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力泡泡在海水里飘得慢悠悠，像颗透明的琉璃球，里面裹着的雪球把爪子扒在泡泡壁上，圆滚滚的身子缩成一团，紫色的眼睛瞪得溜圆。
这还是它第一次到海底，看着周围晃来晃去的鱼群和五颜六色的珊瑚，尾巴尖忍不住抖了抖，却又怕水渗进来，硬是没敢伸爪子出去碰。
程然就跟在泡泡旁边走，脚下如履平地，一点没受海水阻力影响，刚开口调侃完，目光就扫到了躺地上装死的璃月，还有脸黑得能滴墨的血煞。
他挑了挑眉，指尖还沾着刚才化成黑线虫的黑水，语气漫不经心。“这位黑不溜秋的道友，欺负小姑娘算什么本事？有能耐冲我来啊。”
血煞本来正憋着一肚子火，见突然冒出来这么个人，还敢管他的事，顿时把魔气往周身一裹，恶狠狠道。“哪来的野修士？也敢插手我血煞的事！不想死就赶紧滚，不然连你一起变成魔气养料！”
“魔气养料？”程然乐了，抬手就从旁边捞过一缕飘来的魔气，手指捻了捻，那魔气跟见了猫的老鼠似的，瞬间就散了。
“就你这点魔气，还不够我家雪球塞牙缝的……哦对，它不吃这玩意儿，嫌恶心。”
泡泡里的雪球像是听懂了，对着血煞的方向龇了龇牙，又赶紧缩回去，爪子把泡泡壁扒得更紧了。
倒不是怕血煞，是怕刚才那黑线虫再冒出来，看着就黏糊糊的，膈应得慌。
血煞哪受过这气？
当即召出魔气巨斧，朝着程然就劈过去，斧刃带起的黑水在海水里划出一道黑痕，连旁边的珊瑚都被染得发黑。
翎汐和辰星见状赶紧想拦，却见程然连脚步都没挪，只是抬了抬手，一道淡青色的灵力就撞了上去。
“咔嚓——”
魔气巨斧跟撞在钢板上似的，瞬间裂成了好几段，黑水分崩离析。
连带着血煞本人都被灵力余波掀飞，重重撞碎身后百丈远的珊瑚柱，才堪堪停下。
血煞当即喷出一口老黑血，差点在海水里散成一团黑雾。
玄诡在旁边看得眼皮直跳，刚想偷偷甩阵符溜，就被程然一眼扫到。“那个扔毒粉的，想跑？”
话音刚落，一道灵力丝就缠上了他的手腕，跟捆粽子似的把人拽了回来。
玄诡怀里的腐心粉葫芦哐当掉在地上，摔碎后淡绿色的粉末刚冒头，就被程然一道灵力吹得干干净净。
“你……你到底是谁？”血煞扶着珊瑚柱勉强站起来，看着程然的眼神里满是恐惧。
他感觉不到对方有丝毫灵力波动，出手却深不可测。
那么不用想也知道，眼前人境界一定比他这个化神期修为的更高。
刚才那一下，要是对方想下死手，他早就魂飞魄散了。
程然没搭理他，反而蹲下身，用脚尖轻轻碰了碰地上装死的璃月。“小姑娘，别装了，你那口血颜色太假，一看就是珊瑚汁混的。”
璃月身子僵了一下，本来想发挥一把敬业，演戏演全套。
但想了想能轻松拿捏血煞的人物，她这点小把戏在人家面前舞，万一惹人不快，觉得是在挑衅他。
那她死的时候能不能留一魄都难说。
璃月虚虚睁开半只眼，确认血煞半死不活，玄诡动弹不得，这才慢悠悠地睁开眼。
然后麻溜站起来，表情已经变成了一个饱经迫害的小苦瓜。“大佬，我真不是自愿的！我倒霉啊，我冤啊……”
在程然无语的瞪了她一眼后，哭天抢地的戏份稍微收敛了些。
“我吃蘑菇中毒醒来就这样了，您明察秋毫，看我这锁链就知道我是被迫的……”
璃月说着就把胳膊抬起来，黑色锁链在海水里泛着冷光，上面还缠着血煞的禁制符文。
她模样像个十三四的未成年，大大的眼睛在痩脱相的脸上看上去有些恐怖。
不过现在耷拉个眼角，瘪瘪个嘴，还真是好不可怜。
程然扫了眼锁链，皱紧眉头，却一句话也没说。
手指在锁链上一点，淡青色的灵力顺着锁链游走，叮的一声，那看似坚不可摧的锁链就断成了两截，掉在珊瑚丛里没了动静。
血煞看得眼睛都直了。
那可是他用自己精血炼的禁制锁，连龙族的沧澜吐息都冻不开，这人居然一指就断了？
其他邪修魔修见修为最高的两个被制服了不说，法宝也被人家轻松拆得七零八落，再没了刚才意气风发攻打龙宫的架势。
此时不溜更待何时？
“不准乱跑。”程然对璃月道，像个叮嘱小朋友的家长，头也不回的甩出数道灵力，将一个个想跑的魔修邪修全都控制住。
璃月缩了缩脖子。
这是红果果的威胁吧？
于是乖巧的点点头，没了生命危险，目光一下子集中到泡泡里的雪球。
嘶……
不愧是大佬，灵宠都这么高级。
那光华流转的皮毛，软乎乎的一团，水灵灵通人性的眼睛，一看就不是普通灵兽。
真让她个倒霉催的好生羡慕。
雪球感觉有道猥琐觊觎的目光，皮毛抖了抖，赶紧靠近程然几分，朝璃月哈了口气。
哎哟，不愧是高级灵兽，连打哈欠都这么可爱~
雪球：你才打哈欠，你全家都在打哈欠！我这是威慑，哈，哈……
程然没理会一人一兽的互动，转头看向还在发懵的翎汐和辰星。“你们没事吧？”
翎汐这才反应过来，赶紧上前一步，对着程然抱拳道。“多谢前辈出手相助！我和妹妹无碍。晚辈翎汐，不知前辈尊姓大名？”
“一个摆摊的老板。”程然从翎汐额前两对蓝色的角上收回目光，复又落回血煞和玄诡身上。“这些玩意儿你们龙族自己处置吧。要是搞不定，再喊我”
翎汐：“多谢前辈，今日大恩，我东海必定相报。”
程然摆摆手，东张西望，似乎在寻找合适摆摊的位置。
系统的提示是【请于庆永三百一十七年七月二十日午时，在东海之礁卖过油肉】，也没说海上海底啊。
emmm……程然摸着下巴，如果在海底摆摊的话，食材不会被泡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