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佐阁下,前面的山谷看着有点邪乎,要不要让先遣队探探路?”日军小队长勒住马缰,望着前面狭窄的狼牙谷口,两侧的山壁陡峭如刀削,阳光都照不进谷底,心里直发毛。
松井在马上焦躁地挥了挥指挥刀,脸上的怒气还没消:“探什么探?一群土八路而已,难道还能翻天不成?全速前进!天黑之前必须端了他们的老巢!”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撕碎大字报、活捉曹兴国的念头,哪里听得进劝告。
日军士兵不敢违抗,只能硬着头皮往谷里走。刚走进没多远,两侧的山壁上突然滚下无数石块,“轰隆隆”的声响震得山谷嗡嗡作响,最前面的几个鬼子瞬间被砸得脑浆迸裂。
“有埋伏!”松井大喊一声,翻身下马,躲到一块巨石后,“重机枪!给我压制!”
还没等日军的重机枪架起来,山壁上就传来曹兴国的吼声:“打!”
“砰砰砰!”“哒哒哒!”
枪声从四面八方响起,子弹像雨点一样从岩石后、树丛里射出来。柱子带着一班队员在谷口扔出一排手榴弹,爆炸声中,日军的队伍被拦腰截断。李勇指挥着二班,用那挺歪把子机枪封锁住谷顶的缺口,不让鬼子往上爬。
“弟兄们,分小队袭扰!别跟他们硬拼!”曹兴国的声音在山谷里回荡。游击队员们立刻分成十几个小股,像麻雀一样在山壁间穿梭,打几枪就换个地方,让日军根本找不到目标。
一个日军士兵刚想瞄准左侧的游击队员,右侧突然飞来一颗子弹,正中他的眉心。另一个想架掷弹筒,刚把炮弹填进去,就被山顶滚下的石头砸中了胳膊,炮弹在手里炸响,把周围几个鬼子炸得血肉模糊。
松井气得哇哇大叫,指挥刀乱挥:“给我冲!冲出去就能找到他们的主力!”可日军刚往前挪了几步,谷尾就传来密集的枪声——张天远带着三班把后路堵死了。
“少佐阁下,我们被包围了!”小队长哭丧着脸跑过来,胳膊上中了一枪,鲜血直流,“土八路太狡猾了,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根本抓不住!”
松井这才意识到,自己掉进了土八路精心布置的陷阱。两侧的山壁陡峭,兵力展不开,重武器也派不上用场,只能被动挨打。他看着身边的士兵一个个倒下,心里的怒火渐渐被恐惧取代。
“撤!快撤出去!”松井终于下令,可此时谷口早已被火力封锁,谷尾又有张天远的人把守,哪里还撤得出去。
曹兴国在一块岩石后看得清楚,对身边的队员道:“盯着那个穿黄呢子军装的,那是松井!给我打他的马!”
一个神枪手队员立刻瞄准,“砰”的一枪,松井的战马应声倒地,把他掀翻在地。松井刚爬起来,一颗流弹擦过他的大腿,带起一串血花,疼得他龇牙咧嘴。
“少佐阁下,我扶您走!”两个卫兵冲过来,架起松井就往谷尾的一处缝隙钻——那里是张天远他们防守的薄弱点,刚才被日军用手榴弹炸开了个小口。
“拦住他们!别让松井跑了!”曹兴国大喊,亲自举枪射击,打倒了一个架着松井的卫兵。
张天远也带着人冲了过来,双方在缝隙口展开激战。松井趁机被另一个卫兵拖着,连滚带爬地钻出了缝隙,朝着谷外狂奔,大腿上的伤口在地上拖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剩下的日军失去了指挥,更加混乱,被游击队员们分割包围,一个个被消灭。太阳落山时,山谷里终于安静下来,只剩下日军的尸体和散落的武器。
队员们从山壁上跳下来,兴奋地清点战果。
“队长,一共打死鬼子七十多个,缴获重机枪一挺,掷弹筒两个,步枪五十多支!”柱子跑过来报告,脸上沾着血污,笑得合不拢嘴。
张天远也走了过来,手里提着松井掉落的指挥刀:“可惜让松井跑了,不过他受了重伤,估计一时半会儿缓不过来。”
曹兴国看着山谷里的狼藉,又看了看夕阳下队员们疲惫却兴奋的脸,沉声道:“跑了就跑了,早晚还能再收拾他。今天这仗,打出了咱大青山游击队的威风!让鬼子知道,咱麻雀战的厉害!”
李勇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伤亡怎么样?”
“咱牺牲了三个弟兄,伤了七个,都是皮外伤。”曹兴国的声音低沉了些,“把牺牲的弟兄好好安葬,受伤的带回驻地医治。”
队员们开始清理战场,收集武器弹药。远处的山林里,松井被卫兵搀扶着,一瘸一拐地往据点逃,大腿上的伤口疼得他几乎晕厥,心里却充满了恐惧和不甘。
“土八路……曹兴国……”他咬着牙,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我还会回来的……”
狼牙谷里,曹兴国望着松井逃跑的方向,举起了步枪,对着天空放了一枪。
“弟兄们,”他高声道,“收拾好东西,回驻地!下次松井再来,咱还在这儿等着他!”
“好!”队员们齐声应道,声音在山谷里久久回荡。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也照亮了他们眼里更加坚定的斗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