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放下帐幔退到殿角后,苏清婉侧躺着,听着殿内静得只剩下自己的呼吸声,心里那股想查探标记的念头愈发强烈。
她悄悄抬眼,看向殿角的宫女,见对方正低头站着,似乎在走神,便清了清嗓子,
声音轻柔却带着几分不容置疑:“我有些乏了,想独自歇会儿,你先下去吧,有需要我再叫你。”
宫女愣了一下,
连忙躬身应道:“是,姑娘,奴婢就在殿外候着,您有事随时吩咐。”
说完,便轻手轻脚地退出了殿内,还贴心地带上了殿门。
殿门关上的瞬间,苏清婉立刻坐起身,眉头紧锁
—— 刚才萧夜宸只说箭上有标记,却没说是什么标记,这话说一半,简直要把人急死!
万一那标记和域王有关,等暗卫查到,她根本来不及反应。
“不行,我得找机会去他书房瞧瞧,那到底是个什么标记。” 苏清婉咬了咬唇,在心里暗暗打定主意。
可转念一想,书房守卫森严,她手臂还有伤,怎么才能悄无声息地进去?
一时间,又陷入了纠结。
纠结了好一会儿,困意渐渐袭来,苏清婉才重新躺下,
心里想着等伤好一些,再找机会行动,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宫女便轻手轻脚地走进殿内,见苏清婉还在睡,便先去准备热水和早膳。
等日上三竿时,
宫女才轻声叫醒苏清婉:“姑娘,该起了,太医说今日要给您换药,奴婢也给您准备了早膳。”
苏清婉伸了个懒腰,左臂传来轻微的刺痛,她慢慢坐起身,由着宫女帮她洗漱、换药。
换完药后,宫女又为她梳理头发,简单挽了个发髻,插上一支素雅的玉簪。
“姑娘,您现在住的是养心殿,皇上特意吩咐,让您在这里安心养伤。”
宫女一边梳理头发,一边轻声说道。
苏清婉点点头,心里却有些复杂
—— 住在养心殿确实比住在其他地方安全
很快,早膳被端了上来,摆放在殿内的小桌上,有清淡的粥品、精致的点心,还有几样小菜,都是太医叮嘱适合她吃的。
苏清婉刚拿起勺子,准备喝粥,就听到殿外传来太监尖细的声音:“太后驾到 ——”
“太后?” 苏清婉手里的勺子猛地一顿,心里咯噔一下,
—— 太后来干什么?是专门来看她的,还是有别的事?
不知道这位太后是什么性子。
没等她多想,太后便带着一群宫女太监走进了殿内,一身明黄色的宫装,头戴凤冠,气质威严,让人不敢直视。
苏清婉和宫女连忙起身,对着太后行礼:“参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后抬了抬手,声音平淡:“免礼吧。” 说着,目光便落在了苏清婉身上,上下打量着她
—— 这姑娘长得清秀可人,眉眼间透着几分灵气,听说还为宸儿挡了一箭,再看她的身形,也是个能生养的好苗子,倒也配得上宸儿。
打量了片刻,太后才开口,语气比刚才温和了些:“你手臂还有伤,不用站着了,坐下吧。”
苏清婉依言坐下,手指下意识地攥着裙摆,能清晰感受到太后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带着几分审视,却并无明显的敌意。
太后往前挪了挪座椅,视线从苏清婉的眉眼扫到下颌,
缓缓开口:“瞧着倒是个周正的姑娘,眉眼干净,不像是心思复杂的。”
她顿了顿,话锋一转,“你是从哪里来的?家里还有什么人?”
这看似寻常的问话,实则是在打探苏清婉的底细
—— 太后深知宫中人事复杂,儿子突然带回一个女子,她必须弄清楚对方的来路。
苏清婉心里早有准备,听到问题后,
语气平静地回道:“回太后,民女来自南楚,家中父母早年过世,如今只剩一个妹妹,由同乡照看着。”
她说的半真半假,既隐瞒了与域王的牵扯,也没编造过多谎言,免得日后被拆穿。
“南楚?” 太后挑了挑眉,
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南楚与我大启向来交好,民风也淳朴,倒也算是个好地方。”
她暗自点头,至少不是那些从风月场所来的女子,
背景简单些,也少些麻烦,“这么说,你在天启城是孤身一人?”
“是。” 苏清婉轻声应道,垂下眼帘,掩去眼底的情绪。
太后又问:“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民女苏清婉,今年十九岁。” 苏清婉
一一作答,声音平稳,没有丝毫慌乱。
太后看着她坦诚的模样,心里对她的印象又好了几分
—— 比起那些说话吞吞吐吐、藏着掖着的女子,这苏清婉倒显得实在。
她话锋再转,目光变得锐利了些,
直接问道:“我听说皇儿前阵子离宫半月有余,这段日子,你一直和他在一起?”
这话问得直白,没有丝毫绕弯子,苏清婉心里咯噔一下,知道太后是在确认她与萧夜宸的关系深浅。
她没有犹豫,抬头迎上太后的目光,
轻声回道:“是,民女与皇上在宫外相识,这段日子确实一直相伴。”
太后听到回答,沉默了片刻,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似乎在思索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