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志一鞭子抽在马臀上,兵贵神速!看来还是高估了那逆贼,老夫可是打了三十年仗!
大军转向龙潭寺方向,卷起的尘土遮天蔽日。
董志不知道的是,远处山岗上,正有几个黑影正默默注视着这一切。
西山行省,龙潭寺。
报——斥候飞马来报,董志大军已过黑水河,距此不足百里!
中军帐内,王潇听到汇报随手拔下一面小旗:来得正好。
此话一出,帐下七位将领齐刷刷起身。
这半个月来,王潇将手下十五万黑甲军已经整编为七卫——
神威、神武、神策、龙武、振武、振远、振宇,分别由张仲君、李嗣业、李归仁、刘禹、陈玄策,王麟,张定边指挥。
吕轻侯坐镇指挥中军。
龙潭寺,王潇指尖点在沙盘上,就在这里堂堂正正的来一场,彻底打断大炎朝廷的脊梁!
吕轻侯微微颔首:此地地势辽阔,正适合我军展开。
众将闻言,纷纷露出心领神会的笑容。
如今这个时代,除了黑甲军,谁也不可能组建起十万骑兵!
至于鞑子......早已是昔日黄花。
“对了,再派人送封信给董志表明我军决战之心,省得他疑神疑鬼不能用尽全力。”
王潇最后补充到。
半日后。
当朝廷十八万大军抵近后,各部依次在辽阔的平原上展开,与黑甲军隔三十里相望。
不多时,约战信送到了董志手中。
他粗略扫过后,随即嗤笑一声将信揉成团,“传令各部安营扎寨,埋锅造饭,让将士们这几天吃饱!”
“等活捉逆贼,和本将一同回京城领赏!”
三日后,朝阳初升时,连绵不绝的号角与战鼓声划破了秋日清晨的薄雾。
董志披甲上马,望着远处地平线上缓缓升起的黑线,嘴角泛起冷笑。
报!叛军已列阵完毕!
老将军接过亲兵递来的水囊灌了一口:再探!
当斥候离去,副将忍不住道:将军,叛军的骑兵数量似乎多的不合常理.......
慌什么!
董志一鞭子抽在马臀上,平原作战,靠的是阵法配合!传令,锋矢阵推进!
战鼓擂响,十八万朝廷大军分成无数方阵如潮水般漫过平原。
最前排的重甲步兵手持丈余长矛,铁甲在朝阳下泛着寒光。
五万骑兵分列两翼,随时准备包抄。
十里外的高坡上,王潇轻笑一声,董志老儿果然还是摆出了锋矢阵。
他转头对吕轻侯道,可惜他怎么也想不到,我们有这么多骑兵。
吕轻侯握紧刀柄:殿下,按计划?
王潇点点头,突然高举佩剑:此战——
必胜!
十万铁骑齐声怒吼,声浪震得地面都在颤抖。
必胜!
五万铁臂卫、凤翎卫以刀击盾,金铁交鸣声响彻云霄。
必胜!
王潇剑锋所指,黑甲洪流轰然启动。
漫天箭雨中,两军前锋轰然相撞的瞬间,血肉一片横飞。
朝廷军的重甲长矛阵确实厉害,第一波冲锋的黑甲骑兵像麦子般倒下。
但紧接着——
变阵!
随着李嗣业一声令下,黑甲骑兵突然向两侧散开。
还没等朝廷军反应过来,第二波骑兵已经杀到——这次他们手里拿的不是马刀,而是三丈长的骑枪!
噗噗噗!
恐怖的贯穿声中,第一排长矛手被连人带甲捅穿。
董志在后方看得真切,脸色骤变:重骑兵?!他们哪来这么多具装铁骑?
更可怕的是,这些重骑兵冲垮矛阵后并不恋战,而是迅速后撤。
紧接着第三波游星骑又杀到,专门收割失去阵型保护的步兵。
稳住!两翼骑兵包抄!董志声嘶力竭地吼叫。
但已经晚了。
王潇的十万骑兵像海浪般一波接一波,根本不给人喘息之机,董志引以为傲的锋矢阵,转眼就被冲得七零八落。
随后重甲步兵缓缓推进,不断的分割,包围,消灭。
报!左翼被突破!
报!右翼请求支援!
坏消息接踵而至。
董志额头青筋暴起:亲兵队!随老夫杀出一条血路!
正午时分,战场已成修罗地狱。
王潇站在尸堆上,看着远处还在负隅顽抗的朝廷残军。
十五万黑甲军已经折损近三万,但战果更为惊人——董志大军的阵型早已支离破碎,满地都是丢弃的兵器和尸体。
殿下!张定边浑身是血地跑来,那个老儿带着亲兵队想跑!
王潇眯起眼睛:李嗣业呢?
已经带神武军去追了!
三里外的土坡后,董志喘着粗气勒住战马。
出发时的三千亲兵,现在只剩不足十骑,老将军回头看了眼追兵突然大笑:
好一个晋王!好一个连环马!
亲兵队长急道:将军,我们不能在此停歇......
走不了了。
董志望着急速逼近的敌人,缓缓拔出佩剑,老夫征战三十年,今日之败,并非败在用兵不善,而是.......穷!”
“真是可笑至极!”
他剑锋一转,竟是对准了自己咽喉,告诉陛下...老臣...尽力了...
血箭飙起三尺高。
亲兵们愣了片刻,齐刷刷跪倒在地。
李嗣业赶到后望着这一幕,随即将手中的横刀收了起来。
“将你们家将军好生埋葬吧,回去告诉天命帝,黑甲军不日便可抵达!”
夕阳西下时,战场的喧嚣终于平息。
王潇走过满地尸骸,每一步都踩在血泊里。
此战歼灭朝廷大军七万,俘敌十一万,民夫近二十万,缴获的粮草兵器不计其数。
殿下,降卒怎么处置,还是归置到屯田所?吕轻侯小声请示。
那是自然,都拉去种田。
王潇抹了把脸上的血,若是有想回家的......告诉他们,种满两季后便可回去。”
夜风拂过战场卷起几片染血的枯叶,也将浓重的血腥味吹散了不少。
此战,大炎王朝东拼西凑的十八万精灰飞烟灭,脊梁被彻底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