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轩身披黑甲红披风,站在庭院里对着铜镜整理腰间的兵符与短刃,神情肃穆。
忽听得身后脚步轻盈,带着一丝熟悉的香气扑面而来。
“怎么,真要一个人去断龙谷?”南宫璃的声音柔婉,却透着几分责备,“你当我暗影阁是摆设不成?”
赫连轩没有回头,只是淡淡一笑:“你还有别的任务,我不想让你分心。”
“可我偏偏就分了。”她走到他身后,轻轻将手搭在他的肩上,指尖微微用力,“那地方凶险万分,若无我在旁照应,我怕你这颗高傲的脑袋,会被敌人当球踢。”
赫连轩终于转身,目光落在她脸上,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起我的脑袋来了?”
南宫璃眨眨眼,故作认真道:“毕竟你要是死了,我家那些特工还得重新找东家,麻烦得很。”
两人对视片刻,皆是轻笑。
笑声未落,南宫璃忽然凑近,伸手为他整理衣襟:“这护腕扣环松了,待会儿行动时容易出岔子。”
赫连轩低头看着她的动作,眉头微皱:“你啥时候这么上心了?”
“我一向细心。”她低声答,指尖灵巧地解开护腕上的扣环,迅速从袖中取出一根细如发丝的银针,轻轻嵌入夹层之中,再恢复原状,动作行云流水,毫无破绽。
赫连轩并未察觉异样,只觉得她今日格外多事,便随口问道:“你到底在忙什么?”
“帮你加固防身之物。”她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轻快,“你不是常说,活着回来才是最大的胜利吗?我不过是提前替你铺好一条退路。”
赫连轩沉默片刻,终是点头:“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南宫璃却忽然笑了:“其实吧……我是怕你一不小心又像上次在城东那样,被火油陷阱困住,到时候哭都没人听见。”
赫连轩闻言一怔,随即摇头失笑:“你还记得那件事?”
“当然记得。”她挑眉,“那时候你可是差点把整条街都烧成了炭。”
两人言语间多了几分轻松,仿佛即将面对的并非一场生死之战,而是一次寻常出行。
但南宫璃心中清楚,断龙谷之行,凶多吉少。
她不动声色地继续靠近,顺势弯腰捡起他方才掉落的一枚玉佩,同时借机将一枚小巧的追踪符塞进了他腰带的暗袋之中。
赫连轩依旧没有察觉。
“好了。”她直起身,拍拍手,“现在你全身上下,都有我留下的‘小惊喜’,要是出了什么事,别怪我没提醒你。”
赫连轩盯着她看了半晌,忽然低声道:“你是不是又做了什么手脚?”
“我哪敢啊。”她一脸无辜,“我只是担心你罢了。”
赫连轩没再多问,只是轻轻叹了口气:“璃璃,我知道你想帮我,但我必须亲自去。”
“我明白。”她点头,“所以我不拦你,只是……”她顿了顿,声音低了几分,“你要答应我,活着回来。”
赫连轩凝视着她的眼睛,郑重地点头:“我会的。”
南宫璃这才展颜一笑,转身走向房内,留下一道纤细背影。
——
屋内烛火摇曳,映得墙上的影子微微晃动。
南宫璃站在窗边,手中握着一面古旧铜镜,正是她的金手指——幻影时空镜。
她缓缓打开镜面,一道淡淡的蓝光自其中溢出,在黑暗中显得尤为神秘。
镜面之上,浮现出一个模糊的图案,似乎是某种地形图的一部分,轮廓隐约可见山谷的形状,与之前在战场边缘捡到的地图碎片极为相似。
她仔细端详片刻,确认镜面能量已满格,才轻轻合上镜子,将其收入怀中暗袋。
就在她准备离开之时,镜面忽然一闪,一道极细微的波动掠过她的识海。
她猛地停下脚步,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那种感觉……像是有人在窥视她。
她迅速环顾四周,房内寂静无声,只有窗外风吹竹叶的沙沙声。
她定了定神,低声自语:“看来,他们也开始注意我们了。”
她不敢久留,收起镜子,悄然走出房门。
——
外头的天色已经泛白,晨曦初露,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冷的气息。
赫连轩早已整装待发,五十名精锐士兵列队整齐,静候命令。
南宫璃缓步走来,手中提着一只小巧的包袱,神色平静。
“这是给你路上用的。”她将包袱递给赫连轩,“里面有些干粮、药丸,还有几件换洗衣物。”
赫连轩接过包袱,略显惊讶:“你还会准备这些?”
“我虽是特工,但也懂得照顾人。”她嘴角微扬,“再说,你总不能穿着一身血污回来吧?”
赫连轩笑了笑,将包袱系在马鞍上。
这时,一名副将上前禀报:“世子殿下,所有士兵已整装完毕,随时可以出发。”
赫连轩点头,翻身上马,目光扫过众人,沉声道:“今日一战,关乎盛元安危,也关乎你我生死。此去断龙谷,务必小心谨慎,不可有丝毫懈怠。”
众人齐声应诺,气势如虹。
南宫璃站在队伍前方,抬头望向赫连轩,眼中流露出一抹担忧,却又藏着坚定。
她缓缓开口:“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要活着回来。”
赫连轩望着她,眼神温柔:“我答应你。”
话音落下,他猛抽一鞭,骏马嘶鸣,率先冲出营门。
队伍紧随其后,踏着晨光,消失在远方的地平线上。
南宫璃站在原地,久久未动,直到尘埃散尽,才轻轻吐出一口气。
她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幻影时空镜,低声呢喃:“希望这一次,能顺利些。”
远处山峦起伏,雾气缭绕,仿佛预示着一场未知的风暴,正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