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地奇和魔药，你只能选择一个。”
斯内普教授冷淡的声音响起，杰莱尔瞬间头皮发麻，因为他听出了斯内普教授话语里对自己的不满和疏离。
意思很明显，杰莱尔要是选了魁地奇，那么两人的师徒名分到此为止，斯内普教授绝对不会吝啬放一个学生自由。
没想到斯内普教授对于杰莱尔打魁地奇这件事这么反感。
想都没想，杰莱尔脱口而出：
“魔药，当然是魔药！”
此话一出，杰莱尔心中也只能对莫吉托队长暗暗道歉，没办法，谁让魁地奇只是个娱乐活动，而魔药关乎他的性命。
斯内普教授好像一点都不惊讶杰莱尔的选择，眼皮子都没动，继续说道：
“我对学徒要求很高，也很看重，但不代表我必须要有学徒，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
陈述句，不是疑问句。
杰莱尔再次小鸡啄米式疯狂点头：
“明白，明白，以后我一定以魔药为最重要的事，除课堂学习外其余任何事都要排在魔药学习之后。”
在斯内普教授犹如实质般的目光中，杰莱尔亚历山大，生怕大好机会被自己作没了，腰板挺直，直视教授，给他展示自己清澈见底的眼睛。
见他这样，斯内普教授觉得有点好笑，心里也放松了下来。
微微摇头，斯内普教授缓和面容，对着杰莱尔伸出手说道：
“拿来吧。”
嗯？
杰莱尔疑惑。
拿来什么？
斯内普教授：……
见不得自家学徒的蠢样子，斯内普教授一挥手，杰莱尔手中依旧攥着的魁地奇申请表径直飞到他手里。
杰莱尔这才发现，刚刚从莫吉托队长那里结果的申请表，竟然一直被他拿在手上，忘记揣兜里了。
这下遭了，杰莱尔尴尬地低头，不敢看斯内普教授的表情。
由于太过激动，莫吉托队长早就把一切信息都写好了，就等杰莱尔签字，刚刚羊皮纸一闪而过，杰莱尔好像看见了“我很乐意……”几个字。
梅林啊，那不是我的想法。
教授明鉴！
杰莱尔低头等待，可他没听到斯内普教授的怒骂，反而是一张签好字的申请表轻飘飘落回他手里。
杰莱尔仔细一看，斯内普教授已经代替自己在申请表上签了字，不由得惊讶抬头望去。
“我不喜欢我的学徒因为其他事情分心，但我也不会阻止你享受生活，在你毕业前，你都可以做你想做的事，但是毕业后，我会对你有不一样的要求。”
斯内普教授没有嘲讽，没有生气，反而神态平和地说出了这番话。
这让杰莱尔有些意外。
他以为斯内普教授会对自己非常严格，掌控欲强，嘴毒还不讲道理。
他都已经做好准备面对一只老蝙蝠成精的教授了。
为什么……
哦。
杰莱尔很快明白。
他又被曾经的电影给误导了。
那个嘴毒、不讲理又气人的大蝙蝠，是经受了霍格沃茨学生十年折磨的资深教授。
以斯内普教授的天赋，他不懂学渣的世界，但看得懂他们的愚蠢，可碍于教授的身份不能动手只能动嘴，偏偏也不能嘲讽太厉害。
每年都要教一大批堪比巨怪的曼德拉草，打不得骂不得，开除也不行，一番苦心还不被人理解。
十几年，感性与理性疯狂拉扯，想死又不能死，还得天天看着可恶的老波特和深爱的莉莉在他眼前同时晃来晃去。
这事搁谁身上谁都得变成神经病。
所以回到现在，斯内普教授还没体会到当老师的艰难，这可真是……
杰莱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很早就听朋友说过，斯内普教授虽然嘴毒，但心思细腻，内心有一片温柔的地方，留给他认可的人。
而他之前还在庆幸，穿越到这个时间点，他能平安度过上学的七年。
现在想想，能遇到心中还留存几分善意的斯内普教授，也该值得庆幸。
看见杰莱尔脸上的感动，斯内普教授失笑，果然还是个孩子。
抬手，干燥温暖的大手轻轻按了按杰莱尔的头顶，斯内普教授眼里流露出细微的怀念和渴望，轻声安抚道：
“别想太多，霍格沃茨是巫师们成年前最后的乐园，它会给你留下人生最美好的回忆，你需要这些。”
“我想，你不会因为魁地奇这点小事就跟不上我的教导吧？”
说到最后，斯内普教授竟然打趣杰莱尔。
“不会，当然不会！”杰莱尔眼睛亮晶晶，咧开嘴笑了。
一时间，魔药办公室的气氛顿时变得温馨轻松。
“好好学，只要你想，我会把我所有的都教给你。”
细不可闻的声音，轻轻从杰莱尔头顶响起，像一阵风一样，带着某种情绪消散在空中。
回到拉文克劳塔楼，把申请表交给莫吉托队长，没管他兴高采烈的模样，杰莱尔走进宿舍，正常洗漱完躺到床上。
直到帷幔垂下，小小的空间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杰莱尔才深深吐了口气。
完了，他感觉，他被当成斯内普教授的救赎了。
因为自己淋过雨，所以要为别人撑起伞。
这是很多华国年轻人的想法。
而刚刚在魔药办公室，注意到斯内普教授眼底的情绪，听到最后斯内普教授托孤一般的话，杰莱尔突然感觉到了同样的情绪。
好像只要自己过得好，斯内普教授就满足了一样。
杰莱尔抬起手用手臂挡住眼睛，深呼吸，心头杂念丛生。
怎么办，教授是不是依旧打算去死。
上学期末，杰莱尔故意用血液试探斯内普教授。
一方面是想要试探斯内普教授对自己的态度。
结果很好，斯内普教授丝毫没有用血液将自己灵魂和他绑定的想法，反而为自己的无知而震怒，还履行了导师的职责，保护起了他的血。
而另一方面，杰莱尔心中也有猜测。
斯内普教授不同意用血液，是不是担心日后伏地魔卷土重来，会从灵魂的链接上发现自己。
他怕自己也被卷入伏地魔与魔法界的斗争中。
到时候，不仅杰莱尔会因为自身优秀的魔药天赋和成就，被伏地魔强行收入麾下，还会因为二者之间的师徒契约，逼迫杰莱尔去做自己不愿做的事。
就和斯内普教授曾经一样。
今晚，杰莱尔又发现另一个情况。
斯内普教授恐怕早已心存死志，在必死的结局下，他反而更怕杰莱尔受到契约的反噬，所以，低一级的契约条件更符合他的想法。
师徒双方未进行灵魂绑定的情况下，只要导师认可学徒，承认出师，两者的契约便会立即取消。
斯内普教授是时刻准备着，牺牲自己，保全杰莱尔。
他不打算活着，所以想把一切都教给自己，也想让自己拥有斯内普教授本人不曾拥有却无比渴望的、美好的霍格沃茨生活。
想明白这些，杰莱尔眼眶发酸，衣袖被濡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