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常去朋友家做客，他住在一栋二十层的高层公寓里。那栋楼有些年头了，电梯运行时常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但我从没在意过。我知道每层都住着人，没有哪一层是空置或不开放的。
那天晚上，我如约前往。进入电梯后，我按下15楼的按钮，电梯门缓缓合上，开始上升。一切如常，直到电梯突然发出一声刺耳的金属摩擦声，猛地停了下来。
我心头一紧，抬头看显示楼层的数字屏——它闪烁着“8”这个数字，然后完全熄灭了。电梯内的灯光也跟着忽明忽暗，营造出一种不安的氛围。
“该死。”我喃喃自语，按了按紧急呼叫按钮，却没有任何回应。
我犹豫了一会儿，心想也许电梯门能打开，至少我能知道自己在哪一层。于是我按下开门键，门缓缓向两侧滑开。
眼前的景象让我愣住了。
没有熟悉的走廊，没有住户的门牌，没有地毯或装饰画。只有光秃秃的白墙，围成一片不大的空地，地上散落着一些建筑垃圾和灰尘。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旧的、尘土飞扬的气味，完全不像是有人居住的地方。
这不可能。我清楚地知道这栋楼的每一层都是正常居住的，八楼住着一对老夫妇，我还曾经帮朋友给他们送过东西。
出于本能，我向前迈了一小步，想看得更清楚些。那片空地的尽头似乎还有空间，但我看不真切。就在我的右脚即将踏出电梯门槛时，一阵刺骨的寒意突然袭来，我听见远处传来若有若无的低语声，那声音既不像是说话也不像是歌唱，却让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我的直觉在尖叫：危险。
我猛地后退，疯狂地按下关门键。电梯门似乎比平时慢了许多，缓缓合拢。就在门即将完全关闭的瞬间，我瞥见空地上似乎多了一个模糊的身影，正朝电梯走来。
门终于关上了。我靠在电梯墙上，心跳如鼓。几秒钟后，电梯突然震动了一下，数字屏重新亮起，显示“9”，然后继续上升，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当电梯在15楼平稳打开门，露出朋友家熟悉的走廊时，我几乎瘫软在地。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苍白。”朋友开门后惊讶地问。
我结结巴巴地讲述了经历，朋友的表情变得严肃。
“你可能是遇到了‘间隙层’，”他说，“这栋楼建造时，据说因为设计变更，实际上在8楼和9楼之间有一个小小的夹层，原本打算做设备间但后来废弃了。理论上电梯不会在那里停靠的。”
“但那空间里好像有人...”我颤声说。
朋友摇摇头：“建筑队的老师傅说过一个故事，当年有个工人在那个夹层里发生了意外，之后就一直有传闻...说电梯偶尔会在那里停下，如果有人走出去...”
“会怎样？”
“就再也回不来了。”朋友压低声音，“据说那工人很想回家，所以会引诱人进入那个空间，代替他留在那里。”
我顿时毛骨悚然，再也不敢在晚上单独乘坐那部电梯了。后来我得知，那栋楼的老住户都知道这个传说，晚上乘坐电梯时，如果突然停下且显示不存在的楼层，千万不要开门。
至今我仍然后怕——如果当时我没有及时退回电梯，现在的我会在哪里？也许正如传说中所说，永远困在那个光秃秃的白墙之间，等待着下一个疏忽大意的乘客，好让自己得以脱身。
有时候，古老的警告和直觉值得我们去倾听，尤其是在电梯无故停在不该停的楼层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