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策点点头：那就你了。
接着他转头对旁边的官吏说，记下来，三日后成婚，礼金由我们振勇军出。
谢陈大人！
牛二乐得嘴都咧到耳根了。
但一旁的周茹听到这话瞬间大惊失色！
不是，这就完了？
心知再不做些什么，这辈子就彻底毁了！
于是她猛地挣脱父亲的手，冲到陈玄策面前：
这位大人！您...您能不能娶我？
陈玄策闻言像是被烫到似的，立马转身就走：
什么档次，也配嫁给我？
说罢他头也不回地摆摆手，牛二，看好你未过门的媳妇儿！
得令！
牛二乐呵呵地走过来，伸手就要拉周茹。
周茹地尖叫一声，连连后退：你别过来！
眼泪更是唰地流了下来，爹！救我啊！
周员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陈大人！陈大人开恩啊！小女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
陈玄策停下脚步，转身冷笑：
怎么？看不上我这牛二兄弟？他虽然只是个小旗官，但在战场上可是立过功的！
周茹哭得梨花带雨：我...我宁愿死也不嫁...
那好啊。
陈玄策突然变脸，来人！把周员外押入大牢，周家上下全部收监！我倒要看看，是你们的骨头硬还是刑具硬！
几个士兵立刻上前，一把按住周员外。
周茹见状彻底慌了神：不要！不要抓我爹！
她跪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我嫁...我嫁还不行吗...
陈玄策这才摆摆手，示意士兵退下：早这么说不就完了？
“做错事不受惩罚，哪有那么美的事？”
三日后，我要看到一场风风光光的婚礼，要是出什么岔子...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周员外，你们懂的。
说完转身就走，留下周家父女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还有站在一旁表面上像是在看笑话，实则不知所措的牛二。
————
回府的马车上，周茹像个木偶一样眼神空洞，周员外也是唉声叹气，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
爹...
周茹突然开口，声音嘶哑，不如我们逃吧...
周员外苦笑着摇了摇头：逃？往哪逃？
他掀开车帘，指了指外面巡逻的黑甲士兵，现在整个浔阳府都是这振勇军的天下....
周茹不说话了，只是死死攥着裙角。
回到周府，周员外立刻召集府中上下：
都听好了！三日后小姐大婚，全府上下必须给我办得风风光光！谁要是敢懈怠...
他咬了咬牙，家法伺候！
下人们面面相觑，都不敢多问。
只有几个贴身丫鬟，看到小姐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偷偷抹眼泪。
夜深人静时，周茹独自坐在闺房里。
她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突然抓起梳妆台上的胭脂水粉狠狠砸了过去。
的一声，镜子碎了，里面的倒影也变得支离破碎。
小姐！贴身丫鬟小翠慌忙跑进来，您没事吧？
周茹惨然一笑：我没事...
她看着满地的碎片喃喃自语，反正...这辈子已经毁了...
小翠心疼地抱住她：小姐，您别这样...那个牛二虽然长得凶，但听说人还不错...
不错？
周茹冷笑，一个粗鄙武夫，大字不识几个，也配...她突然哽住，眼泪又流了下来。
小翠叹了口气，轻轻拍着周茹的背：小姐，现在这世道...能活着就不错了...
周茹不说话了。
她望着窗外的月光，突然想起从前那些吟诗作对的才子，想起茶会上那些欢声笑语...
一切都像梦一样，再也回不来了。
三日后，周府张灯结彩。
牛二穿着崭新的喜服，带着一队兄弟来迎亲。
他虽然努力收拾过了，可那张凶神恶煞的脸还是吓得周府下人不敢靠近。
周茹被丫鬟搀扶着出来，一身大红嫁衣，盖头下的脸却苍白如纸。
新娘子来喽！兄弟们起哄道。
牛二乐得合不拢嘴，伸手就要去牵周茹。
周茹本能地往后一缩，却被周员外暗中推了一把，踉跄着跌进牛二怀里。
媳妇儿别怕！牛二哈哈大笑，俺老牛以后一定对你好！
周茹强忍着泪水，在众人的簇拥下上了花轿。
轿帘放下的一瞬间她终于忍不住，无声地哭了起来。
花轿穿过长街，路边围观的百姓指指点点。
有人同情，有人嘲笑，更多的是看热闹的。
听说那新郎官是个小旗官？
周家小姐以前多傲啊，现在...
嘘，小点声，让人听见...
花轿最终停在了振勇军军营外不远处的民房，这里同样张灯结彩，到处贴满了喜字。
周茹被搀下轿时，腿都是软的。
透过盖头的缝隙，她看到周围黑压压的百姓一个个眼神戏谑，像是在看什么笑话。
拜堂时，整个人像个提线木偶，机械地跟着做动作。
直到被送入洞房，周茹都没说过一句话。
洞房里，牛二搓着手走进来：媳妇儿，俺...俺给你掀盖头...
盖头掀开，露出周茹那张早已哭花的脸。
牛二顿时慌了：你、你别哭啊...俺...俺...
周茹别过脸去，声音冰冷：要杀要剐随你便，别碰我。
牛二挠挠头，突然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给、给你...
周茹下意识接过来打开一看，竟是一支做工粗糙的木簪。
俺...俺自己刻的...
牛二结结巴巴地说，听说你们大小姐都喜欢这些...
周茹愣住了。
她看着那支歪歪扭扭的木簪，又看看对方那张满是期待的脸，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牛二见她没反应，有些失落：那...那你先休息，俺去外面睡...
说完竟真的转身走了出去，还轻轻带上了门。
周茹独自坐在喜床上，手里攥着那支木簪，眼泪又不由自主地掉了下来。
只是这次，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哭......
但不多时，牛二突然又闯了进来。
依旧是憨厚的笑容，但说出的话却让周茹如坠冰窟：
“俺仔细想了想，那王大人总是唠叨什么春宵一刻值千金，咱身为他的兵，自然也不能落后了......”
话未说完，整个人便如同大山般扑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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