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然拒绝了小辈们的好意，逃也似的溜回了家。
心中无事，倒头就睡，一觉睡到早上八点。
昨晚他把增强体质的药丸吃了，睡醒了更加神清气爽，劳累疲乏的感觉全消。
傅老爷子和傅晏洹已经很自觉的在等饭了，程然在家里看到两人也习惯了，系上围裙开始做早饭。
吃完饭，刚好罗向明把上午杀的两百只鸡送了过来。
程然老食客有很多已经回去了，但又有一批村镇人返乡，加上陆续而来的其他食客，三百只鸡也不够卖。
昨晚就有好些人没买到鸡。
今天增加到四百只应该差不多。
不过程然之后也不打算增加更多量了，自从他开始摆摊卖茶香鸡，两个阿姨一整天都陪他在忙碌。
早上起来收拾屋子，吃完饭就得处理鸡。
尽管罗向明送的鸡都是去了毛和内脏的，但子鸡的绒毛非常多，得一点点拔出来，非常费时间精力。
好在程然和两个阿姨手脚麻溜，不然这么多鸡真的处理不完。
鸡弄好了，还要准备大盆子调酱汁，腌料。
为了不让食客在寒风中久等，哪怕程然提早了售卖时间，茶香鸡一次性也制作不完。
只能让两个阿姨分批次给鸡腌料，炖煮再送到小吃摊前收汁，炒茶叶。
几乎是程然刚收摊回家，两个阿姨才把厨房收拾完。
程然感念，默默给她们又涨了点奖金。
中午饭刚过，程然家小院门就被敲响了。
三个人还挺纳闷，喻阿姨边起身边嘀咕。“今天罗老板送鸡这么早吗？”
结果一开门，是一对长相还算憨厚的中年夫妻拎着大包小包的礼品。
“你们是谁？有事吗？”喻阿姨狐疑的看着两人。
女人扬起笑脸，却没说话，而是胳膊肘捅咕了身旁微胖的男人。
男人被女人捅得腰子疼，黑黄的脸微红，支支吾吾开口。“这……这是程老板家吗？我……我们找他……有点事。”
喻阿姨更疑惑了，眼神扫到两人手里拿着的大包小包，再看看一男一女。
实在想不出来，这俩人求她们主家什么事。
“稍等。”喻阿姨说着，半掩了院门回去喊程然。
程然来到院门口，一看两人，还有点眼熟，就是想不太起来。
他笑了笑，友好询问。“你们找我？请问你们是？”
男人瞬间脚趾抠地，尴尬得要死。
人家根本不记得自己，还求上门让人家指点迷津，太抓马了吧？！
见男人半天不说话，程然歪头不解之际，女人恨铁不成钢的跺了男人一脚，笑着解释。“程老板，我们是滨海市城中村你摆摊时买过你馄饨的食客，张慧芸，王河。”
程然恍然大悟，脱口而出。“哦……那个窝里横……”
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立即尴尬改口。“不是，我是说我想起来了……”
还不等王河痛得龇牙咧嘴叫出声，他差点死在这一瞬间。
他现在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黑历史被拿来反复鞭尸，他羞愤欲绝。“我不是……我没有……”
没想到他媳妇笑得格外大声，笑声刺耳。“哈哈哈，对对对，就是我们。”
“你们有什么事吗？”程然让开身体。“来，进来说吧。”
“打扰了。”张慧芸显然是个爽朗的，拎着东西率先往里走。
见王河还社死得不能自已没有挪动脚步，冲程然歉意一笑，回头狠狠瞪了没出息的丈夫一眼。
王河蔫不拉几的，碍于自家媳妇要发飙，吭哧瘪肚的跟上了。
家里来了客人，傅老爷子和傅晏洹也没久留，跟程然打了声招呼，离开了。
傅晏洹虽穿着便装，可一身气度和举手投足显然不是平民老百姓，老爷子又是玉扳指核桃那么一盘，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看到两人的王河缩了缩脖子，有点后悔贸贸然上程然家门了。
程老板接触的都是些什么人？
怎么可能教他这种市井小民做菜？
有了这种想法，他就有些退缩，等他媳妇都已经客套完，把该铺垫的铺垫好了，等他说正事呢。
他恁是一个字也吭不出来。
程然对张慧芸的观感还挺好的，人大方会来事儿，说话也很有分寸感。
不被没用的男人压着，女性自信放光彩的一面就展现了出来。
可等张慧芸都说完话了，仍没等到王河的下文，程然端起茶喝了一口，面上并没有什么变化。
张慧芸都快被王河气死了，这哪是窝里横，这九成九是个窝囊废啊！！
要不是她没钱，找不到比他更老实，没花花肠子，孝顺对她娘俩还不错的男人。
这妇道她是守不了一点！
张慧芸陪着笑。“老王这人没见过什么世面，您别见怪啊。”
说着在暗处狠狠掐了把王河的手背，咬牙低声道。“你倒是说话啊。”
王河痛得五官都扭曲了，这娘们下手是真狠呐！
无奈，重压之下他只能磕磕巴巴道。“那个……这个……程老板……我……”
程然：“……”
张慧芸：“……”
这事儿不能张慧芸提，毕竟要拜师还是求人指点手艺的是王河，这话要是她说，不仅显得没诚意，还显得很不尊重人。
张慧芸真是后槽牙都要磨烂了，但她却只能面上保持比哭好不到哪去的微笑。
程然见王河实在难以启齿的样子，柔声宽慰。“没事儿，你有什么事直说便是。”
王河见程然这么温柔，一点大厨的架子都没有，受到了安慰。
半晌鼓起勇气，声若蚊蝇道。“我想……请您教我做……粉……”
程然没听清。“啊？”
只要王河起了个头，这下张慧芸总算可以接话了，于是一股脑将他们的请求说出。“这事儿实在冒昧，您不同意也没关系。是这样啊程老板，咱两口子吧，在大学城摆了个炒米粉摊……”
张慧芸添油加醋把王河做的粉多像一坨翔，多难吃说了，根本没人买账。
不管王河脑袋都快埋进胸口，又把王河从创业到进厂的一系列蠢事说了。
“他啊，是个没出息的，现在也就能卖卖炒粉，但他做的那实在是……不够一家人糊口。”
“您能不能指点一下他？不用您太费心，就是……把粉炒出个正常样子，不难吃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