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莱尔在一圈同情怜悯的目光中度过了一整个白天，感觉自己快要麻木了。
梅林啊，他真没想到，学生也就算了，为什么这些教授们看自己都跟看圣芒戈重症患者一样。
他从来没听过麦格教授那样温和，柔声细语地对自己讲话，而且还毫不讲理地给自己加了十分。
天知道，自从自己在课堂上的优异表现之后，教授们已经很少给自己加分了，因为惊喜太多就不觉得惊喜了。
还有弗利维教授，今天虽然没有一年级的课程，但在五年级的魔咒课上，他大发雄威，小小的身子把奎恩托尔训得抬不起头，最后竟然哭着跑回了格兰芬多塔楼。
昨晚的当事人之一，比尔带着米利安过来，一大一小两个格兰芬多身上有着同样的英勇和正义，他们无法容忍奎恩托尔这样的小人，也对杰莱尔报以浓浓的歉意。
“杰莱尔很抱歉，你明明跟我说过，可我直到事情结束才发现他们不在，我……”
比尔英俊的脸上满是愧疚，红头发都暗淡了些。
“不，比尔，这不能怪你，相反，我很感激你凌晨去麦格教授那里，如果我真的被他们做了什么，你会救了我的。”
杰莱尔很真诚地回应，因为他只是浅浅挖了个坑，没指望比尔做什么，他原本只是把比尔当做一个预防手段。
格兰芬多老大哥、勇猛无畏的魁地奇队长米利安是带着别人的歉意过来的。
“威廉托我跟你说声对不起，他作为级长没能管好学院里的学生，昨日的处罚下来后，他一直在盯着莱恩……奎恩托尔，所以无法当面向你道歉。”
杰莱尔惊呆了，赶紧疯狂摇头拒绝，说道：
“不不不，千万别，加文级长太客气了，事情没发生的时候谁知道他们会做什么，请转告加文级长，不要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米利安被杰莱尔的样子逗笑了，说他会转告威廉的。
送别两个好朋友，杰莱尔转身往地窖走去，准备迎接批评。
“愚蠢的做法！”
刚一开门，杰莱尔尊敬的教授就给了自家弟子这样一个充满恼怒和鄙夷的评价，
“漏洞百出，优柔寡断，哼！”
“什么，教授，我不太明白？”杰莱尔还想挣扎一下，无辜问道。
“哈，亲身闯入格兰芬多探听消息，半夜赴约，恐吓，假死，挑逗，演戏，玩了这么多把戏，最后也没有开除，依然留在霍格沃茨，你图什么？”
斯内普教授虽然猜不到具体手段，但好歹也是跟劫道者斗智斗勇七年的人，后面还跟随黑魔王见了不少脏事，这种一眼就能被看透的小儿科，瞒不了他。
他不介意自己的弟子有手段，但他不愿意见到欺负自己弟子的人最后近乎平安无事，这岂不是显得他很没用！
大致明白斯内普教授意思的杰莱尔耷拉下脸，不情不愿地问：
“后面几项可以靠猜，但是教授，你怎么知道我去了格兰芬多塔楼？”
斯内普教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嘲讽道：
“哈，尊贵的一年级巫师，是不是忘了学校有画像，对于教授和校长，他们可不会说谎。”
哦，糟糕，自己忘了画像了。
斯内普教授看到杰莱尔一脸懊恼的模样又是没忍住冷哼了一声。
以前也没这么傻啊，难道是自己教导有问题？
不，肯定不是。
刚收学徒没多久的斯内普教授坚决不背这个黑锅。
一切都是阿不思的错！
杰莱尔也在懊恼。
两个世界的生存环境不一样，导致他把学生比斗这件事看得太轻了，以为不会惊动教授们，产生这么大影响。
是他犯蠢了。
解决心中的困惑，杰莱尔回归正题，正色道：
“教授，只是开除奎恩托尔太便宜他了，在他见我第一面就想对我用粉碎咒的时候，我就已经安排好了他的结局。”
斯内普教授抬抬下巴，示意杰莱尔继续说。
“只要一点点放大他情绪的东西，稍加引导，就会让他全身魔力沸腾，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从而对我痛下杀手。”
“等他震惊地发现我活得好好的，情绪剧烈波动之下魔力循环就会变得晦涩，魔力运转越来越艰难。”
“最后，他会成为霍格沃茨学校里第一个魔力消失的哑炮。”
“太麻烦了，一瓶魔药下去照样可以达到同样效果。”
斯内普教授还是很不满，有快速方法为什么要慢慢来。
“那样指向性太明显了。”
“我都能猜出来的事情，你以为麦格教授和邓布利多校长看不出来？难道现在指向性不明显？”
“证据呢？”
杰莱尔反问，脸上带着有恃无恐，
“现场没有我的痕迹，脚印血迹都没有，也没有魔药，我本人更是全程在别人视线里，除了画像能证明我进入过格兰芬多塔楼，谁还能找到我的不对。”
“就算是对梅林发誓，我都可以说我一直待在拉文克劳，没有出现在禁林。”
“猜测又如何，他们只是因为我是约战的当事人才怀疑到我头上，但事实上有一丁点证据吗，我虽然在魔药上天赋高，但不代表一年级的我可以跟三个五年级对抗，不是吗？”
斯内普教授沉默了。
巫师是不能随便对梅林发誓的，魔法会为誓言保驾护航，历史上任何一个违背梅林誓言的巫师，下场都极其凄惨。
“你确定他会变成哑炮？”斯内普教授最终只问了这一个问题。
“当然，”
杰莱尔信誓旦旦，
“最晚一个月，教授你或许会在期末考试现场，见证这一幕。”
“很好，我拭目以待。”
……
魔药办公室陷入了沉默，斯内普教授不说话，只是一味抱臂低头思索，杰莱尔也不敢打扰他，想要做些什么。
可往常的魔药操作台上干干净净，没有任何东西，他又有些犹豫。
“杰莱尔，”斯内普教授沉吟着开口，
“你不好奇吗，我是说……我对奎恩托尔说，如果他是黑魔王，我可以向他鞠躬？”
凌晨在校长室，斯内普教授气极之下忘了掩饰他的身份。
但他后来发现不对，因为杰莱尔很敏锐，或许能从这句话中发现不对。
一个正常巫师不会随便说这种话，能说这种话的，也不是什么正常巫师。
杰莱尔恍然，原来是因为这件事。
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不能说他看过原着知道你的一切，所以从没害怕过。
要是这么说了，斯内普教授可能会立刻给自己一个大瓜吃吧。
没听到回答，而是看见杰莱尔的头顶，斯内普教授心中苦涩一笑。
可能他这样的人，生来就不该和其他人有亲密的关系。
莉莉是，杰莱尔也是。
或许他还是太过草率了。
“教授……”
一片寂静中，杰莱尔终于开口，神色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