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个是头小鬼子的老兵。它没有立即跳下，而是躲在车厢阴影里，精准地向左侧断墙扔出了一枚手雷。
“轰——”
破片哗啦啦地扫过砖墙。左侧的火力骤然减弱。
这头小鬼子老兵趁机鱼跃而出，战术动作干净利落。他甚至已经找到了一处混凝土残骸作为掩体，半个身子都缩了进去——
但赵世英一直在等着他。
瞄准镜里的十字线早已预判了它的运动轨迹。就在小鬼子老兵侧身举枪、试图压制右侧火力的瞬间，赵世英射出了第二发子弹。
这一枪从老兵的右眼贯入。不同于第一枪的干净利落，这次他刻意选择了稍软一点的弹头。子弹在颅腔内翻滚、变形、扩张，最后从天灵盖掀开个不规则的洞口。脑组织和碎骨呈扇形喷在身后的混凝土上，像幅抽象的泼墨画。
此时，最后一头小鬼子才刚从车厢里探出身子。这头看起来不到二十岁的少年，被眼前地狱般的景象吓傻了。它僵在原地，握着步枪的手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右侧断墙后，老班长王瘸子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他抡圆胳膊，一颗德制m24手榴弹划出完美的弧线，不偏不倚地落进车厢。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小鬼子少年低头看着脚边哧哧冒烟的铁疙瘩，脸上浮现出一种近乎困惑的表情。它张开嘴，似乎想喊什么——
“轰！！！”
比刚才的手雷爆炸猛烈数倍的巨响震得地面都在颤抖。整辆卡车的帆布顶棚被从内向外撕成碎片，车厢板像纸糊的一样四散飞溅。一个油箱被点燃，引发的二次爆炸将无数金属碎片和人体组织抛向空中。
滚滚浓烟冲天而起，空气中弥漫开烤肉和汽油混合的怪异气味。
赵世英缓缓退出弹壳，铜制壳体落在瓦砾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他透过逐渐散去的烟尘，看见王瘸子从断墙后站起身，朝这边比了个手势。
三长两短。目标清除。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白雾在寒冷的空气中缓缓散开。低头看了眼枪膛，那里还有四发子弹。
足够了。今天的狩猎，才刚刚开始。
……
硝烟与血腥混杂在凛冽的空气中，这座六朝古都的繁华街巷，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和弥漫的死亡气息。
一支国军的特战小队“苍狼”，正沿着中华路西侧的废墟谨慎推进。
这支十二人小队穿着德式野战服，手持mp18冲锋枪和中正式步枪，腰间挂满了德制m24长柄手榴弹，机枪手端着捷克式轻机枪。队长李铭德上尉是个黄埔十期生，脸上还留着学生时代的书卷气，但眼神已被战火淬炼得锐利如刀。
“停！”
李铭德突然举起右拳，队员们瞬间隐入残破的门廊和瓦砾堆后。他敏锐地察觉到异常——太安静了，连通常回荡在远处的枪炮声都诡异地沉寂下来。
就在这一刹那间，右侧二层小楼的窗户突然闪过一道反光。
“隐蔽！”李铭德嘶吼着扑向一旁的石墩子。
几乎同时，三八大盖的清脆枪声撕裂了寂静，一名刚抬起头观察的队员钢盔迸出血花，栽倒在了地上。紧接着，密集的子弹从三个方向交叉射来，织成一张死亡之网。
“交叉火力！我们被包夹了！”副队长张大虎翻滚着冲到了到李铭德身边，额头被弹片划开一道血口子，鲜血糊满了那张粗犷的脸。
小鬼子显然早有准备，这群伏击他们的小鬼子并不是普通的步兵，而是专门受过巷战训练的小鬼子特战部队——“枭”部队。这些小鬼子穿着与国军相似的灰蓝色军服，巧妙地利用地下管道系统和残破建筑机动，悄无声息地完成了对这支国军特战小队的合围。
“二班向左翼压制！机枪组占领制高点！向鹰巢示警，我们与小鬼子的特种部队遭遇！快！”李铭德冷静地下令，尽管心脏狂跳得像要冲出胸腔。
轻机枪手王老根一个翻滚窜进半塌的绸缎铺，捷克式轻机枪迅速架在断裂的梁柱上。急促的点射压制住了前方窗口的火力点，但立即招来更猛烈的还击。一枚掷弹筒发射的榴弹在铺子门口爆炸，破片四溅，尘土飞扬。
“狗日的小鬼子，吃你爷爷这个！”投弹手赵铁柱猛地跃起，两枚德制m24手榴弹划出弧线飞进了右侧楼房。爆炸声中传来小鬼子的惨叫声，但随即更多子弹将他身后的砖墙打得碎屑横飞。
小鬼子战术极其刁钻狠毒，他们不止配置了常规武器，还配备了火焰喷射器和特种炸药。一道火舌突然从地下喷出，两名特战小队的士兵瞬间变成了火人，凄厉的惨叫令人毛骨悚然。
他们挣扎着扑向了小鬼子，想要与小鬼子同归于尽，却被小鬼子的火力扫倒，在地上抽搐着悄无声息。
“地下！他们在地下！”一名士兵吼叫着指向突然塌陷的地面。
果然，几个戴着防毒面具的小鬼子士兵从炸开的地下管道中钻出，手持改良后的南部式冲锋枪疯狂扫射。特战小队猝不及防，又有两名士兵中弹倒地。
“散开！散开！”
李铭德红着眼睛大吼，手中的冲锋枪喷吐火舌，将一个刚从地洞钻出的小鬼子打成了筛子。
近距离搏杀骤然爆发，刺刀与武士刀碰撞出刺耳声响，拳脚相交的闷响与垂死呻吟交织。张大虎用枪托砸碎了一个鬼子的面骨，自己却被背后的刺刀捅穿；身中数枪的王老根抱着两个小鬼子滚进了地洞，最后传来的是一声剧烈的爆炸和鸟语的哀嚎声。
燃烧的房梁噼啪作响，焦黑的木屑被寒风吹落，像下了一场黑色的血。
李铭德背靠着一根焦黑的电线杆，左臂无力地垂下，鲜血顺着手指尖滴落。他的小队现在只剩下三人还在抵抗，已被压缩在不到五十平米的废墟中。
“队长，我们冲不出去了！”满脸血污的话务员陈勇喘着粗气，手中紧紧攥着最后一颗手榴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