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王府,进门的时候,安宁王随意问了谢澜一句。
“澜儿,今日辛苦你陪着为父走这一趟,先回去歇息着先吧。”
他轻拍着谢澜的肩膀,转头看向另外一人道:“霖儿,你同为父到书房一趟。”
谢澜知道,之后,没他什么事,且他也不是那种逞强的人,当下便应道:“是,父王。”
只是,话是回了,但谢澜的脚却没有挪动,他不过挣扎了那么一秒,叫住安宁王道:“父王,您等等,孩儿有些话想要同您说。”
从出门到回来,一直都没有怎么输出过观点的谢澜,罕见地叫住了安宁王。
安宁王还以为是谢澜这个儿婿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同他说,当下便停下了脚步。
他同煜星霖同步转身看向谢澜,等着他的下文。
“父王,孩儿以为尧将军这人太过偏执,他所做所想,只不过是根据自己的脑补而来,本质上,父王并没有给他太大的影响,是他,是他沉溺在自我编织的梦境中越行越远,他做出来的一切,都是为了他自己,为了符合他梦境中的身份罢了。”
话毕,谢澜眼神直视安宁王,那张带着威严的脸没有什么松动,他有些忐忑,是不是这话有些多余。
不过须臾,原本威严的脸松动下来,面上的笑意安宁王控都控不住。
显然,对于谢澜这番话,安宁王甚是欣慰。
知道自己的话对安宁王来说,是一种安慰,谢澜再接再厉道:“总之,父王,尧将军的事情,您可别归咎到自己的身上去。”
谢澜也是觉着安宁王冤,加上一路上回来,安宁王周身环绕的低气压,让人喘不过气。
他这么说也是想要安慰安慰对方,可不能因为别人的过错,而产生自我厌弃的情绪。
这样不利于心理健康!
“成,父王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宸儿可能在等着。”
安宁王嘴角含笑,伸手招呼谢澜回去先,他们今日出来的时候,他们家宸儿可是眼巴巴的。
可不能他这个父王还打搅两个小辈得来不易的相处时间。
“是,父王,那孩儿便先回去先。”
这下,谢澜是真的踏步离开,没有一丝儿犹豫,他脚步沉稳而又有力。
直到人的背影消失在院门里,安宁王才收回目光。
他收起脸上的笑,开口道:“霖儿,咱们走。”
都说一朝差错,满盘皆输,这脑子绕不过弯来,也不遑多让。
煜星宸:“太医,人怎么样?还有可能清醒不。”
又是一天白日,昨儿同安宁王出去一趟,回来同煜星宸两人好好黏糊了会,得知今日太医要从宫里出来,为安宁王妃例行诊脉。
北境的事情一出,安宁王妃这几日情绪也不佳,怎么说也是牵连到他兄长一家,而且侄儿还犯下了大错,心情不好,身体也就出了点儿小毛病。
这不,谢澜和煜星宸今日便空出时间来,先是陪着安宁王妃诊脉完,后才带着太医来到别院。
此时,太医在厢房内,为良琦诊脉,谢澜和煜星宸站在一旁,二牛坐在床边,红杏帮忙太医去拿纸笔。
小鱼儿站在谢澜的跟前,眼神一刻不带移动地望着这位太医。
他想知道,太医和他爷爷谁厉害。
只可惜,此生已经看不到,小鱼儿情绪突然低落,但他自洽能力强,也只是低落那么个瞬间,再度抬头的时候,已经将自己给调理好。
“回星宸公子,这位姑娘是受到外部击打,加上又遭受心理上的打击,所以才一时之间入魇,变成如今这副痴痴傻傻的模样,先前公子也说,这姑娘有清醒过两次,想来是这姑娘脑部的淤血有所松动,微臣这有套针法,可活血化瘀,配上微臣开的药,倒是可一试。”
说罢,太医面露难色。
煜星宸:“胡太医,您若是有什么难处,可同本公子说说,是药材太难寻,还是说旁的?”
本来有得医,煜星宸嘴角已经扬起,但现今这胡太医这般表情,谢澜觉着有些搞心态。
没看到煜星宸的手都已经捏在自己的小臂上,也是自己皮糙肉厚,不然,这么捏,不得青一块紫一块。
“是呀,胡太医,您要是有什么难处,直接说出来,您不说出来,咱们还得胡乱猜测。”
谢澜和煜星宸是一体的,这不,自然给自家夫郎搭腔,一致对外。
“这......”,胡太医叹气道:“不瞒公子,确实是有难处,就是微臣这出宫的时间都是固定的,而这针法需要每隔一天施展,这......”
确实是个问题,谢澜和煜星宸眼神对上,均能从对方的神色当中看到对方在想什么。
难道要偷摸将太医从宫里头接出来,这样操作,要是被发现,不仅他们,就连胡太医也得受罚。
这文衍生虽然死了,太后可还在,她在宫里还是占有一席之地的。
还是说,请示煜高宗,批特许,让胡太医随意出宫。
但听方才胡太医的意思,这可能还是个长期的事情,这般长期出宫,对于陛下来说,未免落入旁人口舌。
要是为了尽孝,是某个太妃在外,这般频繁让太医出宫,还算说得过去,但良琦只是一个民女。
只对视当中,两人便双双排除了他们脑中的可能。
一时间两人也面露难色,难怪胡太医会这般,确实没有找到合适的理由,能将胡太医留在安宁王府。
等等,有了,谢澜眼睛一亮,要是胡太医不介意的话,是不是可以将这套针法传给旁的大夫。
勾起的嘴角,不过几个呼吸之间,再度掉下。
又是他想当然,要是针法是个随便的大夫就能掌握,那太医院也太过好混。
“胡太医,您所说的针法是不是所谓的梅花针,在穴位上,布下五针,形状如梅,深浅不一。”(注:针法医理为胡编乱造,切勿当真。)
“不错不错,你小子倒是知道梅花针,不知师承何人?”
胡太医眯着眼,抚着自己的长须,面上含笑,显然很高兴这里有人识得这梅花针。
观这座小院,院子里头还有不少的草药,且药香弥漫,显然这院子里头住着的人,对药理也颇为有研究。
胡太医也只以为这小子能懂,是有师承,这院子弄出药香的另有其人,这才这般问话。
“回胡太医,小子师承爷爷王博文,只可惜,爷爷已经离世。”
小鱼儿越说声音越是落寞,就连注意力一向在良琦身上的二牛都将目光投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