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言？行者？”
苏临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捏得发白，连胳膊的疼都忘了——这地侏部落居然藏着跟“白银光辉”有关的预言？莫安也皱着眉，眼神扫过老地侏，又落回苏临身上，手不自觉地摸了摸下巴，显然也惊到了。
“老……老人家，您慢点说，到底是啥预言？”苏临往前凑了半步，声音压得有点急，生怕漏了一个字。
老地侏咳了两声，扶着拐杖晃了晃，显然刚才说通用语费了不少劲，喘着气摆了摆手：“进……进洞说……里面……有圣物……”
几人跟着老地侏往洞穴里走，越往里越宽敞，墙壁上嵌着不少荧光苔藓，绿光晃得人眼晕，还有些拳头大的矿石，闪着细碎的银光，把路照得勉强能看清。空气里的味儿也变了，土腥气裹着陈年老灰的味，吸进去有点呛人，还带着股说不出的厚重感，像走进了老坟头。
走了约莫百十米，前面豁然开朗——是个圆形石室，顶子很高，得仰着头看。石室正中央，立着个半人高的祭坛，用白色石头垒的，石头泛着冷光，缝隙里还嵌着细小的荧光颗粒，看着就不一般。而祭坛上，没放神像，就摆着块拳头大的晶石——通体晶莹剔透，跟水晶似的，里面却裹着团银色的星云，慢悠悠地转着，像活的！
苏临刚看到这晶石，体内的银辉突然跟疯了似的，顺着血管往心口窜，心口发闷，差点没忍住哼出声！一股特别亲近的感觉从骨头缝里冒出来，连胳膊上骨裂的疼都轻了点——这晶石里的力量，跟颜如玉的“秩序”之力是同源的！甚至更老、更纯！
“这是……圣石！”老地侏走到祭坛前，先对着晶石鞠了三个躬，拐杖在地上戳了三下，动作恭敬得不行，然后转过身，浑浊的眼睛亮了点，看着苏临，语气里全是虔诚：“部落……守了它……好多代……就等……预言里的人……”
他说着，又开始磕磕绊绊地讲预言，手还不停比划：“很久……很久以前……天跟被撕了个大口子似的……黑……黑暗跟潮水似的涌进来，吞村子、吞山、吞一切活物……”
“然后……伟大的……白银之主……来了！”老地侏抬手往上举，又猛地往下压，“浑身裹着能亮瞎眼的白银光，一手撑着天，一手压着黑暗，最后……把自己化成光，封了那个口子……”
“祂走之前说……等星星归位、日子熬够了，身上带白银光的……行者会来，带我们找……起源之地，把最后一点黑暗……清了！”
老地侏指着祭坛上的晶石，又指着苏临的胸口，声音都抖了：“你身上的光……跟圣石一样！你……就是行者！”
苏临听得攥着拳头，指节发白，脑子里跟炸了锅似的——这“白银之主”，肯定就是“白银誓约”的源头！那块晶石，就是祂留下的力量碎片！自己因为有颜如玉的誓约之力，才被认成了行者！这简直是想啥来啥，瞌睡了就有人递枕头！
莫安也摸了摸下巴，眼神扫过晶石又落回苏临身上：“照这么说，‘起源之地’不是随便找的？得靠这晶石指引？”他转向老地侏，“老人家，预言里没说咋去起源之地吗？有啥记号没？”
老地侏摇了摇头，脸上露出愧疚，抓了抓花白的胡子：“没……没了……老祖宗传下来的就这些，只说……行者来了，圣石会指方向……”他指了指晶石，“它……会帮你……”
苏临深吸一口气，脚步有点发沉但没犹豫，在莫安和地侏们紧张的注视下，一步步走到祭坛前。地侏们都屏住了呼吸，有的攥着拳头，有的睁大眼睛，连老地侏都往前凑了半步。
苏临伸出手，指尖快碰到晶石时，体内的银辉“嗡”一下炸了，顺着指尖往外冒。下一秒，他的指尖终于碰到了晶石——
“嗡！！！”
白光猛地从晶石里爆出来，刺得人睁不开眼，整个石室亮得跟白天似的！一股又纯又暖的力量顺着指尖灌进来，像温水浇在干柴上，苏临浑身的细胞都在“嗷嗷”叫！
原本微弱的银辉瞬间变成火苗，顺着经脉往全身冲，骨裂的地方酥酥麻麻的，疼劲儿退得飞快，胳膊能微微用力了；内腑的震荡也被这股力量裹住，胸口的闷疼一下就散了；连那颗快碎了的本命星核碎片，都被这股银光包起来，上面的裂纹肉眼可见地往回收，跟有东西在慢慢舔似的，虽然还没完全好，但至少不晃了，还透着点生气！
苏临的气息蹭蹭往上涨，从之前的虚浮慢慢变稳，最后停在了c级初阶，身上的银光越来越亮，连头发丝都裹着层淡光！
同时，一段段画面“砸”进他的脑子里，跟放电影似的——
他看到了无边无际的星空，星星多得能压下来，然后天突然裂了，黑色的雾涌出来，里面全是尖叫的黑影；接着，一个浑身裹着白银光的身影站在星空下，太高了，抬头都看不到顶，祂一手撑着裂开的天，一手抓着黑雾，打得天崩地裂；最后，祂叹了口气，身体化成亿万道银光，把黑雾封在了裂口里，还把几块亮晶晶的石头往不同方向扔，其中一块就坠向了这片废土，被一群矮个子地侏捡了回去……
最关键的是，画面最后，一条光道慢慢显出来——顺着山脉的走向，绕着几块奇形怪状的石头，尽头裹着混沌雾，雾里能看到点古老的石头尖，像座遗址！
这是……起源之地的路！
苏临正沉浸在这些画面里，突然，腰间“嗡”一下发烫——是那个装着混乱之种的黑色盒子！
盒子震得跟揣了个小马达似的，灰黑色的气从盒子缝里冒出来，缠上苏临的胳膊，皮肤瞬间发凉，还带着股腥味儿！这股黑气一出来，祭坛上的晶石突然变了脸，白光一下变得凌厉，跟被惹毛了似的，往黑气上压过去，“滋滋”响，黑气被烧得缩了缩，盒子震得更凶了！
“不好！”莫安脸色骤变，脚往后蹬了半步，手摸向腰间的短刀，就要冲过来。
苏临却猛地睁开眼，左眼裹着银光，右眼却冒着点黑气，脑子里像有俩声音在吵——一个让他抓着银光把黑气赶出去，一个让他跟着黑气沉下去！意识像被撕成了两半，疼得他额头冒冷汗，牙咬得“咯吱”响！
“不能……排斥……得平衡……”
一个念头突然蹦出来，跟有人在他耳边说似的。苏临咬着牙，强行压下疼，调动体内刚壮大的银光——不是去撞黑气，而是化成细细的银线，绕着黑气转，像在哄小孩似的。
同时，他试着勾黑气里那股“安安静静、啥都不动”的死寂劲儿，往银光里那股“活过来、长起来”的生机上凑。刚一碰，“嗡”一下，脑子里疼得像被扎了针，黑气和银光都炸了，差点把他的经脉撑破！
“给我……融！”
苏临低吼一声，精神力全放出去，逼着两股气绕着自己的意识转圈圈。一开始，银光追着黑气炸，黑气躲着银光跑，圈子转得歪歪扭扭；后来，苏临咬着牙不松劲，银线慢慢缠上黑气，黑气也没那么凶了，圈子越转越稳，最后变成了个黑白混在一起的漩涡，不打架了，反而透着股奇怪的和谐！
虽然还是有点晃，随时可能散，但至少稳住了！
随着这股平衡，晶石的白光也软了下来，不再追着黑气烧，反而往苏临身上送了点暖乎乎的力量；腰间的盒子也不震了，黑气缩回去，安安静静的，像睡着了。
苏临松了口气，后背全是汗，他收回手，晶石的白光也慢慢收了回去，只剩点淡光裹着。他活动了下胳膊，不疼了，握拳头能用上劲；摸了摸胸口，内腑也不闷了，气息稳得很——伤势好了七七八八，还突破到了c级初阶，而且这力量又有秩序又有混乱，跟别人的都不一样！
更重要的是，脑子里那条去起源之地的路，清清楚楚的，连哪块石头该拐弯都记得！
苏临转过身，看向一脸惊讶的莫安和满眼敬畏的老地侏，深吸一口气，声音虽然有点哑但特别稳，眼神亮得吓人：
“我知道咋去起源之地了。”
老地侏“扑通”一下跪了下来，对着苏临磕了个响头，其他地侏也跟着跪，“吱吱”叫着，声音里全是感激；莫安走过来，拍了拍苏临的肩膀，咧嘴笑了：“行啊你，没白挨那顿揍，这下咱们终于有方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