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整,博士准时抵达叙拉古旧巷156号。雨刚停不久,地面仍泛着潮湿的水光。
“说了那么多,最后不还是来了?”w抱着手臂,脸上写满了不屑。
“毕竟事关狼之主的线索,即便有风险也值得一试。况且我不是带了你和阿米娅一起来吗?有我们这样的准备,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一行人走到大门前,w打量了一番,挑眉说道:“这真是画室?看起来简直像个废弃的旧仓库。”
阿米娅上前敲了敲门。
“请进。”里面传来画师的声音。
w正要推门而入,却被博士一把拉住手腕。
“干嘛?”她皱眉回头。
博士压低声音说道:“这位画师……心也未免太大了。这么晚有人敲门,问都不问一句就请人进去。他手里掌握着那么重要的情报,居然不怕家族找上门?”
w闻言,利落地在门框上布置了三个由源石技艺转化而成的炸弹。“这样总行了吧?只要有不对劲,立刻炸门撤退就是了。”
“很好,我们进去吧。”
三人走进这座类似仓库的建筑。室内光线昏暗,脚下的木地板多处已经发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陈腐气味。
墙壁上挂满了各式画作,在昏黄的灯光映照下,博士能辨认出大多是风景和人物肖像。
“博士,这些画本来很漂亮,”阿米娅小声说道,“但我总觉得他的颜料用得不太对。您看,就像这幅画,为什么花瓣和叶子都画成了深褐色呢?”
博士点了点头,昨晚偶遇卡勒时他就注意到了。“或许是某种特殊的画派吧,说不定有特定的受众。不过老实说,我欣赏不来。”
“欢迎你们的到来。”卡勒从一堆木箱后走出来。
“这里既是我的画室,也是我住的地方,”他微笑着解释道,“由旧仓库改的,看起来有点乱,不过租金便宜,空间也足够我用了。”
他走到三人面前,手里拿着一块沾满颜料的抹布,一边擦着手一边问道:“各位觉得我的画怎么样?不必客气,尽管直言。”
阿米娅认真评价道:“您的人物和风景画得都非常出色,对透视的把握也很精准,整体构图也很有层次感……只是……”
“我知道,颜色有问题,对吧?”卡勒主动接过了话头,“以前不少人都这么说过,说我连色彩都用不好,简直像个蠢货一样。但在我自己看来,我的色彩搭配并没有什么问题。这倒不是自大,作为一个创作者,总得对自己有信心,不是吗?”
阿米娅赞同地点点头。
卡勒笑了笑,继续说道:“后来我去拜访了大师米开朗基,他对我的评价也一样。那段时间,我一度陷入自我怀疑,整个人浑浑噩噩……直到我遇见了生命中的恩人,来自维多利亚的麦迪森医生。他告诉我,是我的眼睛有一些问题。”
“什么问题?”博士追问道。
“不算什么大事,医生说可以治好,只是费用比较昂贵。不过听说他最近手部被炸伤了,我的治疗恐怕得推迟一段时间。但等我眼睛治好之后,我相信,我的人生一定会走向辉煌。”
“那就祝你早日康复吧。现在我们是否可以谈谈情报的事?”
卡勒依旧注视着自己的画作,手上擦拭的动作并未停下。“从七岁起,我就开始学画了。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拜入米开朗基大师的门下学习。可以说,绘画就是我生命的全部。”
“我理解,但我们能否先谈正事?”
卡勒缓缓转过头,面向博士。“罗德岛的各位,我与你们素无冤仇。但为了我的未来……我不能放弃这个机会,不是吗?”
博士突然注意到他手背上有一道类似箭头造成的伤痕,瞬间明白了什么。
“w!立刻引爆炸弹!他觉醒了源石技艺,是敌人!”
w毫不犹豫地做出引爆手势,仓库大门应声炸得粉碎。
可就在三人冲向门口时,周围所有的画作、画架仿佛被无形之力操纵,猛地朝他们飞来。阿米娅被贴在脚上的纸张缠住了,重重摔倒在地。
“扎罗先生开出了一个我无法拒绝的条件。”卡勒拿起桌上的画笔,“他承诺,只要我能觉醒源石技艺并解决你们,莫雷蒂家族就会承担我所有的手术费用,还会资助我深造画技。”
博士扑到阿米娅身边,飞快地撕碎粘在她身上的画作,阿米娅盯着卡勒,认真地说道:“作为一个创作者,这样对待自己的作品真的好吗?”
“这些不过是色彩混乱的失败品。毁了它们,正好象征着我告别过去,迎接全新的人生。”
“别发呆了,博士!快跑啊!”w在炸开的墙边大声喊道。
“不,w,不能逃到街上去。我们必须在这里和他做个了断。”博士取下了背后的石剑。
“你搞什么?进来之前不是你自己说的,遇到意外就立刻撤退吗?”w难以置信。
“那是因为我刚才不清楚他的身份,现在知道了。你忘了他昨晚展现的源石技艺吗?他能让物体被我们身上相同颜色的部分吸引。如果到了大街上,他能利用的色彩和物体可就太多了!”
“那你想怎么样?”
“你在正面拖住,我看看能不能找机会。”
这时,卡勒挥动蘸满颜料的画笔,颜料凝聚成的法术飞弹朝罗德岛众人疾射而来,仿佛霰弹枪喷射,覆盖了一大片区域。
“呵,数量多有什么用?”w冷哼一声,敏捷地侧过身,抬手掷出闪避骰,躲开了所有攻击。“你的‘点数’太低了,只要我成功闪避,我的骰子就能重复投掷下去!”
“我这次攻击本来就不是为了伤到你,”卡勒再次蘸满颜料,“只是为了触发接下来的能力罢了。好好看看你的骰子吧。”
w连忙看过去,只见自己使用过的骰子,已被染成和刚才的颜料完全相同的色彩。
“布局已经完成。从这一刻起,只要我用同色系的法术进攻,你的骰子便毫无用处。”卡勒话音未落,猛然挥笔泼洒,又掀起一片绚烂的颜料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