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睁开了眼睛。
白色的空间,无边无际。
他下意识地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像是悬浮在某种介质里。没有重力,没有阻力,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异常安静。
“这是……哪里?”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依旧是那副熟悉的装扮,深色的外套和长裤。
然后,他听到了声音——一道熟悉的女声:“醒了?”
博士猛地抬头。
在视线的尽头,一座由黑色源石构筑的王座静静悬浮着,而坐在上面的——
是她。
黑色的长发,瞳孔中的菱形,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普瑞赛斯……?”博士的声音有些干涩,“我怎么会在这里?我不是应该在罗德岛的办公桌上睡着了吗?”
普瑞赛斯轻轻歪了歪头,像是在观察一只实验箱里的小白鼠。
“欢迎来到‘源石宇宙’,博士。”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在这里,时间、空间、因果……都由我来定义。”
她站起身,黑色的长裙在王座前轻轻摆动,长发也随之垂落。
“而你,现在是我的‘玩家’了。”
“你在说些什么?我根本听不懂!”
博士的眼前突然浮现出四张悬浮的卡片,纵欲、杀戮、征服、奢靡,每一张都散发着不同的气息。
“每七天,你必须销毁其中一张。”普瑞赛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不然会怎么样?”
“会永远的消失哦。”
“消失就消失吧,滚你丫的!快点动手吧,我没兴致陪你玩这种鬼游戏。”
“哈哈哈哈,”普瑞赛斯放声大笑,“有意思,这次你的骨头倒是硬得很呢。”
“你什么意思,”博士皱了皱眉头。“这次?”
“唔,那是自然。毕竟,我们已经玩过很多次了哦。”普瑞赛斯漫不经心地从虚空中一抓,手中便多了一个录像。“要不要欣赏一下自己的高级作战记录?”
“少在这装神弄鬼!”
普瑞赛斯随手一抛,博士一把抓住。画面展开的瞬间,他的呼吸骤然凝滞。
那个熟悉的身影正以他绝不会采取的方式:冷酷、高效、近乎享受地执行着任务。
“不可能……这绝对不是我!我绝不会,绝不会做出这种事!”
普瑞赛斯拍拍手,“凯尔希,出来吧。”
“凯尔希?她不是已经...”
话音未落,一抹绿色的身影从虚无中缓缓凝聚。熟悉的医疗制服,标志性的冷淡神情——但那双眼睛却燃烧着从未有过的怒火。她的视线在普瑞赛斯和博士之间来回扫视,最终定格在博士身上时,那目光中蕴含的恨意让空气都为之一滞。
博士被这股气势吓得后退了几步。
“凯尔希就是你的见证人了,她见证过你的每一次选择。”普瑞赛斯的声音带着愉悦的颤音。
博士调整了一下情绪,“随你怎么编造。这次我可不干。去和下一个我说吧。”
他的余光捕捉到凯尔希似乎愣了一下。
“有意思,看来我得换一些条件了。”普瑞赛斯带着笑意,调出了另一个面板,浮现出两个熟悉的影像,“让我看看,是选这个粉毛萨卡兹,还是这只黑兔子呢?”
“你想干什么!”博士想冲上去,却被无形的力量死死禁锢。
“没什么,就是小小的惩罚而已,比如把她们抹去?”
“停下!真卑鄙,我认了。”博士咬牙切齿。
“这不就对了嘛,记得哦,七天必须销毁一张卡片。不然我就随机抹去一位你的干员。”
一个镶嵌着诡谲纹路的黑盒凭空出现,“抽吧,开始你第一个七天。”
博士颤抖着从里面抽出一张泛着桃红色微光的卡片。“纵...纵欲?”博士愣住了。
“哈哈哈,真有趣呢,去吧,我在这里等你的好消息。”
“我不明白,你这样做有什么意义,恶心我?折磨我?”
“怎么会呢,我只是想让你好好享受,去和你的动物小伙伴们好好玩吧。这是计划的一部分。”普瑞赛斯打了个响指。
随着她的动作,一条猩红的地毯突然在博士脚下延伸开来,尽头是一扇雕刻着诡异花纹的黑色大门。博士捏着那张发烫的卡片,怒气冲冲地走出去。在他身后,凯尔希静静地跟上,绿色的眼眸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刺目的白光闪过,博士下意识地眯起眼睛。待视线恢复时,他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座宏伟宫殿的台阶上。他猛地回头,只见凯尔希正倚靠在雕花栏杆旁,双手抱胸,冷冷地注视着他。
博士往下迈了几级台阶,突然顿住脚步。他猛地转身,“我真的做了那些事情?”
“你自己说呢?”
“我不是那样的人。”
凯尔希突然笑了,那笑容里饱含着疲惫,“你知道吗?你之前也是这么说的。每一次都是。唯一的区别就是,这一次,你对她说出了我不想玩,随你便。”
“这一次不一样,我向你保证。用我的行动。”
凯尔希没有回答,只是将一张折叠的地图重重拍进博士怀里。博士展开泛黄的纸页,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各区域的详细信息。他的指尖点在某个熟悉的图标上:“先带我回罗德岛吧。”
当博士踏入罗德岛的领域时,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僵在原地——熟悉的钢铁舰船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座恢弘的中世纪庭院。
依旧是那些熟悉的面孔,却都换上了陌生的装束:能天使身披修女服,头顶的光环格外醒目;德克萨斯穿着贵族猎装,腰间的源石剑变成了装饰佩剑;蓝毒一袭宫廷医师打扮,手中的试管泛着诡异的紫光。
博士,下午好~调香师提着裙摆行礼,香水瓶在她腰间叮当作响。
您终于回来了,普瑞赛斯今天没有...为难您吧?推进之王拄着镶嵌宝石的权杖走来,她刻意压低了声音,狮子般的金瞳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博士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干员们问候的语调与往日无异,却在这个扭曲的舞台上显得格外荒诞。
他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我没事,只是有点累,我先回房间休息一下。
说完便低着头快步走向最近的一扇橡木门,却被闪灵轻轻拦住。这位萨卡兹医师如今披着银线刺绣的教团长袍,胸前的十字架泛着冷光。
博士,她微微摇头,您的房间...在那边。
博士快步冲进房间,重重地关上门,靠在门板上大口喘息。昏暗的房间里只有壁炉的火焰在跳动。
就在这时,他猛然注意到——房间最阴暗的角落里,静静地站着一个同样戴着兜帽的身影,他缓缓抬起头,咧开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