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珑神色尴尬站在房内。
先前到了林宅,因为只有赶车的仆人,魏家哥俩和菜鸡耗子都是咬牙相互搀着进了房。
林安平在仆人搀扶下,龇牙咧嘴一步三停趴到了床上。
但现在几人都要上药,特别是林安平,胳膊上的箭伤要重新处理,还有屁股..
宋玉珑走出房门,“你知道国公府吧?”
“小的知道,”赶车仆人点头。
“你现在去国公府一趟,找小公爷黄元江。”
“就跟他说林安平受伤了,让他多带几个仆人过来。”
宋玉珑眼下能找的也只有黄元江了。
秦王府的人她倒是也能用,关键怕传了出去影响到二哥。
黄元江原本就是禁足,后又带妹妹私自外出,就被看管的更严,到现在还不知林安平之事。
待秦王府的仆人找到他,说出林安平受伤之后,他顿时怒不可遏。
顾不得还在书房的老爷子,领着鲁豹就强出了国公府大门。
一路人详问了仆人林安平受伤之事,得知林安平杀了胡玉,也不免有些震惊。
震惊过后就是满肚子怒气,想着胡玉已死,事又因云春坊而起,又把怒火转移到云春坊上面。
结果仆人告知他,云春坊老鸨已经被兆尹处斩,连带十几个云春坊恶仆。
气的黄元江有火无处发,让鲁豹回头打探一下云春坊幕后之人是谁。
到了林宅,见到趴在床上的林安平,屁股血肉模糊,胳膊上还缠着白布,白布上的血色已变的暗红。
黄元江又心疼又生气,心疼自家兄弟遭罪,生气是生自己的气。
“都怪为兄,他娘的,小爷就应该跟你住在一起,”黄元江坐到床沿,“你放心,小爷回头非烧了云春坊不可。”
“兄长莫要冲动,”林安平无奈劝道,他知黄元江真能干出这事,“兄弟只是挨了板子,总比胡玉和那老鸨等人强了许多。”
“休养几天就没事了。”
“行行行,等你伤好了再说。”
黄元江吩咐鲁豹将来时购买的金疮药取出,伸手就要去脱林安平的裤子。
“咳咳、”鲁豹急忙咳嗽了两声。
“干甚?!”黄元江回头瞪了他一眼。
恰好看到脸色微红的宋玉珑,当即也是反应过来,神色有些尴尬。
“那啥,七公主,咱要给兄弟上药..”
宋玉珑瞪了他一眼,这才转身出了房间。
“兄弟啊,七公主咋在这呢?”黄元江边脱裤子边开口,“兄弟别说,你挺白的。”
林安平脸一黑,“兄长只管上药,别瞎看。”
“瞧你这话说的,咱看咋了?都是大老爷们,你才多大一点,自卑了?”
林安平闭上眼,紧闭嘴巴,他不想说话。
“你说...七公主是不是对你有什么想法?”
黄元江将金疮药洒在林安平伤口上,林安平吃痛身子绷紧,咬着后槽牙闷哼一声。
“要真是如此的话,那咱妹妹可咋办?”
“你都不知道,自打咱两个妹妹上次见到你后,回去就害了相思病,天天缠着咱带她们来寻你。”
林安平额头上全是细密汗珠,疼的龇牙咧嘴,压根没听清黄元江在叨咕什么。
“要不这样,”黄元江手拿金疮药瓶,另一只手挠了挠头,“七公主真要喜欢你,咱不跟她抢,将来咱两个妹妹做偏房咋样?”
“咱妹妹你也见过,壮实着呢,看家护院,能生儿子,你打着灯笼都不好找,咋样?”
林安平此刻已经疼的昏昏欲睡,哪有力气搭理他。
“啪!”黄元江一巴掌拍在林安平屁股上,“咱跟你说话呢。”
“嗷呜!嘶..嘶嘶...坏坏坏....”
这一巴掌直接让林安平灵魂出窍,强忍紧闭的嘴巴,再也忍不住叫出了声。
“对不住、对不住、兄弟不疼、不疼,他娘的!咱一时忘了。”
黄元江也被吓坏了,手足无措,又是拍打林安平后背,又是摸着他头。
“不罗不罗毛,小孩吓不着...”
林安平冲他龇牙翻了一个白眼,这都哪跟哪...
门外的宋玉珑听到林安平惨叫,差点没忍住推门进去。
站在门外来回踱步,嘴里嘟囔着,“笨!五大三粗,毛手毛脚...”
入夜时分,林安平几人全都上好了药,也吃了晚饭,此刻皆已睡下。
因为太晚宫门就关了,所以宋玉珑黄昏时便离开了林宅。
此刻宅子里只余下黄元江和鲁豹二人。
黄元江坐在院中小马扎上,鲁豹蹲在他前面。
“都打探清楚了?”
黄元江瞥了一眼东房窗户,他兄弟应该睡着了。
“嗯。打探清楚了,但是属下无能,只探得云春坊背后的大东家姓阮,具体是谁还没有打探出来。”
“知道了,”黄元江点了点头,“你回去吧,告诉老爷子,今夜我不回去了。”
鲁豹迟疑了一下,“爷,要不我留下,您还是回去吧,属下怕老爷回头又罚您。”
“没事,你回去吧,明天来的时候从府上带点好药来。”
鲁豹知道黄元江的性子,多劝也没用,点了点头,站起身子离开了小院。
将院门轻轻掩上,鲁豹翻身上马,拐出胡同的时候,迎面撞上一个人,旋即勒住了缰绳。
“这么巧,老伯,”鲁豹马上冲其抱拳,“上次之事还未酬谢,改日定当重谢。”
鲁豹遇到的是一个打更老头,上次他收到黄元江信后,便到了西城找人。
当时无从下手,后来无意遇到了眼前打更老头,才得知李五他们的消息以及住处。
“呵呵...”刘更夫咧嘴笑了笑,“举手之劳小事。”
说罢,紧忙让到一旁,生怕拦了鲁豹的路。
鲁豹再次抱了抱拳,一甩马鞭离开。
..
一更。
“当、当当、”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二更。
“当、当当、”
“关门关窗,防偷防盗!”
三更。
“天寒地冻,平安无事。”
亥时三刻,寒夜上空几片雪花落下,晴了没两日,又下雪了。
七八道黑衣蒙面的身影在胡同巷道内穿梭,手上刀剑皆用黑布缠绕。
“大哥,干完这一票,就可以过个肥年了。”
“可不是,足足两百两银子。”
“住口!”声音低沉沙哑,“现在是闲扯的时候?老三,还有多远。”
“大哥,拐过前面这个胡同就到了。”
“好。进门之后,都手脚麻利点,抹完脖子就撤!”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