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伟的心跳快得像在蹦迪,咚咚咚震得胸口发麻,差点要把肋骨震散架。
他一把抓住那块冰凉的金属片,握得死紧,粗糙的边角硌得手心火辣辣的疼。
门外乐乐惊慌的喊声还没消散,阿强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就已经逼近了,那节奏简直像只逗弄猎物的猫。
他猛吸一口气让自己别慌,飞快地把松动的瓷砖塞回去,手指在冰凉的瓷砖上留下湿哒哒的汗渍。
刚站起身,卫生间的门就被推开了。
阿强那双带着淡淡疤痕的眼睛像探照灯一样,把这小破地方扫了个遍,最后牢牢钉在叶伟脸上。
虽然表情没啥变化,但那压迫感让空气都凝固了。
他目光在叶伟发抖的手和煞白的脸上停了半秒,又瞥了眼门口紧张到抠门框的乐乐。
哟,躲这儿摸鱼呢?
阿强一开口,那声音就跟冰镇可乐似的,又冷又硬。
空气中原本飘着的柠檬味清洁剂瞬间被这股压迫感赶跑,只剩下叶伟身上汗津津的咸味,还有那块金属片若有若无的铁锈味。
外面包厢里传来的歌声,这会儿听着跟隔了十万八千里似的,更显得厕所里死一般的安静。
没...没啊强哥!
叶伟赶紧缩了缩脖子,装出一副怂样,抓起抹布假装擦那个早就锃光瓦亮的洗手台。
刚打扫完,正准备走人呢。
他故意把嗓子压得沙哑又疲惫,可心脏却跟开了震动模式似的狂跳。
那块金属片贴在手心里,烫得跟刚出炉的烤红薯似的。
阿强没吱声,慢悠悠晃了进来,皮鞋踩在湿漉漉的地砖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他像扫描仪似的把这个豪华厕所扫视了一圈,最后目光锁定了叶伟刚才动过的那块踢脚线瓷砖。
叶伟瞬间屏住呼吸。
阿强蹲下身,伸出食指在那块瓷砖周围咚咚咚敲了几下。
咚咚咚...低沉的敲门声像鼓点般规律响起。
叶伟只觉得后背刷地湿透,整件衬衫都黏在了身上。
他死命攥着那块金属片,指关节都发白了,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肉里。
门口传来乐乐小猫似的呜咽,被他一个眼刀硬生生瞪了回去。
阿强突然抬头,眼神跟x光似的把叶伟从头到脚扫了一遍:这地方,你碰过?
整个房间瞬间像被按了暂停键。
叶伟cpU都要烧干了——
否认?人家明显起疑了。承认?接下来怎么圆?这题超纲了啊!
就在这窒息时刻,一直紧盯阿强的乐乐突然奶声奶气开口,小朋友的直觉就是准:
叔叔,你的鞋带...好像松掉啦~
阿强条件反射低头——那双蹭亮的小皮鞋上,鞋带明明系得比军训时的豆腐块还整齐。
就在他目光移开的那一瞬间,叶伟突然福至心灵,跟条件反射似的脱口而出:
啊这...强哥对不住!刚才手抖把脏水甩砖上了!
他手忙脚乱地抄起旁边水桶里的拖把,在那块砖上假装卖力地来回蹭,结果反而把水渍抹得更明显了。
害,这破布吸水不行啊...
阿强挑眉盯了叶伟好几秒,又扫了眼那块只是沾了点水、压根没松动的瓷砖,脸上写满了我看你演的表情。
明显是被乐乐突然的插话整得有点窝火,但又不好跟个小屁孩较真。
乐乐被阿强那眼刀吓得往门后一猫,可嘴比脑子快的小家伙还是没憋住,用气音嘟囔:
叔叔撅着屁股的样子...超像楼下那只...整天偷鱼吃还总挨奶奶拖鞋揍的大橘...
阿强的嘴角微微抽动,差点没绷住表情。
他这种大佬级别的人物,居然被个小屁孩比作偷鱼贼?
这离谱的比喻让他又气又好笑,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发火。
他恶狠狠地瞪了乐乐一眼,起身整了整那件一尘不染的花衬衫领子。
动作快点!别跟树懒似的磨叽!
最后他只对叶伟甩了句狠话,瓷砖的事就这么翻篇了。
转身离开时,背影明显带着几分烦躁,走路都带风。
等阿强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叶伟才像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瘫在冰凉的瓷砖墙上。
他大口喘着粗气,背后的衣服早就被冷汗浸透,黏糊糊地贴在身上。
摊开手心,那块带着焦痕的黑色金属片在灯光下闪着诡异的光。
爸爸...
乐乐小跑进来,一把抱住了他的大腿。
叶伟一把将儿子搂进怀里,声音都激动得直打颤:
太棒了宝贝!你简直就是爸爸的小福星!
天知道要不是乐乐刚才奶声奶气的两句话吸引了阿强注意,现在指不定出啥幺蛾子呢。
他鬼鬼祟祟地把那块金属片塞进制服内兜——那地方本来是他缝来装零花钱的,拉链拉得严严实实。
这玩意儿可得藏好了,被人发现可就完犊子了。
接下来的时间,叶伟跟个机器人似的在包厢里忙活,擦桌子搬酒瓶倒垃圾,手脚麻利得不行。
表面上老老实实干活,心里早就炸开了锅:
这破铁片到底啥来头?咋会藏在那种鬼地方?阿强他们放的?还是另有其人
?刚才阿强来查房,到底是日常检查,还是专门来找这玩意儿的?
凌晨的KtV后巷,叶伟正苦哈哈地跟着山猫清点回收的酒瓶。
昏暗的灯光下,他突然瞄到巷子口站着个西装革履的金丝眼镜男,整个人散发着我不属于这里的气场,正跟阿强咬耳朵说悄悄话。
两人背对着叶伟,声音压得超低,但还是飘来几个关键词:
...东西...找到没...老板急...
阿强明显不耐烦地摆摆手,金丝眼镜男叹了口气,塞给他一个鼓鼓的信封就闪人了,瞬间消失在夜色里。
叶伟心里一下——这金丝眼镜男一看就不是来蹦迪的,更不像是混社会的。
他们到底在找什么?该不会...就是他兜里那块神秘的金属片吧?
正想着,阿强突然转身,正好撞见搬酒瓶的叶伟。
两人视线交汇的瞬间,阿强眼神暗了暗,但啥也没说,扭头就推门进去了。
叶伟耷拉着脑袋,吭哧吭哧搬着死沉死沉的酒箱子,手指头都在打颤。
他感觉自己就像掉进了蜘蛛网里,这破KtV不过是其中一根丝儿,而他已经摸到了最邪乎的那根。
下班时他整个人都累成狗,拖着像灌了铅的双腿,把困得直点头的乐乐拽回了那个霉味冲天的小黑屋。
把崽儿塞进旧沙发套堆里后,他自己往墙上一靠,冰凉的水泥墙激得他睡意全无。
外头天都蒙蒙亮了,新的一天要开始了,可叶伟只觉得眼前越来越黑。
胸口那块冰凉的金属片像个瘟神似的贴在那儿,又像藏着什么惊天大秘密。
淦!现在该咋整?找赵律师?可别把自己搭进去...
要不继续苟着,把金属片和金丝眼镜男的底细摸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