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衍生和浮月调情的这一幕,文连尽收眼底,他神色不变,并未侧目,反倒是恭敬着低着头,等着前头文衍生的发问。
“什么事?”
在文衍生开口之后,文连才抬起头,他双手放在额前,对着文衍生重重一拜,这才开口回道:“回父亲,咱们的计划失败了。”
文衍生右手捏紧拳头,另一只手捏着茶杯,在即将丢出时,看到怀中那双带着诱惑的眼。
他伸手示意文连暂停,转而看向浮月道:“老爷这还有些事情,你先回去吧!”
浮月也不是那种纠缠型的人,他出生风月,最是知趣。
人当下从文衍生怀中出来,站起身,微微福着身子应道:“是老爷。”
等人带着贴身小侍离开亭子后,文衍生才重新沉下脸,脸上神色凝重,他开口问道:“怎么回事?”
“父亲,本来一切都很顺利,孩儿做得隐秘,就连那煜星宸出动安宁王府的势力都不能查出孩儿的手段,人也已经收买得差不多,不过三天前,孩儿发现有些不太对劲,接触的人陆陆续续消失。”
文连说罢,试探看了眼文衍生,见人没有打断的意思,他没有再停顿,继续开口道:“父亲可知今日孩儿查到了什么?”
文衍生神色不变,让人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他沉声开口:“查到了什么?”
“回父亲,孩儿查到,咱们文家出了叛徒。”,文连说话严谨,并且还附上了证据。
他将怀中的证据送到了文衍生的手上。
半盏茶之后,亭子里头出现震怒声,随之而来的是手掌猛拍桌面的声响,以及文连规劝文衍生保重身体的劝慰。
外头听到动静的下人将呼吸放轻,生怕亭子里的主人迁怒。
“来人,叫文伯仁那逆子过来!”
进入亭子里头的下人低垂着头,知道这个府邸里头掌握生杀大权的老爷处于盛怒之中,而且还是因为大少爷的缘故。
原本该劝的都噤了声,只听从文衍生的命令,应道:“是,老爷!”
被下人通知父亲有事找的时候,文伯仁正好待在佛堂,陪着他母亲。
说是陪着他母亲,但其实是躺在软榻上饮茶休闲,他母亲在一旁抄写佛经。
“父亲找我?可有说是什么事情?”
来找的下人摇头,不过倒是欲言又止。
“你这是什么表情,有话快说,有屁.....。”
意识到现今还在佛堂内,加之他母亲阴鸷的双眼看过来,文伯仁收起了之后的那句有屁快放。
“回大少爷,老爷身旁伺候的人说,老爷现在处在盛怒之中,似乎还同大少爷您有关。”
点到为止,再具体的,这老爷身旁的人没有说,他们这些个没有贴身伺候的下人更加不可能知道。
文伯仁听到盛怒二字,再联想到近日,自他上次先斩后奏之后,安分不少时日,也没做什么事情,听他母亲的劝一天到晚也只是在他母亲的佛堂内。
难道是他去找浮月的事情被他父亲知道了?
不对,浮月的入幕之宾,这整个文府又不仅仅他一人,往日里头父亲都是睁只眼闭只眼,定然不是因为这事儿。
心里头没有底的文伯仁小心翼翼看着自己的母亲,央求道:“母亲,您陪着孩儿一起吧!”
见自家母亲不为所动,三十好几的男人动起了撒泼打滚的心思。
最终丞相夫人还是应下。
待两位主子带着人离开之后,佛堂里头伺候的下人双眼对望,没有言语便能知道对方跟自己同款惊讶。
看来这大少爷再糊涂也还是夫人的亲生骨肉,为了大少爷,夫人差不多半年未曾踏出佛堂,今儿个都为其破了例。
“逆子,还不快跪下!”
“老爷何必动怒?”
文衍生听到熟悉的声,这才在盛怒之中抽离,看到了自家大儿子身前站着个人。
他那双眼里翻涌着风浪,只是被他掩饰得极好。
“夫人,你怎么过来了?”
原本带着盛怒的语气都变得轻柔不少,还直接出了亭子,将人给扶进亭子内。
“老爷这是什么话,自家府邸,妾身还不能来了?”
很奇怪,丞相夫妻两人的相处模式倒是同文衍生强硬的性子有着极大的反差。
但不管是文伯仁,还是文连或是丞相府的下人都见怪不怪。
“自然不是,夫人怎会这般想。”
文衍生给身旁的妇人倒了杯茶,靠近之间,身上浮月留下的幽香丞相夫人闻得一清二楚。
她眼中闪过嘲讽和鄙夷。
接过文衍生倒过来的茶,在对方还要继续给她将糕点送过来时,她伸手将其制止住。
“行了,别忙活了,不知道老爷叫仁儿来是作甚?”
总算回到正题上,文衍生原先还算温和的眸子,变得冷硬起来。
“你问问这个逆子做了何事?他手底下的人居然投靠安宁王府,这种吃里扒外的货色,要不是有这逆子的默许,他怎么敢?”
“老爷这话说的,仁儿最为看重您,断然不会做出背叛文家的事,他这手底下的人做的,仁儿也是被蒙骗的受害者,怎的还怪罪仁儿?”
丞相夫人眼神瞟到一旁的文连,她放下茶杯看着文衍生的双眼道:“妾身想着,是不是有人在老爷您面前搬弄是非,这才让老爷误解了。”
意有所指,在场所有人都知道指的是什么。
文伯仁直接指着文连道:“定然是你这野种胡说八道。”
“仁儿!闭嘴,他是你二弟。”
被野种刺到的文衍生咬紧牙关,还未发火,身旁坐着的人却先发制人,开口训斥。
文伯仁面带委屈,但在他母亲的眼神下,还是妥协道歉:“二弟,方才是大哥太过愤怒口无遮拦了,还望二弟莫怪。”
文连像是看着一出闹剧一般,心中没有波动,他还勾着嘴角,露出了最为灿烂的笑容应道:“大哥无需介怀,二弟我也知你是无心之言,自然不会怪罪。”
“行了!”,文衍生不愿再听这些虚伪的兄友弟恭。
“伯仁,你手底下的文雨是安宁王府的人,你可知道?”
文伯仁面露惊讶,显然是刚刚才知道这事。
他连连摆手道:“父亲,文雨怎么可能会是安宁王府的人?这人为了咱们文家出了不少的力,不仅如此,文家大部分事情都是交给他去做的,以前还是您指给孩儿的,他怎么会生出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