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西辞扫了眼贺灼:“对女孩子说话肯定要轻声些。”
贺灼指尖轻点下巴:“也是...”
甜甜听见顾晚的话,下意识摇头,小小的手掌在裤兜里攥得更紧了。
药瓶坚硬的棱角硌得她生疼:[这些哥哥姐姐不仅给我吃的,还这么温柔...]
她偷瞄了一眼角落里沉默的鹿北野:[这里也有和我一样大的孩子...妈妈说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无论什么时候,做人都不能没有良心...]
骆星柚蹲下身,轻轻握住甜甜放在裤腿边的那只小手:“发什么呆?走吧,姐姐们带你去洗澡?”
不、不用了...甜甜往后缩了缩,后背抵上了墙壁。
鹿南歌微微俯身,指尖轻轻拂过甜甜发梢沾染的灰尘:去吧,洗干净了...换身衣服,我们就带你去找妈妈。
甜甜内心纠结,被半推半就地牵向浴室。
突然挣扎了一下:“姐姐,我可以自己洗,妈妈说过,我长大了,不可以让别人帮我洗澡!”
顾晚:“行,那姐姐们在客厅等甜甜。”
姐姐给你提桶水。鹿南歌转身走向厨房,借着墙壁的遮挡,一桶冒着热气的水凭空出现在地面上。
她朝客厅方向轻唤:过来提一下水,我去给甜甜拿身衣服。
水桶在她脚边微微晃动,水面映着灶台上昏黄的烛光。
鹿西辞三两步跨过来:来了。
鹿南歌回了房间,走出来时递给甜甜一套折叠整齐的衣物:我弟弟的衣服,还没穿过。
甜甜双手接过:谢谢姐姐。
说完又像是想起什么,转身看向鹿北野:你好,我可以穿你的衣服吗?
鹿北野原本紧绷的小脸松动几分,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轻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甜甜:谢谢!
浴室门关上的瞬间,众人移步到阳台。
池砚舟放下手中的夜视望远镜:“楼下那伙人一直没离开,里面只有一位女性。”
鹿南歌微微颔首:“派个孩子来探底?...”
鹿西辞冷笑:大半夜让小姑娘独自上楼,他们倒是心大。
贺灼吹了个口哨:辞哥,你这话说得我们像坏人似的~
顾祁一个眼刀甩过去:聊正事,能不能正经点?
鹿南歌:甜甜进门开始,右手几乎没离开过口袋...
顾祁:这是派孩子来给我们投毒吗?
顾晚:丧心病狂!
骆星柚:可甜甜才几岁啊...就算真投毒,我们难道要对一个小姑娘动手?她的声音里带着不忍。
鹿南歌轻轻按住骆星柚的肩膀:星柚姐,别急,那孩子被教得很好,我们先静观其变...她的目光若有所思地扫过浴室方向。
鹿北野悄悄拽了拽姐姐的衣角,仰起的小脸上写满我有点生气,快哄我...
鹿南歌立刻会意,温柔地揉了揉弟弟细软的头发:当然啦,在姐姐眼里,我们家阿野才是最棒的小孩儿~
那姐姐就是全世界最棒的大人!鹿北野小脸透着愉悦。
顾晚故意板起脸凑近:哦?、那我们这些哥哥姐姐,在阿野心里就不是最棒的大人了?
鹿北野:“晚晚姐,你们是除了我姐姐外最棒的大人们了!”
顾祁意味深长地瞥了眼鹿西辞。
鹿西辞:“你那是什么眼神?”
顾祁:“就是忽然觉得,你当哥哥也挺不容易的!”
鹿西辞:“用你觉得,你有弟弟妹妹吗?你就觉得!”
顾晚举起手说道:“辞哥,他还真有个妹妹!”
......
池砚舟扫了眼角落:“等季献吸收完这颗晶核,老贺,老顾,你们俩扶他回房间,留个人守着他。还有闻清姐,她那最好也留个人守着,以防万一。”
池一拎着望远镜,贴着窗帘边盯着楼下:少爷,楼下那个女人往咱们这边跑,被十几个人制住了。
刚从浴室走出来,浑身湿漉漉的甜甜听见这话,瞳孔骤缩:妈妈!
甜甜大喊着妈妈,妈妈冲向阳台。
顾晚一个箭步拦住去路:甜甜,你说楼下那个是...话未说完,甜甜突然暴起!
咔嚓——
顾晚手腕传来剧痛,小姑娘的牙齿深深陷进皮肉。
更骇人的是,甜甜掌心瞬间凝结出冰刺,直取顾晚眉眼!
晚晚!
小心!
一道无形的风墙在千钧一发之际挡在中间,冰刺撞得寸寸粉碎。
精神力即将碾压过去的瞬间,鹿南歌脑海里传来略显急切的提示音…
鹿南歌硬生生收回攻击:...枝枝,捆住她!
无数藤蔓破地而出,瞬间将甜甜裹成茧状,只露出一张狰狞的小脸。
放开我!甜甜嘶吼着,稚嫩的声音里满是疯狂:妈妈!救妈妈!
鹿南歌蹲下身,平视着甜甜充血的眼睛:你妈妈没事。
她指向窗外:只是她的不让她过来而已。
池砚舟递了个望远镜给鹿南歌,甜甜费力地扭动被藤蔓束缚的身体,将眼睛凑近镜片——
镜头里,妈妈正被金爷的手下粗暴地按在墙面上,几个男人用各种异能对准妈妈的头...
姐姐没骗你吧?鹿南歌轻轻取下望远镜,指腹擦过甜甜潮湿的眼角。
甜甜的目光突然僵在顾晚血迹斑斑的手腕上。
她艰难地弯下脖颈:...对不起。声音细若蚊蝇。
顾晚故意把受伤的手腕晃了晃:要原谅你也行...
她蹲下身与甜甜平视:但得告诉姐姐,谁让你来的,你为什么骗我们?
甜甜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湿漉漉的刘海垂落,遮住了她闪烁的眼神。
鹿南歌借着身位遮挡,从空间里取出碘伏和绷带塞给骆星柚。
骆星柚正用棉签蘸着碘伏给顾晚消毒。
鹿南歌:“甜甜,你和你妈妈是不是约定了时间,你没下楼,所以你妈妈才急着上楼来找你?”
甜甜望向鹿南歌,却并未说话。
鹿南歌:“甜甜是不是害怕楼下的人伤害你妈妈?这样好不好?姐姐让几个哥哥去把妈妈接上来。”
甜甜的睫毛快速眨动着,目光在几个男人和楼下的方向来回游移。
池砚舟:“走了!”
随着池砚舟,鹿西辞等人的脚步声消失在楼道尽头。
鹿南歌假装从房间拿了盏探照灯出来,地一声架在墙角。
刺目的白光自下而上照射,将整个客厅映得雪亮,连空气中漂浮的尘埃都清晰可见。
“阿野,把阳台所有的窗帘拉开,枝枝,把藤蔓松了。”
藤蔓退去,鹿南歌牵起甜甜的小手,她的另一只手在虚空中一抓——药瓶凭空出现。
与枝枝交换了个眼神,枝枝脚丫子上分裂出细如发丝的枝条,灵巧地卷走鹿南歌手中的药瓶。
同一时间,另一根藤蔓悄无声息地滑向甜甜的裤袋...
一道薄如蝉翼的风刃已划过甜甜掌心。
鲜血涌出的瞬间,枝枝的藤蔓恰好完成调包...
......
当鹿南歌和甜甜的身影出现在阳台的瞬间——
楼下混乱的人群中,那个被压在墙面上的女人突然僵住了。
金爷身边的黄毛:金爷,他们日子过得真好,灯火通明!
金爷:他们的物资,马上都是咱们的了...
尽管隔着七层楼的高度,尽管视线有些模糊,但母亲的本能让她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小小的身影。
甜...甜...沙哑的呼喊被夜风撕碎,女人疯狂挣扎着想要冲向大楼,却被身后的男人一记闷棍砸在膝窝,重重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