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敷衍的回答，口罩下顾辰章嘴角下压，但他的内心却不自觉地生出了一丝担心，特行处的危险与辛苦是出了名的。
秦涟虽然是很厉害，但她又没有什么强大的异能，怎么看都不适合在特行处工作，听说她的家境不太好，明明特研所的工作条件更好，她最后没进入特研所是有什么黑幕和隐情吗？
一路上，顾辰章虽然沉默寡言的带着路，但他的脑子却有些乱乱的。
不一会，两人便来到数据采集室。
等待片刻，陆凉茗进来了。
被实验服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男人，一双白色的橡胶手套上还沾染着血污，除了遮挡着面部的口罩，他的上半张脸还带着透明的现形镜。
“你来了，我刚结束实验，等我换身衣服就来给你采集数据。”沉闷的声音从口罩下方传出。
秦涟眼中带着一丝新奇，她随口答应道，她的目光在这个数据采集室四处打量着。
“那是激光扫描装置，只要你站上去，激光就会测量你身体各个部位的数据，这是目前星际上使用的最精准的测量装置。”
顾辰章见女子的视线落到前方的装置上，便向她解释道。
“那这个呢？”秦涟一点也不见外，她随后又指向一个单人椅上的圆形头盔，那银色头盔被十分多的黑色信息传输线连接着。
“那是用来测量精神力的，现在很多新型武器的都是要依靠精神力连接启动使用的。”
陆凉茗换好衣服后出来，眼前一问一答的场面颇为和谐。
“你们认识？”他开口随意问道。
秦涟看着已经摘下口罩，换上修身白大褂的陆博士，她眼前一亮，该说不说，陆博士这张脸倒是长的赏心悦目，除了冷了点。
“我们是同级的校友。”她答道。
陆凉茗微微挑眉，“时间不早了，现在开始采集吧。”
“首先是基因采集，把手给我。”
秦涟伸出手，指尖微微感到一阵刺痛。
一滴鲜红的血珠滚动到陆凉茗手里采血管中。
“相位战甲和量子虹刃都需要根据你的dNA信息来专门定制，你的碱基对链会告诉我关于你身体潜在的所有信息。”
“一个人的潜力如何是由他的基因决定的，外貌可以被改变，器官可以被更换，唯独基因不会说谎。”
“异能则是由基因变异得到的。”
陆凉茗解释道，他习惯在定制武器时，和他的客人以及武器使用者讲解一些这些武器的制作原理，尽管他们有很大一部分都不太能听的懂。
但秦涟听的很认真，她还开口提问道：“那能否可以人为控制基因变异来制造想要的异能？”
“理论上是可以做到的。”陆凉茗将手中的采血管顺手递给了一旁的顾辰章，并嘱咐让他先把这份样本放入冷冻箱中。
“不过这项实验具有极大不可控性，目前在联邦已经被禁止了。”
秦涟抓住了一个时间关键词：“目前？”
“二十年前，联邦星域和帝国星域曾一同合作过一个实验，代号为“变构计划”，就算通过人为创造的基因变异来制造异能，实验对象是一百位刚出生的新生儿，最后实验结果时进行人为制造异能的婴儿通通没有存活过一月。”
“新生儿的基因没有经过长时间的突变，明明是最容易成功的样本，但依然失败了，经检测人造异能是会吞噬异能拥有者生机的，连基因链最简单的新生儿都不能做到稳定改造，成人经过几十年突变的复杂基因链就更不用说了。”
“因为那次实验的伤亡太大，联邦也全面禁止了类似实验。”
“不过帝国星域那边还有没有私下进行实验就不得而知了。”
陆凉茗一边为秦涟讲解着过去的实验秘闻，一边调试着仪器为她测量着。
秦涟听完后只觉得人体实验原来是一件这么残酷的事，她在学校里也接触过不少实验，但实验对象仅限于异兽和一些普通动物。
百名人类新生儿，这个实验的数量和对象都让她心中感到严重不适。
“我都没有听说过这个实验，这个实验的信息是机密吧，陆博士这么说我听不会违规吗？”秦涟调侃道。
“严格上来说的确是违规的，但我一直觉得这个信息没有隐瞒的必要，失败的实验信息就应该在公布出来，警醒那些还想妄图进行此类实验的不正规地下实验室，从而减少更少人员的损失，可惜最后联邦害怕舆论过甚，选择了隐瞒。”
陆凉茗一板一眼的答道，秦涟却从这个答案中窥探出一丝属于冰冷的陆博士所展现出的人气。
“陆博士说得对，为了粉饰太平的隐瞒，反而会惹出更多不必要的祸端。”秦涟嘴角带上了一抹嘲讽的笑容。
……
秦涟所有的身体数据很快就测量完了。
“武器定制时间大概在一个月左右，到时你来取就行。”
秦涟点点头，虽然陆博士说话总是冷冰冰的，但几乎有问必答，而且和他这样性格的人相处，她好像都不用措辞，不用思考什么方式最适合与他交流。
陆博士全程直言直语，她就像在跟人工智能安心交流一样，高效，便捷，准确。
他好像不像传闻中那么难相处。
整个数据测量的过程秦涟体验下来还算愉快。
“好的，那麻烦陆博士了。”
正当秦涟正准备要离开时，陆凉茗突然开口叫住了她。
“还有最后一句话忘记和你说了。”
“谢谢你，秦涟。谢谢你，救了我的弟弟。”男人面无表情道谢着。
秦涟听到陆凉茗的这句话后，心中恍然。
她终于知道他对自己的态度如此友善的原因，原来是因为她救了陆暖竹啊。
“不用谢，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今后还要在特行处继续工作下去，当我遇到什么不懂的特殊事物问题时，向陆博士询问时，还请陆博士多多赐教呢。”
“可以。”陆凉茗双手插到了实验服口袋中，淡淡答道。
在一旁围观许久的顾辰章见秦涟要走了，他一时心急忍不住开口挽留。
“等一下。”
刚刚陆博士和秦涟一直在不停的交流，导致顾辰章想和秦涟叙叙旧，但他怎么都插不进话。
场上两人的视线都落到了他的身上，顾辰章红着脸，硬着头皮道：“秦涟，毕竟我们是老同学，我在特研所工作，你在特行处工作，也许以后我可以在工作上帮的上你一些忙……我们加一个通讯吧。”
秦涟听他说了半天，终于听到顾辰章真正请求，她有些好奇，明明刚开始她还能察觉他对她的态度有些不善，为什么现在又突然想加她的通讯了呢？秦涟搞不懂，但她并不打算拒绝，因为舒絮姐姐说过，多个朋友多条路。
正当她打算答应时，一旁的陆凉茗突然开口说话了。
“有什么忙，是我帮不上而你却帮的上的？”
“顾诚章，今天的实验报告写完了吗？明天开题会议报告写了吗？明明还有两场实验要跟，我看你现在倒是挺闲的。”陆凉茗语气冷淡而刻薄。
顾辰章被训得面红耳赤，他听完陆凉茗的话的确有些心虚，这些任务他的确都还没有完成，陆博士原本就只是让他接一下人，刚刚让他放采血管时就对他直言说过，数据收集他一人就行，是他一直在这赖在这不愿意离开。
他一时见到秦涟的到来太过惊喜，反而忘记了他只是陆凉茗手底下的一个助手，属于他的工作任务还有很多很多。
“对不起，博士，我马上去写。”
顾辰章朝女子方向投去一个不舍的眼神，“秦涟，我们下次有机会加一个通讯吧。”
说完这句，顾辰章快步出门离开。
见证了一切的秦涟，她站在原地眨巴着眼，最后她调侃道：“原来陆博士对待下属还挺严厉的吗……那谢谢你刚才特意对我的耐心了。”
“你和顾辰章很熟吗？”
秦涟摇头笑答：“不熟。”
“那再见了，陆博士。”
“嗯。”
.
两人道别后，秦涟离开了特研所，而陆凉茗回到了家中。
他洗了澡，换上了一套灰色的真丝睡衣，发丝还带着微微湿润，他路过客厅时，他对坐在客厅中打游戏的陆暖竹嘱咐道：“我会在休眠舱中躺上两天，特研所那里我已经请了两天假，这两天我不会和你一起吃饭，你不要进入我房间。”
陆暖竹听后放下手中游戏机，皱眉问道：“你身体出什么了问题了吗，要睡那么久？”
“你只需要按部就班过好你的生活就行，不用管我的事。”
“谁想管啊？”陆暖竹重新拿起手中的游戏机，有些恼怒。
陆凉茗刚转身准备离开，可沙发上陆暖竹又忍不住开口说道：“哥，你最近嗜睡的情况有点严重，有空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吧，到时如果发现得了什么病，早发现早治疗。”
“如果我真得了什么绝症，我名下的资产都是由你继承，你可以几辈子都不用奋斗了，你难道不高兴吗？”
“陆凉茗！”陆暖竹气的连哥都不想叫了。
男人眼帘轻颤了一下，很短促的笑了一声。
“我不会出事的。”不论用什么手段他都会在游戏里活下去的，说完陆凉茗便朝着他的房间走去。
只留下陆暖竹在原地疯狂揉眼睛，他哥最近真的变得好奇怪，是实验做多了中邪了吗？或是同他上次一样被异兽寄生了吗？
这一周，他居然对自己一共笑了两次。真是吓人，陆暖竹心有余悸地抖了抖肩膀。
【游戏登入成功】
秦涟在第六天回到了游戏匹配中心，在单人游戏匹配室中，她打开背包，背包中装着舒絮姐姐的那个背包格中物品名称已经变成了乱码，物品界面也是一片漆黑。
这应该是舒絮姐姐压缩力量来迷惑游戏导致的。
秦涟的目光移到旁边，看向另外一个物品格。
【黑洁x5】
秦涟这个五个黑洁碎片拿出。
【是否选择合成道具?】
秦涟点下了确认，一道耀眼的白光晃了一下她的眼。
她注视白光上合成进度条。
进度中的进度正在缓慢的前进着。
1%、2%、3%……
这次道具合成的速度比上次获得道具的速度要慢太多了。
秦涟回忆起论坛上关于黑洁道具信息，那些帖子上说过，道具等级越高，合成速度越慢，而且五块黑洁碎片合成的道具的类型会因为玩家属性不同出现差异化。
她耐心的等待着，不知等了多久。
白光慢慢消失了，道具合成进度条跳到了1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