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角传来几声虫叫，四周安静得很。南宫璃麻溜地把幻影时空镜塞回袖子里，眼睛快速扫了一圈屋里，确定没人偷看，这才慢慢关上窗户。
然而，她并不知道，此刻书房之中，赫连轩正站在案前，手中握着一张纸页，眉宇间透出几分凝重。
他早就发现南宫璃最近神出鬼没的，大半夜老往外跑，回来还跟没事儿人似的。起初他还以为是南宫家内部事务繁杂，但随着几次军务交接时她的迟疑与回避，他心中的疑问便如野草般疯长。
“她到底在做什么？”赫连轩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神色。
翌日清晨，赫连轩命亲信侍卫换上便装，暗中跟随南宫璃外出，同时安排另一名心腹潜伏于她常去的偏僻街巷，观察其是否与什么可疑人物接触。他不是个多疑之人，但南宫璃那双眸子中藏着的东西，让他不得不防。
果然，当夜侍卫回报，称南宫璃曾在一处废弃宅院前短暂停留，并低声说了句：“明日子时，照旧。”这句话虽简短，却让赫连轩心头一震——“照旧”？说明这不是第一次了。
他没有立刻质问，而是选择等待时机。
三日后，南宫璃再度外出，赫连轩亲自在书房等候。不多时，她便踏步而入，一身淡蓝劲装，外罩白纱披风，依旧如往日般清冷优雅。
“夫君今日怎地这般早归？”她笑着问道，语气如春风拂面。
赫连轩抬眼看向她，目光锐利如刀，“这几日你总是在夜间外出，不知所为何事？”
南宫璃微微一笑，眉目间不见慌乱，“不过是些家族琐事罢了，夫君莫要多虑。”
“家族琐事？”赫连轩冷笑一声，“南宫家的事，竟需你夜半独行？”
南宫璃不答，只是轻轻抚了抚袖口，一枚银针在烛火下微微闪动寒光。这一动作极快，几乎难以察觉，却被赫连轩敏锐捕捉到了。
他心中疑云更甚，面上却不显，反而淡淡道：“近日江湖风声不稳，我只担心你的安危。”
南宫璃笑意盈盈，“夫君多虑了，不过是些家事罢了。”随即她话锋一转，提起朝中关于兵部调令的议题，试图转移话题。
赫连轩并未继续追问，只是默默听着，眼神却始终未曾离开她的脸。
待她离去后，他转身取出一份记录，翻阅起南宫璃近一个月来的出入情况。一页页翻过，他的眉头越皱越紧。
原来，她曾三次深夜前往城东方向，而那个区域，正是“暗影阁”的一处秘密据点所在。
“她究竟在查什么？”赫连轩低声喃喃，指尖轻轻敲击桌面，发出轻微的“哒哒”声。
他并非不信她，而是太过了解她。南宫璃一向冷静理智，不会做无谓之举。可如今，她的行动轨迹明显带着某种目的性，甚至……像是在追查什么人或事。
他开始怀疑，她是否已经发现了某些不该被发现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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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日，赫连轩表面上一如往常，对南宫璃依旧温柔体贴，实则已在暗中加强了对她行踪的掌控。他在府邸外围增派巡逻，甚至在一些关键路口安插了心腹，只为掌握她的去向。
与此同时，他也开始重新审视自己与南宫璃之间的关系。
他们本是一场政治联姻，彼此利用，各取所需。可随着时间推移，他发现自己竟然真的动了心。尤其是在战场上，南宫璃屡次以智谋助他脱困，那份聪慧与果敢，远非一般女子所能比拟。
他原以为，两人已渐生情愫，可如今看来，或许她仍只是将他当作一枚棋子。
“难道……她还另有图谋？”赫连轩心中泛起一阵酸涩。
他不愿相信，却又无法忽视那些蛛丝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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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南宫璃再次悄然出门，赫连轩亲自尾随其后。
他穿着一身夜行衣，身形隐匿于阴影之中，远远跟在她身后。他看到她穿过几条小巷，最终停在一座破败的茶楼前。那里，一名身着灰袍的男子正在等候。
南宫璃与那人低语几句，随后递出一个布包。对方点头，转身消失在夜色之中。
赫连轩心中一震，几乎就要现身质问，但终究忍住。
他没有贸然行动，而是悄悄退回府中，心中却已波涛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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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南宫璃照常起床，梳洗打扮后步入厅堂。赫连轩已坐在主位，面前摆着热腾腾的粥与几碟小菜。
“用膳吧。”他声音平静，仿佛昨夜之事从未发生。
南宫璃点头坐下，夹起一口菜放入嘴中，细细咀嚼，神色如常。
“昨日夜里，你又去了哪里？”赫连轩忽然开口，语气依旧温和，却带着一丝不容忽视的压迫感。
南宫璃抬眸看他，眼中毫无波动，“夫君何出此言？”
“我派人跟踪你。”赫连轩直截了当，“昨夜你在城东茶楼前，与一名男子交接了什么东西。”
南宫璃神色不变，放下筷子，轻轻一笑，“夫君既然都知道了，何必再问我？”
赫连轩目光微眯，“你到底在做什么？”
南宫璃缓缓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晨曦初露的天际，良久才开口：“有些事情，我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赫连轩声音陡然提高。
“因为……”她回头看他一眼，眼中似有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句，“我不想让你卷入其中。”
赫连轩怔住。
他原以为她会否认，会辩解，会像以往一样巧妙地绕开问题。可她这次却没有。
“你不信我？”她轻声问。
“我信你。”赫连轩沉默片刻，低声道，“但我更怕你骗我。”
南宫璃微微一笑，笑容中却透着几分苦涩，“若有一天，你发现我做的事违背了你心中的正义，你会如何对我？”
赫连轩一时语塞。
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
晨光洒落，映照在两人之间，仿佛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信任，如同一根细线，在风雨中摇曳。
赫连轩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浮现出一个念头：
“你到底是谁？南宫璃，还是……另一个人？”
他没有答案。
但他知道，这场试探，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