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刚爬过悦容坊的雕花窗棂,春桃就举着个沾了墨的账本跑进来,嗓门亮得能掀了房梁:“掌柜的掌柜的!咱们昨天的进账比往常多了三成!而且你看,这是第100天开门营业啦,算不算咱们悦容坊的‘百日宴’?”
苏月正蹲在柜台后分装新熬的马齿苋膏,闻言抬头瞪她一眼:“什么百日宴,咱们是做生意的,又不是办喜事。”话虽这么说,指尖却轻轻摩挲着账本上的日期,眼底藏着笑意。从当初一间小铺面到如今客源不断,这一百天确实不容易。
“怎么不算喜事!”春桃凑过来,献宝似的递上个油纸包,“我今早路过街口买的糖糕,就当贺喜了!等晚上收摊,咱们再去买只烧鸡庆祝!”
苏月刚咬了口糖糕,店门就被“吱呀”推开,赵御史夫人带着个梳总角的小男孩走了进来,脸上的傲气少了大半,多了几分急切:“苏掌柜,可算着你开门了!”
那小男孩躲在赵夫人身后,露出半张脸,脸颊果然干裂得厉害,还有几处小红点。春桃立马收起糖糕,搬来椅子:“夫人快坐,小公子也过来歇歇。”
“多亏了你上次给的马齿苋膏,”赵夫人把儿子拉到身前,语气里满是感激,“就抹了两天,他脸上的干裂就好多了!今天特意来多买几罐,不光给我儿用,府里的丫鬟婆子也都抢着要呢。”
苏月摸了摸小男孩的头,小家伙怯生生地往赵夫人怀里缩了缩,却偷偷盯着柜台上的糖糕渣。苏月忍不住笑,递过一块刚拆封的桂花糖:“小公子乖,这个拿着吃,以后别总在太阳下跑,记得抹膏子。”又转身取了四罐马齿苋膏,“这膏子保质期短,夫人一次别买太多,用完了再来就是。”
赵夫人爽快付了钱,临走前还说:“再过几日是我生辰,我打算请些女眷来府里赴宴,到时候我让丫鬟来订二十份伴手礼,就用你们家的杏仁蜜膏和马齿苋膏,可得给我留好货!”
“放心,一定给您备妥当。”苏月笑着应下,送走人后,春桃拍着大腿乐:“掌柜的!咱们这是要打入高门大户了!二十份伴手礼呢,能赚不少!”
正说着,门口传来一阵吵嚷,一个穿粗布短打的汉子拎着个陶罐,怒气冲冲地闯进来:“你们悦容坊卖的什么假货!我婆娘用了你们的杏仁蜜膏,脸都肿了!”
春桃立马炸了毛,上前一步:“你可别胡说!咱们的蜜膏都是真材实料,怎么会害人?”
苏月赶紧拉住春桃,走上前温和地问:“大哥莫急,你先说说,尊夫人是怎么用的?用了多久出现的状况?”
汉子梗着脖子:“还能怎么用?就抹脸上呗!昨天买的,今早起来脸就肿得跟馒头似的!”说着把陶罐往柜台上一墩,罐口的蜜膏还剩小半罐。
苏月拿起陶罐闻了闻,眉头微蹙——这蜜膏里除了杏仁和蜂蜜,还有股淡淡的劣质胭脂味。她又问:“大哥,尊夫人是不是用蜜膏前,还抹了别的胭脂水粉?”
汉子愣了愣,挠挠头:“好像……好像是用了隔壁杂货铺买的便宜胭脂。我婆娘说先抹胭脂再抹蜜膏,能更贴肤。”
苏月忍不住笑了:“大哥,这就是问题所在了。胭脂里的粉质和蜜膏混在一起,容易堵塞毛孔,敏感肤质就会红肿。您让尊夫人先停了胭脂,只用温水洗脸,再抹点我配的舒缓膏,不出两天就好了。”说着取了一小罐舒缓膏递过去,“这个不要钱,您拿回去给尊夫人试试。”
汉子看着苏月诚恳的样子,又想起自己刚才凶巴巴的态度,脸涨得通红,挠着头不好意思地说:“对不住啊苏掌柜,是我没问清楚就乱发脾气。这膏子钱我得给,还有,我再买两罐杏仁蜜膏,回去让我婆娘按你说的用。”
“钱就不用了,算我赔个不是,让尊夫人受委屈了。”苏月把蜜膏和舒缓膏一起塞给他,汉子再三道谢,揣着东西匆匆走了。
春桃松了口气,拍着胸口说:“刚才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咱们的蜜膏真出问题了呢。”
“做生意哪能没点小麻烦,”苏月笑着收拾柜台,“以后客人买东西,咱们多叮嘱几句用法,就能少些误会。”
傍晚收摊时,苏月果然兑现承诺,买了只烧鸡和几碟小菜,和春桃坐在店里庆祝。春桃啃着鸡腿,含糊不清地说:“掌柜的,今天虽然出了点小插曲,但总的来说太顺利了!赵夫人的订单,还有那个大哥后来肯定会变成回头客,咱们悦容坊以后肯定越来越火!”