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草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白皇光果着身子，弯腰抱起蹭着他脚踝的小猪仔，看向爱信光：“那个太监一定带着光明珠回首都皇宫了，他要拿珠子给皇上治瘟疫，我们必须去皇宫截住他。”
爱信光正低头踢着路边的小石子，闻言猛地抬起头，眼里满是抗拒：“我为什么要去皇宫？那里全是坏人，还有大炮和飞剑，我只是个连猪都喂不好的小女孩，去了也是送死。”
她的胳膊还缠着白皇用草药和布条做的简单包扎，一动就牵扯着伤口，疼得她皱了皱眉。
白皇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她。
阳光落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将他挺拔的身影拉得很长，高大威猛的身躯挡去了大半晨光，却没给人压迫感，反而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你不是普通的小女孩。”他的声音低沉而认真，“你是光明珠选中的人，是阳光神都未来的帝王，你必须把光明珠带回神都旧址，那是你的使命。”
“使命？”爱信光嗤笑一声，眼底闪过一丝自嘲。
“我连自己都护不住，还护得住什么神都？我爹娘死在战乱里，外婆被官员欺负，我就是个没人要的孤儿，光明珠选我，一定是选错了。”
两人并肩往森林外走，白皇的步伐很大，却刻意放慢了速度等着她。
爱信光看着他宽阔的背影，那背影挺拔如松，肌肉线条在晨光下若隐若现，明明是能让人安心的存在，却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疲惫。
她忍不住问：“你不是神仙吗？既然要去皇宫，干嘛不直接飞过去？飞得快，还不用走这么多路。”
白皇的脚步顿了顿，声音轻了些：“我之前为了护你，法力消耗太多，光体都差点溃散，现在能维持人形就不错了，暂时飞不起来。”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长发，那动作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无奈，“等养些时日，或许能恢复几分。”
爱信光没再说话，心里却泛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原来神仙也会累，也会有做不到的事。她踢着石子往前走，走了好一会儿，才小声问：“白皇，你说……为什么光明珠会选我？三界那么多厉害的人，它偏偏落在我手里，我连法术都不会，连太狗都打不过。”
白皇低头看她，阳光从枝叶间漏下来，落在她沾满泥土却依旧亮晶晶的眼睛里。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道：“一切都有定数。”
“定数？”
“嗯。”他轻轻点头，抱着小猪仔的手臂紧了紧，“光明珠认主，从不在乎出身，只看心性。它选中你，或许是因为你心里的光，比很多所谓的神仙都要亮。”
他顿了顿，补充道，“你护小猪仔时的勇，护我时的倔，还有面对太狗时，宁愿自己受伤也不肯低头的硬气，这些都是别人没有的。”
爱信光愣住了，低头看着自己缠着绷带的胳膊，那里还在隐隐作痛，可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暖暖的。
她抬头看向白皇的背影，突然觉得这一路或许没那么难走——至少，她不是一个人了。
森林外的路渐渐开阔起来，远处隐约能看到官道的影子。
白皇回头冲她笑了笑，那笑容在晨光里格外耀眼：“走吧，去皇宫。不是为了谁的使命，就当……去把属于你的东西拿回来。”
爱信光咬了咬唇，用力点头，小跑着跟上他的脚步。
小猪仔在白皇怀里“哼哼”地叫着，像是在为她加油。阳光正好，前路虽远，却仿佛有了可以期待的方向。
林间的风带着草木的清香，拂过两人的发梢。
白皇低头看着爱信光，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他深邃的眼眸里，映出几分认真：“光明珠既然选择了你，你们之间就有了无形的联系，你们的力量本就是同源的。”
他顿了顿，放慢脚步，让她能跟上自己的节奏：“你强大，它便随之愈发璀璨，力量也会跟着增长；若是你暂时弱小，它便会倒灌自身的力量护你，就像上次在地牢，它替你挡住太狗的热水那样。”
爱信光听得一脸茫然，抬手摸了摸胸口那道淡金色的印记，那里暖暖的，却没什么特别的感觉：“那是什么意思？我还是不太懂……它的力量和我的力量，怎么会连在一起呢？”
“意思就是，”白皇耐心解释，声音像林间的溪流般温和，“你现在没有法力，也不会武功，它便一直维持着本身的力量，默默护着你；等你日后修为渐长，能掌控自身的力量了，它也会跟着你的成长变得更强。这便是仙器认主的原理，同生共息，相辅相成。”
爱信光眨了眨眼，心里涌起一丝期待，又有些忐忑：“那……我该怎么使用它的力量？我现在除了觉得它暖暖的，什么感觉都没有啊。有没有什么口诀，或者方法？”
白皇摇了摇头，唇边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没有固定的方法，你要自己去悟。”
“悟？”爱信光皱起小眉头，像是听到了什么难懂的词，“悟是什么东西？是像外婆说的，对着月亮发呆吗？”
白皇被她逗笑了，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指尖的温度带着让人安心的暖意：“我也说不清。”
他望着远处的山林，语气里带着几分缥缈，“法器与主人之间的感应，本就玄之又玄，像是心里突然亮起的灯，又像是顺水推舟的自然，只能靠你自己去感受。”
爱信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低头踢着脚下的小石子，心里却默默记下了“悟”这个字。
两人又走了一阵，林间的路渐渐崎岖起来，爱信光的脚步越来越慢，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
她停下脚步，揉了揉发酸的小腿，带着哭腔问：“还要走多远啊？我的腿都快断了……”
白皇回头看她，见她小脸涨得通红，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黏在皮肤上，像只累坏了的小兽。
他放缓语气，指了指旁边一条被藤蔓遮掩的小径：“我们不能走官道，太容易被官兵发现。走这条小路，虽然难走些，却能避开耳目，更安全。”
他走上前，伸手拨开挡路的藤蔓，露出后面蜿蜒的小径：“再坚持一下，前面有片竹林，我们可以在那里歇歇脚，我去给你摘些野果。”
爱信光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在藤蔓间穿梭，心里的委屈突然就淡了些。
她咬了咬唇，提起裙摆跟上他的脚步，小声嘟囔：“好吧……不过说好了，到了竹林一定要休息很久很久。”
白皇回头冲她笑了笑，那笑容在斑驳的光影里格外明亮：“好，听你的。”
阳光透过枝叶，在小径上投下晃动的光斑，两人的身影一高一矮，伴着林间的鸟鸣和风吹叶动的声响，慢慢往前走去。
爱信光偶尔会抬头看看白皇光果的背影，看着他随手拨开挡路的荆棘，心里忽然觉得，就算路再远再难走，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