然。
然后他微微蹙眉,他记得乐宁曾经表达过,她是信任华佳佳的。
既然信任,为什么又突然这样问。
关键是,华佳佳竟然真的推翻了自己之前说的,说自己确实欺骗了他们。
这变化对他来说有些太突然了吧。
心里震惊,表面却没有表现出来。
不管怎么样,一切按着乐宁的脚步走。
乐宁这边已经在问华佳佳当天晚上经历了什么。
华佳佳重新坐在了乐宁旁边,低头思考了一下,终于鼓起勇气说道:“我听到了邻居周姐姐低声的哭泣声,还有房间里重物在地面拖动的声音。”
“当时为什么不选择再次报警。”乐宁问。
华佳佳低下头,嘴唇抿了抿,“声音都不大,我怕我听错了。只是第二天越想越怕,加上又听到一家人都没出门……没听到你们讨论案子,我也准备去派出所报警说明一下情况的。”
“别怕……”乐宁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
华佳佳的手指微微收紧,抬头望向乐宁:“我不是故意骗你们的,我是真的害怕……”
“我知道的,没有怪你的意思。”乐宁安抚道。
她深吸一口气,揉了揉眉心,环顾四周转移话题道:“你一个人租这么大的房子吗?”
这个小区的房子都挺大的,最小的都是小三室。
华佳佳租住的,就是最小的户型,接近一百平。现在这个年代建造的房子都没什么公摊,一百平的小三室面积已经相当大了。
一个人居住的话,着实有些浪费。
见华佳佳开口,乐宁又开口说道:“可以找人合租的,公司同事或者朋友之类的,也能节省一部分开支。”
华佳佳张了张嘴,最终点了点头说:“我准备找呢。就是来这个城市的时间不久,还不熟悉了,不知道哪里找靠谱的合租室友。如果乐警官有靠谱的人,也可以介绍给我。”
“好。”乐宁顺口就答应下来,站起来四处走走看看,“如果有合适的女孩子,我让她联系你。出门在外,能省则省。”
华佳佳顺势说道:“可以,次卧还算大,也有床和衣柜。”
乐宁回头看了看阳台的方向,走了过去,目光定格在焊接牢固崭新,白色繁复铝合金防盗窗上。
随后她又抬头看了看晾衣杆,回头看跟着自己华佳佳。
“最近出入小心注意安全,要是有什么危险,记得打电话给我们,我上次走的时候留的那个号码。”乐宁温声,热情地看着华佳佳说。
华佳佳感动地点头说:“好的,我知道的乐警官,你们放心吧。”
在华佳佳关门的时候,乐宁还不忘叮嘱她一句。
直到关上门,乐宁才挪动脚步。
纪博文看着她走向楼梯拐角那家,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乐宁面色如常,敲响了楼梯拐角那家家门。
不同之前,这家等了好一会儿,房主才打开房门。
中年男人看见是乐宁,显然想起了前天的不美好遭遇,表情如同老鼠见了猫一样。
“两位警察来这做什么……”他脸上勉强挤出一抹笑问。
乐宁的眼神倏然变得冰冷,压低声音严肃道:“自然是问话。怎么,不欢迎我们进去?”
男人面上闪过一抹心虚,立刻让开了身影。
就这样,乐宁进了门。
屋子里凌乱不堪,角落堆着二三十个绿色的酒瓶,空气中也充满酒气。
就连男人身上,也传出浓重的酒气。
男人意识到刚才被乐宁唬住,这会儿直接瘫软在沙发上,大喇喇躺着说:“你们随意坐。”
乐宁眼神掠过他悄然看向自己的眼神,环顾四周后自顾自找了个位子坐下。
纪博文小声哼笑了一声,笑而不语。
“你周围邻居都快走没了,你怎么不走?”乐宁说。
男人嘿嘿两声说:“管它的,没我喝酒重要,人要杀的也不是我这样的人。”
乐宁目光望向角落塞着的三四岁小孩穿的衣服,又看了看房间说:“言归正传,你该做的收拾收拾这些,摆正心态,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去哄你老婆,免得老婆孩子都跟着你过活了。”
男人猛地望向乐宁,不懂她是怎么看出来的这些。
“现在,回答我,案发当天晚上究竟还听到了什么。”乐宁冷下脸,严肃问男人,“别骗我,你知道我今天来问你,就是知道了有些事。”
“我不是已经……”男人还想继续糊弄。
可惜乐宁的眼神已经向刀子一样落在他身上,不允许他继续欺骗。
男人只能低下头,呲牙咧嘴挠了挠耳朵才说:“案发那天晚上,我在厨房下面条当晚饭。隔壁警察走了后,我还支着耳朵听了一会儿,正准备不听了去吃面,隔壁传来了一声“砰”的重物落地声,声音还不算小,有点像花盆落地板上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