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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离那片弥漫着血腥与阴谋气息的废弃工业区,林晚几乎将速度提升到了极致。她不敢走大路,专挑阴暗的小巷和无人注意的角落穿梭,体内那融合了煞气与阴气的力量以前所未有的效率运转着,让她如同一道真正的鬼影,悄无声息地融入了江城的夜色之中。

直到确认身后没有任何追踪的气息,她才在一个老旧小区背后,散发着潮湿霉味的垃圾箱旁停了下来,背靠着冰冷粗糙的砖墙,剧烈地喘息着——尽管作为魂体状态的她并不需要呼吸,但这更像是一种舒缓极度紧张情绪的本能反应。

识海之中,寂的状态依旧糟糕透顶。

那滔天的恨意并未因距离的拉开而消散,反而像是一片暴风雪过后死寂的冰原,寒冷、坚硬,充满了毁灭性的压抑。他的魂体不再剧烈震荡,而是凝缩成了一团极致黑暗与冰冷的光核,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森然气息。林晚尝试着用神识去触碰,反馈回来的只有一片冻彻魂髓的寒意和无声的警告。

“仙君……”林晚再次小心翼翼地呼唤,带着显而易见的担忧,“你……还好吗?”

回应她的,是长久的、令人心悸的沉默。

就在林晚以为他不会开口,准备先找个地方安顿时,寂那冰冷得毫无起伏的声音,如同碎裂的冰碴,一字一句地在她识海中响起:

“……凌霄。”

林晚一怔:“什么?”

“那个名字。”寂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只有一种近乎虚无的平静,但这平静之下,是比咆哮更可怕的深渊,“他叫,凌霄。”

凌霄。

这个名字被寂以一种近乎刻录的方式吐出,带着血与恨的重量,沉甸甸地压在了林晚的心头。她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试图从中找出与那白袍人形象、与寂那滔天恨意相关的线索,却只觉得一片茫然。这个名字对她而言,完全陌生。

但寂肯说出这个名字,本身就是一个信号。一个他正从那毁灭性的情绪冲击中,艰难地试图恢复理智的信号。

“凌霄……”林晚低声重复了一遍,郑重地道,“我记住了。”

她没有追问“他是谁”、“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现在显然不是时候。揭开旧日伤疤需要时机,而眼下,他们更需要的是找到一个安全的容身之所,消化今晚这巨大的信息冲击。

“我们先找个地方落脚。”林晚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分析现状,“酒店需要身份证,肯定不行。网吧包间也不够隐蔽……看来,只能发挥我们的老本行了。”

她的目光,投向了江城边缘,那些在夜色中显得影影绰绰的、等待拆迁或是废弃已久的旧楼。

半个时辰后,林晚站在一栋位于待拆迁片区顶楼,视野相对开阔,且门窗完好的空房子里。她用一丝微弱的煞气清除了屋内的积灰和蛛网,勉强弄出了一块可以落脚的区域。

“条件简陋了点,但暂时安全。”林晚拍了拍手,一屁股坐在冰凉的水泥地上,从鬼差服自带的小小储物空间里(地府福利,虽然只有一立方米)拿出了那根黑不溜秋的打魂棒、那条勾魂索,以及那支苍白的往生笛。

她的目光首先落在往生笛上。 industrial zone 那神秘飘渺又暗藏玄机的笛音,以及寂对此的反应,都让这支被地府视为废品的笛子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她将骨笛凑到眼前,仔细端详。笛身苍白,触手温润,材质不明,上面没有任何符文或雕刻,朴素得近乎简陋。她尝试着像吹普通笛子那样,将气息注入笛孔。

毫无声息。

她又尝试注入灵力、阴气,甚至小心翼翼地引导出一丝罪渊煞气。那骨笛如同一个无底洞,将所有能量照单全收,却依旧沉默,连一丝波动都欠奉。

“果然是个坏的?”林晚有些失望,但又觉得没那么简单。老钱说它“坏了很久,没人能修,也吹不响”,可 industrial zone 那笛音分明显示,类似的笛子是能响的,而且威力不凡。

“仙君,你能看出这笛子有什么特别吗?”林晚将意念投向识海中那团冰冷的黑暗。

寂的回应迟滞了数息,带着一种消耗过度的疲惫感:“材质……特殊,似与某种上古神兽遗骨有关。其内……有极微弱的‘净’之意蕴残留,与那凌霄手中之笛,同源而异质。”

同源而异质?

林晚若有所思。意思是,这支往生笛和凌霄那支翠玉笛,可能出自同一种传承或者炼制手法,但性质截然不同?凌霄的笛音能安抚魂灵却又暗藏操控,而这往生笛则偏向纯粹的“净化”?

她反复摩挲着笛身,那丝微弱的、奇异的波动依然存在,仿佛沉睡的种子,等待着唤醒的契机。她将笛子小心收好,直觉告诉她,这东西以后或许会派上大用场。

接着,她拿起那根备受嫌弃的打魂棒。对付那几个初级怨灵时,这棍子时灵时不灵的特性着实让她恼火。她将神识沉入棍体内部,仔细“看”去。

果然,正如老钱所说,棍体内部铭刻的用于传导和放大能量的细微灵路,多处堵塞甚至断裂,如同生锈损坏的电路板。地府后勤部那帮老鬼,显然是懒得修复这种“制式装备”,直接当残次品处理了。

“灵路不通是吧……”林晚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用常规方法修复肯定没戏,但如果是用‘非常规’的能量强行贯通呢?”

她小心翼翼地,从丹田气海(魂体状态似乎也有类似的结构)中,引出了一丝比头发丝还细的罪渊煞气。这缕煞气呈现出一种深邃的、仿佛能吞噬光线的暗红色,甫一出现,周围的空气都似乎微微扭曲了一下。

她操控着这缕煞气,如同最精密的手术刀,缓缓探入打魂棒内部那些堵塞破损的灵路。

“嗤……”

细微的、仿佛冷水滴入热油的声音响起。煞气所过之处,那些堵塞的、由杂质和岁月沉淀形成的“锈迹”,如同冰雪遇阳般迅速消融。断裂的灵路,在至凶至戾的煞气强行冲击下,竟被粗暴地重新连接了起来!整个过程充满了蛮横不讲理的风格,与炼器之道追求的精细温和大相径庭。

片刻之后,林晚收回煞气。再看那打魂棒,外表依旧黑不溜秋,毫不起眼,但握在手中,却能清晰地感觉到棍体内传来的一种隐晦而狂暴的能量波动。她尝试着注入一丝灵力。

“嗡——”

打魂棒发出一声低沉的嗡鸣,棍身之上,骤然亮起一道道如同血管般蜿蜒分布的暗红色纹路,散发出一种令人心悸的凶戾气息!棍尖处,甚至隐隐有寸许长的暗红芒刺吞吐不定,周围的温度都仿佛下降了几分。

“成了!”林晚喜上眉梢。虽然这棍子现在的画风有点像魔道法器,但威力显然不可同日而语。她随手一挥,棍风扫过墙角一个废弃的破陶罐。

“噗!”一声轻响,陶罐没有碎裂,而是直接化作了一蓬极其细微的粉末,簌簌飘落。

林晚:“……”这威力,好像有点过头了?这要是打在人(或者鬼)身上……

“煞气贯通,已蜕变为‘戮魂棍’。”寂的声音适时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慎用。”

林晚咽了口唾沫,赶紧收敛了灵力,棍身上的暗红纹路迅速隐去,恢复了那副烧火棍的模样。好家伙,地府临时工装备,硬是被她魔改成大杀器了。

处理完装备问题,林晚才开始仔细梳理今晚的见闻。凌霄,神秘阵法,“圣源”,白辰……信息量巨大,且充满了危险。

直接上报地府?她摸了摸下巴。无常司那效率低下的样子,等他们核实、调兵遣将,黄花菜都凉了。而且,凌霄显然不是普通角色,地府内部是否干净也很难说。范无赦那意味深长的眼神,谢必安看似热情实则模糊的态度,都让她不敢完全信任。

“看来,得靠我们自己先调查了。”林晚下定决心,“正好,借着完成地府任务的掩护,暗中查探凌霄和白辰的动向。”

她重新拿出任务玉简,上面除了已完成的三个任务,又刷新了几个新的地点,都是江城范围内阴气异常、有灵异事件报告的地方。

“就从这些任务开始吧。”

(煞星出道,名动江城)

接下来的几天,江城的夜晚,多了一道神秘而彪悍的身影。

城西老宅,百年厉鬼盘踞,凶名赫赫,曾让数位前来超度的法师铩羽而归。林晚直接闯入,那厉鬼张牙舞爪扑来,煞气扑面。林晚不闪不避,甚至打了个哈欠,抬手一记“改良版”打魂棍点出,暗红纹路一闪,厉鬼如同被烧红的烙铁烫到,发出凄厉惨叫,魂体瞬间淡化一半,剩下的部分瑟瑟发抖,跪地求饶,表示愿意立刻去地府洗心革面。

某医院停尸房,尸变傀儡夜间作祟。林晚赶到时,几具行动僵硬的尸体正漫无目的地游荡。她懒得废话,直接释放出一丝罪渊煞气的气息。那至凶至戾的威压如同实质,几具尸变傀儡瞬间僵直,然后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般瘫软在地,核心的那点怨气直接被吓散了。

最离谱的一次,是在一个据说淹死过人的野生水库。水鬼怨力极强,试图将林晚拖入水底。林晚被惹毛了,直接运转功法,以自身为媒介,疯狂抽取水库底部沉积的阴煞之气。不过片刻功夫,那水鬼不仅被强行从水中逼出,整个水库的水温更是骤降,水边甚至凝结出了一层薄薄的冰霜!躲在远处偷偷观察的某个民间灵异爱好者小组,用热成像仪拍下了这匪夷所思的一幕,当晚就在本地灵异论坛引发了轰动。

“煞星!”一个侥幸从林晚手下“逃脱”(其实是林晚懒得追)的弱小鬼魂,在鬼圈里涕泪横流地控诉,“那个女人太可怕了!她身上的气息比鬼还像鬼!恶灵看了她都掉头跑啊!”

“何止!”另一个见识过林晚“制冷”手段的工地亡魂(被林晚送去地府前交流过)心有余悸地补充,“她还能把煞气当空调使!惹不起,真的惹不起!”

于是,在江城本地那些或多或少能接触到“另一边”世界的玄门散修、民间术士,以及游荡的鬼魂圈子里,“煞星”林晚的名号,不胫而走,迅速爆红。

她行事风格简单粗暴,效率高得吓人,所到之处,灵异事件迅速平息。关键是,没人知道她的来历,她就像凭空冒出来的一样,亦正亦邪,让人忌惮不已。

这晚,林晚刚解决掉一个在电影院吓唬观众取乐的低级怨灵,将其打包塞进地府通道,正准备去找个地方享受一下久违的宵夜——虽然作为鬼差,她理论上不需要进食,但口腹之欲是她保持“人性”的重要方式。

她路过一家香气四溢的烧烤摊,摸了摸怀里谢必安给的那点微薄的“地府津贴”(一种特殊的阴德纸钱,可以在部分通晓阴阳的店铺使用),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上前。

“老板,十串羊肉串,五个烤生蚝,多加蒜蓉!”她熟练地点单,然后掏出那张散发着淡淡阴气的纸钱,试图递过去,“能用这个结账吗?”

正在烤串的老板是个红光满面的中年大叔,他瞥了林晚一眼,又看了看她手里那张“冥币”,脸色瞬间垮了下来,没好气地挥挥手:“去去去!小姑娘家家的,拿张假钱糊弄谁呢?没钱就别吃!妨碍我做生意!”

林晚:“……”好吧,果然不是所有地方都认地府钞票。打工鬼的悲哀啊……

她悻悻地收起纸钱,正要离开,却听到身后传来一个略带惊讶的、清朗的男声:

“这位……姑娘,可是遇到了什么难处?若是不嫌弃,你这顿宵夜,在下请了如何?”

林晚回头,只见一个穿着浅蓝色道袍,手持拂尘,面容俊秀,气质温润出尘的年轻道士,正站在不远处,微笑着看着她。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年纪稍小的道童。

这道士……身上灵力纯正,修为似乎不弱。而且,他看她的眼神,带着一种明显的好奇与……探究?

林晚瞬间警惕起来。是冲着她“煞星”的名头来的?还是看出了她鬼差的身份?

她还没来得及回应,突然,一股极其微弱、但清晰无比的酸涩与不悦的情绪,如同细小的冰刺,猝不及防地从识海中扎了出来!

是寂!

这股情绪来得莫名其妙,却又无比真实,让林晚都愣了一下。

那年轻道士见林晚不说话,只是眼神戒备地看着自己,便又上前一步,笑容温和地自我介绍道:“贫道乃青玄观弟子,道号‘清远’。近日江城多处阴煞之气被涤荡一空,想必皆是姑娘手笔?姑娘身负异禀,为民除害,贫道深感敬佩。不知姑娘师承何处?或许与我玄门正道有所渊源?”

清远道士的话语客气,但那股属于名门正派的、隐隐带着审视意味的态度,让林晚很不舒服。再加上识海里那股莫名冒出来的酸意……

林晚眼珠一转,脸上瞬间换上了一副泫然欲泣、楚楚可怜的表情,声音也带上了几分哽咽:“道长……实不相瞒,小女子乃异乡之人,流落至此,身无分文,又……又体质特殊,常招惹些不干净的东西,不得已才学了些粗浅的防身之术,混口饭吃罢了……今日实在是饿得紧了,才……”

她一边说着,一边悄悄用神识戳了戳识海里那团冰碴子:“喂,仙君,你刚才那是什么意思?醋了?”

寂:“……胡言乱语!”那冰冷的意念带着一丝被戳破的恼羞成怒,瞬间将那股酸涩情绪压了下去,但残留的寒意却更重了。

清远道士见眼前这刚才还眼神锐利的姑娘,转眼间就变得如此柔弱可怜,不禁一怔,心中疑窦稍减,怜悯之心大起:“原来如此。姑娘不必担忧,我青玄观在江城也算有些名望,若姑娘不弃,可随贫道回观中暂住,观中亦有斋饭……”

“不必了!”林晚立刻拒绝,开玩笑,去道观?那不是自投罗网吗?她可是被白辰那种正道领袖通缉的人!“多谢道长好意,小女子习惯独来独往了。这宵夜……也不用了。”

她说完,不等清远再开口,转身就走,速度飞快,几个起落就消失在了街角。

清远道士看着她消失的方向,眉头微蹙,喃喃道:“此女……煞气内蕴,却又带着一丝纯正阴德之力,古怪,实在古怪……”

离开烧烤摊,林晚找了个无人的角落,这才松了口气,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这些正道人士,怎么一个个都这么爱多管闲事?”

寂冷冷地回应:“沽名钓誉,假仁假义者众。”

林晚敏锐地捕捉到他语气中那一丝不同寻常的讥讽,联想到他对凌霄的恨意,心中一动,试探着问:“仙君,你当年……是不是也被这种所谓的‘正道’坑过?”

寂沉默了,那团冰冷的黑暗在识海中缓缓旋转,许久,才传来一声极轻极淡,仿佛来自万载冰川之下的嗤笑。

“正道……魔道……不过皆是,争名夺利,屠戮生灵之辈。”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苍凉与无尽的冰冷,“手段不同,本质无异。”

林晚心中凛然。寂的这番话,似乎揭示了他过往经历的冰山一角。那绝不仅仅是与凌霄的个人恩怨,恐怕还牵扯到更宏大的、关于理念与阵营的残酷斗争。

就在这时,她怀中的任务玉简,再次微微发热。她拿出来一看,眉头微挑。

玉简上显示的新任务地点,赫然指向了——江城大学。

而任务描述是,近日江城大学图书馆及附近女生宿舍,接连发生学生离奇昏睡事件,昏迷者生命体征平稳,但魂魄不稳,似有离体之兆。怀疑有擅长迷惑、汲取生魂的邪祟作怪。

汲取生魂?

林晚的瞳孔骤然收缩,立刻联想到了 industrial zone,凌霄那个以“祭品”魂魄布设的诡异阵法!

这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校园迷魂与仙君“上身”)

江城大学,作为本省重点高校,即便是夜晚,也依旧有不少教室亮着灯,校园内依稀可见抱着书本匆匆走过的学生。

林晚收敛了自身所有气息,如同一个普通的晚归学生,混入了校园。根据玉简的指示,她直接来到了事发最频繁的图书馆旧馆附近。

旧馆年代久远,墙皮有些剥落,周围的树木格外茂密,在夜色中投下大片浓重的阴影,显得有几分阴森。林晚能清晰地感觉到,此地的阴气确实比校园其他地方要浓郁不少,而且其中混杂着一丝极其微弱的、类似迷幻药般的甜腻气息。

她绕着旧馆走了一圈,神识如同水银泻地般铺开,仔细感知着每一寸空间。终于,在旧馆后方,一株据说是建校时种下的老槐树下,她捕捉到了一丝不寻常的魂力波动。

那波动非常隐蔽,如同水底的暗流,若非林晚对魂力异常敏感,几乎无法察觉。它似乎在缓慢地、持续地汲取着周围逸散的魂力,以及……从附近宿舍楼方向飘来的、属于生人的微弱生机?

林晚屏息凝神,悄无声息地靠近老槐树。离得近了,她才看清,在老槐树虬结的根部,紧贴着地面,生长着一片极其不起眼的、颜色近乎与泥土融为一体的暗紫色苔藓。那诡异的魂力波动和甜腻气息,正是从这片苔藓上散发出来的。

“这是……‘噬魂藓’?”林晚在寂偶尔灌输给她的一些古老知识碎片中,找到了对应的名词。这是一种极为罕见的阴属性妖植,能散发出迷惑心智、牵引生魂的气息,并缓慢汲取魂力与生机滋养自身。通常只生长在极阴之地,或者……被刻意培育。

图书馆旧馆虽然阴气重,但远达不到“极阴之地”的标准。那么,答案就很明显了——这是被人故意种植在这里的!

是谁?目的何在?仅仅是为了培育这噬魂藓,还是另有所图?会不会与凌霄的阵法有关?

林晚心中疑云密布。她正准备出手将这害人的妖植清除,异变陡生!

那片暗紫色的噬魂藓似乎察觉到了危险,猛地释放出一股浓郁了数倍的甜腻气息,同时,苔藓中心亮起了一点诡异的粉红色光芒。

林晚只觉得眼前景物微微一花,一股强烈的困意如同潮水般袭来,意识竟然有些模糊!这噬魂藓的迷幻之力,远超她的预估!

“小心!”识海中,寂的警示骤然响起。

但林晚的反应还是慢了半拍。就在她心神被那迷幻之力撼动的瞬间,一道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的细长触须,如同毒蛇般,自槐树根部的阴影中激射而出,直刺她的眉心!目标赫然是她的魂体核心!

这一下偷袭,时机、角度都刁钻狠辣到了极致!绝非噬魂藓自身所能发出!有东西藏在暗处!

林晚瞳孔急缩,想要闪避已然不及!那触须上附着的冰冷死寂的气息,让她浑身汗毛倒竖!

千钧一发之际!

一股庞大、冰冷、蕴含着无上威严的力量,如同沉睡的巨龙苏醒,猛地从她识海深处爆发出来!她的身体,在瞬间失去了控制!

“哼!”

一声冰冷的、带着无尽蔑视的冷哼,从“林晚”的口中发出。她的眼神变了,不再是平时的灵动狡黠,而是一种睥睨万物、视众生如蝼蚁的漠然与高傲。

“林晚”甚至没有去看那根袭来的触须,只是随意地抬起了右手——那只手上,此刻萦绕着一层淡淡的、仿佛能冻结时空的银色光辉。

“噗!”

那根蕴含着致命威胁的阴影触须,在接触到银色光辉的瞬间,如同遇到了克星,发出一声轻微的爆响,直接寸寸断裂,化作黑烟消散!

与此同时,“林晚”的目光,落在了那点噬魂藓中心的粉红色光芒上。她(他)伸出食指,隔空轻轻一点。

“碎。”

言出法随!那点粉红色光芒连挣扎都没有,瞬间黯淡、熄灭。下方的整片噬魂藓,如同被抽干了所有生命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枯萎、焦黑,最终化为一小撮灰烬。

整个过程中,“林晚”的身上都散发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力。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夜虫的鸣叫戛然而止。

做完这一切,“林晚”缓缓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眉头几不可查地蹙起,似乎对这具身体的力量弱小的程度感到十分不满。

“仙……仙君?”林晚的意识在识海中弱弱地响起。虽然身体控制权被剥夺,但她依然能清晰地感知到外界发生的一切。刚才那瞬间的反击,简直帅炸了!但……这种身体不属于自己的感觉,也着实有点惊悚。

“寂”没有回应她,而是猛地抬起头,那双冰冷的眸子锐利如剑,射向老槐树后方更深的黑暗处。

“藏头露尾的鼠辈。”“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威压,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命令口吻,“滚出来。”

黑暗中,一片寂静。片刻后,才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一个穿着黑色夜行衣,身形矮小瘦削,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闪烁着惊疑不定光芒的眼睛的身影,缓缓走了出来。

他(她)看着“林晚”,声音沙哑干涩,充满了难以置信:“你……你是谁?!怎么可能破掉我的‘影噬蛊’?!”

“寂”根本没有回答他问题的意思,只是淡漠地看着他,如同在看一只蝼蚁:“凌霄的狗?”

那黑衣人身体猛地一颤,眼神中的惊骇更甚:“你……你竟敢直呼主上名讳?!”

“主上?”“寂”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刺骨的弧度,那弧度里充满了无尽的嘲讽与杀意,“他也配?”

话音未落,“林晚”的身影骤然从原地消失!并非依靠速度,更像是一种短距离的、对空间的巧妙运用!

下一瞬,她(他)已经出现在了那黑衣人的面前!萦绕着淡淡银辉的手掌,如同穿透一层薄纸般,轻易地穿透了黑衣人仓促间布下的层层黑色护体光华,精准地扼住了他的咽喉!

“呃……”黑衣人双眼暴突,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浑身的力量在那只看似纤细的手掌下,如同阳光下的积雪般迅速消融。他眼中的惊骇,彻底化为了绝望与恐惧。

“说,凌霄在此地布设噬魂藓,意欲何为?”“寂”的声音冰冷得不含一丝感情。

“我……我不知道……我只是……奉命培育……”黑衣人艰难地挣扎着。

“无用。”“寂”似乎失去了耐心,五指微微收紧。

“等等!仙君!”林晚在识海中急忙喊道,“留活口!可以问出更多情报!”

“寂”的动作顿了一下。他(她)看了一眼手中如同小鸡般挣扎的黑衣人,眼神中的杀意略微收敛,但那股冰冷的厌恶丝毫不减。

“搜魂,亦可。”“他”冷漠地回应林晚的提议。

林晚:“……”大佬,搜魂是邪道手段,而且很容易把对方搞成白痴啊!我们虽然是鬼差,但也要讲点基本法吧?

似乎是察觉到了林晚的抗拒,“寂”冷哼了一声,最终还是松开了手,如同丢弃一件垃圾般将黑衣人扔在地上。那黑衣人瘫软在地,剧烈地咳嗽着,看向“林晚”的眼神如同看着最恐怖的恶魔。

“寂”不再看他,而是抬头望向江城某个方向——正是那片废弃工业区所在的方位。他(她)的眼中,再次翻涌起那深沉如海的恨意与冰寒。

“凌霄……本君……回来了。”

这句话,轻若呢喃,却重如万钧,带着一种宣告,一种誓约,一种不死不休的决绝。

说完,“林晚”身体微微一晃,眼中那睥睨天下的银色光辉如同潮水般退去。那股庞大的威压瞬间消散,身体的控制权,重新回到了林晚手中。

林晚踉跄一步,扶住旁边的老槐树才站稳。一种强烈的虚弱感袭来,仿佛身体被掏空。她知道,这是寂强行“上身”带来的后遗症。

她看了一眼地上如同烂泥般的黑衣人,又感受了一下识海中再次陷入沉寂、但那股恨意却愈发凝实的寂,心中五味杂陈。

仙君“诈尸”的威力,她算是见识到了。但随之而来的,是更加迫近的危险,和更加复杂的局面。

她走到黑衣人身边,蹲下身,扯下他的面罩,露出一张平平无奇、此刻却写满恐惧的中年男人的脸。

“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聊聊了。”林晚看着他,脸上露出了一个在对方看来如同恶魔般的笑容,“比如,你们那个‘主上’凌霄,到底想用这些收集来的生魂做什么?”

(线索交织与风暴前夕)

黑衣人最终没能提供太多核心信息。他只是一个最低级的“培育员”,负责照看几处分散在江城各处的噬魂藓采集点,定期将收集到的魂力通过特定的法器传送出去,至于接收者是谁,最终用途是什么,他一无所知。

唯一有价值的线索是,他提到,像他这样的“培育员”在江城还有好几个,各自负责不同的区域。而所有的魂力,最终似乎都流向了一个被称为“阵眼”的地方。

阵眼……

林晚立刻想到了 industrial zone 那个由凌霄亲自监督布设的诡异阵法。

她将这名黑衣人打晕,用勾魂索捆了个结实,然后通过地府通道,直接丢给了无常司——附带了一份简短的报告,说明此人与近期江城多起生魂离体事件有关,并疑似与某个神秘邪恶组织有牵连。

她相信,地府再效率低下,涉及到大量生魂失踪这种大事,也不会完全无动于衷。这既能借地府之手给对方制造点麻烦,也能稍微试探一下地府对此事的态度。

处理完手尾,林晚回到临时的“家”,心情却无法平静。

噬魂藓、收集生魂、邪恶阵法、凌霄、白辰……一条条线索如同散落的珠子,似乎正在被一根无形的线串联起来。

凌霄需要大量的生魂作为“祭品”来启动阵法,接引所谓的“圣源”之力。而白辰,似乎也在寻找着什么,可能与凌霄的目标存在竞争。

这两个强大的敌人,如同两座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而寂与凌霄之间那不死不休的仇怨,更是将她也牢牢地绑在了这辆危险的战车上。

她拿出那支苍白的往生笛,在指尖转动。寂说它与凌霄的笛子同源而异质,蕴含“净”之意蕴。

“净……”林晚若有所思。对抗那种操控、汲取魂力的邪恶手段,净化之力,或许正是关键?

她再次尝试吹响它,依旧失败。但她能感觉到,当自己将神识集中在笛子上时,识海中那因为寂的狂暴恨意而带来的烦躁与压抑,似乎会稍稍平复一丝。极其微弱,但确实存在。

这支笛子,或许真的需要某种特殊的契机,或者特定的心境,才能唤醒。

接下来的几天,林晚一边继续“兢兢业业”地完成地府任务,刷着功德,维持着“煞星”的人设,一边更加小心地暗中查探其他可能存在的噬魂藓培育点,以及白辰势力的动向。

地府那边对于她提交的黑衣人和报告,没有任何明确的回复,仿佛石沉大海。这让她对无常司的信任度再次降低。

而寂,自那次强行“上身”后,就一直处于一种深度的沉寂状态,似乎在全力恢复消耗,又似乎在消化那再次被掀开的血仇记忆。只有偶尔,在林晚遇到一些关于阵法、符文或者某些古老秘辛的疑问时,他才会惜字如金地给出一点提示。

这天夜里,林晚刚清除掉一个藏在老旧小区下水道里的、以负面情绪为食的“晦魔”,正准备收工。突然,她怀中的无常司令牌,传来了一阵不同于任务提示的、更加急促的震动。

她拿出令牌,神识沉入。

里面并非任务信息,而是一段由谢必安直接传来的、语气略显急促的意念留言:

“小丫头,小心点!你上次报上来的那个家伙,和他背后的势力,不简单!上面似乎有人打了招呼,把事情压下去了,连我和老范都被警告不要再深查!”

“另外,收到风声,不止一拨人在江城找你!除了你惹上的那些,好像还有……‘上面’来的人!目标很可能就是你身边那位!”

“风紧,扯呼——哦不,是暂避锋芒!找个地方躲起来,最近别接任务了!等七爷我打听清楚再说!”

留言到此戛然而止。

林晚握着令牌,站在原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天灵盖。

地府内部果然有问题!凌霄的势力竟然能影响到地府高层?

不止一拨人在找她?白辰?凌霄?还有……“上面”来的人?“上面”是哪里?天庭?他们的目标是寂?!

她猛地抬头,望向夜空。原本稀疏的星光,不知何时已被浓厚的乌云彻底遮蔽。

山雨欲来风满楼。

而她,和藏在她识海中的那位昔日仙君,已然成为了这场即将来临的、席卷阴阳两界风暴的中心。

(第一百零三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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